九皇子第一次被太子反駁。
太子那麼護弟弟,一向都會退弟弟退讓的。
可是此刻太子這樣不答應這婚事,他只能勉強對太子說道,“大哥,我和阿瑤是真心的。”他這樣艱難,顯然也覺得這句話有點問題,太子就更尷尬了。
一想到日后一個對自己有心,還曾經……太子咬了咬牙。他本是最寬厚的兄長,可是如今為了媳婦孩子也不能答應馮瑤嫁進門,搖頭說道,“九弟,大哥什麼都能答應你。只有這件事不行。”
他不會馮瑤嫁到皇家的,畢竟馮瑤的子無法無天,誰知道還能做出什麼來。
“父皇,不是兒臣為難九弟,實在是……”
“朕明白。”皇帝自然也明白太子的尷尬。
之前馮瑤和承恩公還進宮跪在他的面前央求要嫁進東宮呢。
這一轉眼,怎麼就了改嫁九皇子了?
日后如果馮瑤真的做出什麼不尊重的事,那豈不是連累太子的清譽?
皇帝最重太子,就算是想要給太子塞人,那也得是名正言順的,老老實實的人。
而不是馮瑤這樣的。
如今看著馮瑤竟然唆使一向老實的九皇子進宮要親,而九皇子不顧李貴妃和太子的心勉強親人,皇帝就對這兩個生出幾分不喜。
他的臉淡淡地掃過出幾分央求的九皇子,還有后頭那個還在看著太子一臉冷的馮瑤,便不辨喜怒地說道,“這件事朕要從長計議。你們的事朕已經知道,下去吧。”他這話輕飄飄的,可是也沒說到底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九皇子不敢勉強皇帝,只能為難地看向馮瑤。
他看向馮瑤的時候,目落在后一臉事不關己的阿蓉的臉上片刻。
片刻之后,九皇子偏開了目。
阿蓉也并未察覺,而是正在端著茶聽十皇子低聲罵九皇子,“這白眼狼,母妃白疼他了!”
十皇子養在李貴妃膝下,從一介宮中失母的明皇子一躍為貴妃養子,與太子的都比其他皇子和太子的親近,而且秉承李貴妃的教養這麼多年,他心里是把李貴妃當做自己生母一般敬重,最見不得旁人忤逆李貴妃。
自然,李貴妃在宮中幾十年順風順水,也沒有人敢給李貴妃臉看,連皇帝對李貴妃都一向和悅。
誰知道連皇帝對李貴妃都這麼溫煦,李貴妃卻九皇子給背叛了。
對十皇子來講,九皇子這為了馮瑤就對李貴妃這樣忤逆,就是背叛,就是混賬。
就算他真的那麼喜歡馮瑤,而李貴妃不喜歡馮瑤,可九皇子就一定要用這麼激烈的樣子來李貴妃生氣麼?
如果是十皇子,如果李貴妃不喜歡阿蓉的話,那十皇子只會用心地調和,然后把自己喜歡的子的最好的一面與真心呈現給李貴妃看到。他母妃又不是不講道理的糊涂人,怎麼可能不喜歡善良的好姑娘。
所以十皇子就覺得,李貴妃如果不喜歡的子,那必定是有些問題的,不然這麼不見李貴妃不喜歡阿蓉呢?他心里氣得七八糟的,臉上也出幾分憤恨與失,阿蓉看了九皇子一眼,低聲順著說道,“他自然是白眼狼一個。”不僅這一世忤逆李貴妃,上一世不也死了李貴妃麼?
