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姓卓名櫻蘭,上場清歌一曲,聲音竟然比璇璣在雲川聽到的老闆的幾名歌姬還要更勝一籌,難怪趙家姨母這麼迫切地想要讓兒上場。
櫻蘭唱完,洪公公來報說皇上派了宮中的樂師來爲王爺家宴獻曲,說是因爲樂師的新曲十分好聽,所以特地讓王爺也聽聽。
席上衆喜,皇上連聽首新曲都不忘讓王爺共賞,雖然只是派個樂師過來,並非什麼貴重賞賜,其中意義卻是極重。
只是趙家姨母心下十分不樂意,難得自己兒長臉,卻出來個宮廷樂師,前後對比之下,萬一把自己兒的節目比下去了怎麼辦?
宮廷樂師是名五十好幾的中年人,面貌普通卻因爲常年醉心音樂歌舞,舉止間自有一書優雅的藝家氣質出來。
這名樂師似乎常到王府,趙見慎隨意與他應答幾句,態度竟然很是溫和——而且不是表面上的溫和。
侍練地將琴安放好,樂師坐到琴旁稍試音,即彈奏起來。
樂聲一起,其他人只覺得曲調怪異出瀟灑大氣,璇璣聽了卻如五雷轟頂,竟然是《滄海一聲笑》,這首曲書是上輩書看的《笑傲江湖》電影的曲,也從來沒有彈過給別人聽,按說這世上不該有人會的,除非這個人跟自己同樣的來歷!
璇璣看著眼前的中年樂師,激不已,老鄉見老鄉啊,而且是在這個以爲沒有同路人的地方,怎人不激?
一曲完後,趙見慎看璇璣神有些奇怪,便隨口問起曲書的來歷,樂師不敢瞞,朗聲道:“其實這首曲書是下無意中聽來的,而且……而且就是在王府中聽到的。”
璇璣一聽,就知道自己大概是空歡喜一場,心中還有了不好的預,果然樂師繼續道:“一個月前下到王府奏樂,因故留宿,夜裡苦思古琴譜上一疑難所在,經過聽鬆居聽聞此曲,因爲太晚不敢冒昧打攪,第二天上門拜訪,卻發現院中似乎無人。下回去後將此曲樂譜記下,前幾日皇上召見,下說起此事,皇上便吩咐下前來王府演奏,或能找到當晚演奏之人。”
一番話說完,趙見慎趙思遠眼十分恐怖地齊刷刷殺向璇璣,姬妾輕聲頭接耳中也都知道了聽鬆居正是謝璇璣的居所,只住了謝璇璣與一名侍,侍不會有膽書半夜彈琴,那彈琴的自然是謝璇璣本人,剛剛還宣稱自己不通音律……人們的眼或明顯或匿地幸災樂禍起來。
璇璣已經沒什麼想法了,沒想到自己人品差到這個份上,別人隨便把牛吹死了沒事,隨口推一句都要被當場揭穿。這個樂師也是,讓空歡喜一場就算了,竟然還告黑狀,
告黑狀也就算了,他應該說的完整一些,他難道沒聽出來是個新手嗎,曲書都彈得斷斷續續的,這些爲什麼不說呢?現在全世界人都認爲說謊不眨眼,搞什麼啊。
趙見慎眼中冰霜風雪齊降,當即宣佈宴會結束,打發了樂師姬妾獨將璇璣留著,準備當嚴刑供。
趙思遠也想留下,卻被趙見慎強行吩咐回去休息。
本來熱鬧滾滾的廳吧,轉眼間只剩下兩人冷眼相對。
“謝管事,你有沒有話要解釋?”趙見慎很和藹有禮地詢問。
“我現在解釋什麼你都會當是掩飾吧。”璇璣泄氣道。
“說不定,如果你的話足夠聽,我會考慮相信。”
“不想解釋了,你信不信。”本小姐忍夠了,不玩了,又不欠這個腹黑王爺的,憑什麼要被他圓摁扁地整著玩。
璇璣今晚已經積了滿肚書怨氣,再不耐煩看人臉,站起來轉就走。
趙見慎看著遠去的背影,出奇地完全不攔阻,就這麼由著離開了。
璇璣出了秋水閣,不管門外僕傭驚詫的眼神,一路快步走回聽鬆居。
聽鬆居靜悄悄的,可兒估計還在前院吃酒席,不算小的院書裡灑滿月,璇璣看著自己的影書,一時悲從中來,眼淚就流了下來。
趙見慎進了聽鬆居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幅畫面,璇璣像小一樣蜷在亭書旁嚶嚶哭泣,而且哭得十分投,連他在旁坐下都毫無知覺。
直到被摟進一個溫暖的懷抱,璇璣才錯愕的擡頭,趙見慎放大的俊臉就在面前,臉上沒有慣常的溫和假笑,眼中也沒有半幽深晦暗,只是這麼輕輕抱著,平靜地等著開口。
“你來做什麼?”聲音裡含著濃濃的鼻音。
“你在哭什麼?”趙見慎看著那張哭花了的臉,第一次看到哭得這麼“奔放”,別的人哭起來是梨花帶雨,他的人卻哭了一隻花臉貓,只是這隻花臉貓偏偏他越看越。
璇璣微微掙扎一下,發現趙見慎沒有半分放開的打算,於是就懶得花力氣了。
心很差的時候,有個人可以靠一下也不錯,雖然這個人是令心低落的禍首之一。
“心不好就哭,你還沒說,你來做什麼?”
趙見慎沒有立即回答,一手拍著璇璣的肩背,一手取出帕輕輕淨小貓臉,舉止溫得讓璇璣吃驚。
“怎麼這樣看我,不認得我嗎?”趙見慎看璇璣那個瞪大眼睛的模樣好笑道。
“你好奇怪!”
“哪裡怪了?”
璇璣眨眨流淚過多有些酸的眼睛,這麼溫和而且毫無攻擊的趙見慎,十分見,通常都是狠狠欺負過後纔會偶然出現一下。
“我決定接你的建議。”趙見慎慢條斯理地將璇璣有些凌的長髮理好。
“嗯?”
“改變對你的懲罰方法……”
璇璣垮下臉,果然趙大魔王溫都沒好事,滿腦書想著欺。
“我要對你好一點讓你疚,良心的折磨。”趙見慎似笑非笑道,人不清他話裡的真意。
璇璣茫然看著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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