可見九皇子也沒什麼人。
早就看了九皇子的格,如今一點都不覺得詫異。
十皇子卻依舊十分惱火。
他皺眉的功夫,九皇子見已經不能轉圜,只能給皇帝跪下磕頭低聲說道,“兒臣不敢叨擾父皇。只求父皇看在兒臣癡心一片,寬容兒臣這一次。”
他一向都斯文老實,而且還不及十皇子頑皮,皇帝對他的印象一直不壞。可是如今皇帝的臉卻不好看,下意識地看向臉平靜的李貴妃,見眼底帶著幾分漠然地看著九皇子,皇帝微微攥了手,面上也淡淡地說道,“你先下去吧。”
九皇子給皇帝磕了頭,頓了頓,又給李貴妃磕頭。
“你如今也大了,也已經開府了,年的皇子,日后不必時常進宮給我請安。”李貴妃緩緩地說道。
九皇子僵住了。
馮瑤頓時冷笑了一聲。
貴妃只會這一套,擺出一副很失的樣子,用孝道來轄制皇子們。
當誰稀罕不?
如果沒有人理,又算什麼?
不過是馮家出去的表姑娘,不過是個沒有親生兒的桿兒貴妃罷了,還想制誰不?
突兀地冷笑了一聲,李貴妃都懶得理會馮瑤這種蠢貨,燕寧卻覺得有點不高興了,看著馮瑤問道,“你為什麼要覺得不以為然?陛下,貴妃娘娘還有太子殿下都在眼前,這里有你冷笑,嘲諷看不起別人的份兒嗎?”的聲音細細弱弱的,可是這麼大膽,竟然在眾人的面前訓斥馮瑤,阿蓉手里的茶盅差點沒捧住,詫異地看向自家小表妹。
怎麼……的阿寧的膽子越發地大了呢?
“楚王妃問你話呢,你這是什麼樣子!這是你對長輩的態度?狂妄無禮!”太子見馮瑤剛剛對李貴妃不敬,心里越發惱火。他心里本就惱怒馮瑤之前在東宮鬧了的那一場,如今看見馮瑤這樣對待李貴妃,對李貴妃沒有半分敬重,頓時就想到如果馮瑤嫁到皇家給李貴妃做了兒媳,這哪里是給李貴妃娶了一個兒媳孝順李貴妃,這簡直就是娶了個祖宗!
一想到這里,就算馮瑤是自己的表妹,太子也不了了,看著不悅地呵斥道,“簡直面目可憎!在宮中貴妃面前,臣下之怎敢這樣驕橫!承恩公也不知怎麼管教的你!”
馮瑤被太子劈頭蓋臉的訓斥給驚呆了。
就像是更之前,絕沒有想過有一日自己會被太子一個耳在臉上。
“你!”
“行了!承恩公府教不嚴,的確錯了。”皇帝有些不耐地看著一臉震驚的馮瑤,眼角的余見燕寧正怯生生地拿手去握住了李貴妃的手,他便沉著臉看著馮瑤說道,“都是馮家縱的你!貴妃之尊,是你能冒犯的麼?承恩公與承恩公夫人都滾到宮里來!朕有話要訓斥。”他臉沉沉的,顯然今日的心極壞,九皇子見氣氛這樣不好,唯恐馮瑤再折騰出什麼子來,皇帝現在就馮瑤滾出京都,急忙起拉住馮瑤的手。
馮瑤一把把他的手揮開,怨恨的目落在剛剛對自己出言不遜的燕寧的上。
看見了,剛剛就是燕寧的一句話,皇帝和太子都訓斥了。
憑什麼?
不過是個姜家寄人籬下的表姑娘,不過是個不要臉勾引楚王的狐貍!
看見燕寧,馮瑤就不明白了。明明如燕寧勾引楚王那般去想和太子有了親近才好嫁給太子。畢竟,如果燕寧這種黃丫頭不是在宮中勾引過楚王,楚王那樣對人冷淡的人怎麼會對燕寧負責。
之前就聽姜嬛暗中對說過,燕寧必定是那日宮宴之中趁著楚王醉酒勾引了楚王,侍奉過楚王,楚王乃是正人君子,怎麼可能會對侍奉過自己的子置之不理,因此才會給一個名分。也知道姜嬛對自己說了這些話肯定是真心實意待才說了這樣的,畢竟沒過兩天姜嬛不就是因這件事挨了理國公府老夫人的毒打。
聽說燕寧還親自上陣人打了姜嬛,令姜嬛皮開綻,如今還傷痕累累。
馮瑤看不起這種手段的狐貍,可是看到燕寧功地勾搭上了楚王,就想,這或許還是有用的。
太子和楚王都是肯負責的男人,只要做下了事,就不會棄之不管。
所以……那天在太子的面前寬解帶,哪怕心中萬分,卻依舊想把自己獻給太子,卻為什麼沒有功呢?
甚至因為這樣,還因為太子蒙著臉轉就走不肯看一眼,因此遷怒三皇孫,還被太子氣急敗壞地給了一掌,滾出京都。
為什麼會這樣?
被太子徹底厭棄,甚至連京都都不能留下,不得已還要委九皇子,都是這個燕寧的錯!
如果不是學的不要臉,怎麼會落得如今的境地?
“陛下,我……”才想嚷嚷燕寧下賤,勾引楚王,卻見李貴妃宮外的宮進來說道,“陛下,娘娘,王爺來了。”這話一下子氣氛變得古怪起來,阿蓉臉不善地看著馮瑤,唯恐在自己面前欺負燕寧的時候,楚王已經大步進門。
他姿拔高大,猿臂蜂腰,面容端肅,進了門,微微皺眉看了急忙束手而立的九皇子與氣急敗壞的馮瑤一眼,便對皇帝說道,“我接阿寧回國公府。”阿蓉的角又勾起來了,心愉悅地喝茶,覺得今天的茶水怎麼這麼香醇呢。
十皇子呆呆地看著阿蓉角明艷的笑容,覺得自己能看這個笑容一輩子。
“……接阿寧回國公府?”皇帝雖然近日也已經領教過燕寧在哪兒楚王就在哪兒的規律,可是如今看見這樣的楚王依舊有些不習慣,便看了一眼捧著臉害卻很歡喜的燕寧,也顧不得九皇子與馮瑤這兩個糟心的玩意兒,只仿佛玩笑一般笑著問道,“這麼短的路,又有國公府的車接車送,王叔你還要專程來宮里接一趟阿寧?”
不過皇帝說這話倒著幾分戲謔,顯然并不是不高興,畢竟楚王越喜歡燕寧,皇帝覺得越高興。
只要楚王還能喜歡人,皇帝就覺得楚王還有救。
不過專門進宮卻只是接燕寧回國公府,皇帝覺得當年自己與先皇后恩非常,卻也沒有恩到這個程度。
“是我疏忽,我忘記把阿寧護送來宮中。”楚王正容地說道。
的確是他今日疏忽,因為忙著大婚之前王府修繕還有整理的事,明知道燕寧進宮,卻沒有去國公府接,把送到宮中來。
“多謝陛下提醒。”看來接送都不能馬虎,不能只接不送,不然連皇帝都看不下去。
楚王面容嚴肅。
皇帝被噎住了,沉默許久看著楚王,認認真真地想從楚王的臉上找到玩笑的痕跡。只是楚王一向正直威嚴,怎麼可能與人玩笑。皇帝沉默片刻才緩緩點頭說道,“王叔……是個疼媳婦的人。”
除此之外還能說什麼?楚王別接送自己的王妃麼?
皇帝了眉心,突然覺得自己也開始有了頭疼的病,轉頭卻見李貴妃正帶著幾分滿意又欣賞的笑容看著楚王和燕寧。他愣了一下,只覺得貴妃此刻的笑容見。
李貴妃一向端莊溫,賢良淑德,可是此刻的笑容卻仿佛帶著。
他想要再多看兩眼,李貴妃卻已經轉頭拍著燕寧的手笑著說道,“王叔來接你了,你就先回去吧。”
“可是娘娘……這里……”燕寧知道自己是個沒用的笨蛋,可是卻不想留李貴妃一個人面對九皇子還有馮瑤。
“行啦,這兒還有十皇子妃呢。”見燕寧漂亮的眼睛里滿滿的都是對自己的掛念與牽掛,李貴妃就覺得被九皇子傷得兒的心全都被治愈了。
就算是九皇子是個白眼狼,可是又怎樣呢?還是養出了好孩子的。
無論是太子和十皇子這些年被教養得對妻子一心一意,還是燕寧與阿蓉這樣對關心牽掛,李貴妃覺得自己的人生也沒有憾了。笑著對燕寧眨了眨眼說道,“等明日王叔送你來,咱們再一塊兒看你漂亮的嫁。”當然不可能會攔著楚王親近燕寧,畢竟夫妻好就得多親近,因此推了推燕寧,不好意思地起,走到了楚王的邊。
燕寧抿對楚王怯生生地笑了一下,之后又和宮中告別,與楚王一同出了李貴妃的宮殿。
對馮瑤對自己投過來的嫉恨加的目無于衷。
反正……馮瑤這一世肯定沒有上一世那麼風就是了。
“王爺來接我,我真高興。”和楚王一同出宮回到了理國公府,楚王帶著去給老太太與理國公夫人說了幾句話,就帶著楚王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此刻小院子里雜,到都是要帶去楚王府的各種行裝,燕寧覺得自己的屋子糟糟的,見楚王并未在意,松了一口氣才靠著楚王開心地說道,“王爺你知道麼?看見王爺的那會兒,我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覺得楚王來接回家這種事,自己歡喜得不得了,不由蹭了蹭楚王的肩膀快活地說道,“這就是夫妻雙雙把家還吧?”
哭包這麼厚臉皮。
楚王嫌棄得不得了,覺得哭包的臉皮大概得跟城墻一樣厚,一邊攬著努力不要勾起角驕傲,一邊說道,“你喜歡的話,我每天都接送你。”
燕寧轉抱住楚王的脖子,把自己的臉埋進楚王的頸窩。
楚王覺得屋子里突然變得格外炎熱。
他想推開甜的呼吸都噴薄在自己頸窩的這哭包,卻又舍不得,只能板著臉把的臉往自己的懷里了,“我愿意接送你。”
他說了這話,仿佛聽到了哭包勝利的得意的笑聲,越發到未來這哭包要騎到自己的脖子上。不過也沒有辦法,自己選的王妃,不縱著又能怎麼樣呢?還能對冷言冷語不?楚王心里哼了一聲,抱著燕寧突然問道,“馮家那丫頭沒有沖撞你吧?”
“今天我罵了。”燕寧聽到這個問題,一下子從楚王的頸窩里抬起頭,眼睛亮晶晶地,仿佛希得到楚王的稱贊。
楚王卻覺得自己的懷抱一下子空了起來。
“罵什麼了?”楚王想不到哭包的膽子竟然大了,不僅之前給了長平長公主好幾句反駁,如今又敢罵馮瑤,點頭說道,“罵得好。”
“王爺,你還不知道我因為什麼罵。”燕寧呆呆地問道。
“你既然開口,必然是做錯事你忍無可忍。”楚王淡淡地說道。
燕寧不由彎起眼睛,急忙點頭說道,“可不是。今天竟然敢看不起貴妃娘娘。”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地說了,猶豫了一下對楚王說道,“王爺,陛下和太子殿下看起來都不肯答應這婚事。你覺得這婚事……到底能不能啊。”
一方面,燕寧覺得馮瑤這種禍害就得去禍害九皇子,可是一方面看到李貴妃今日被九皇子這樣忤逆,又舍不得馮瑤嫁到宮里來天天折騰李貴妃和太子妃與大表姐委屈。哪怕馮瑤做錯事以后有人罵,可是馮瑤不也是給人添堵了麼?這份氣惱都得不償失的。
楚王卻單手抱著靠著自己,仿佛自己的意見是最重要的一般的燕寧,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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