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亞亞番外9
「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弦斷有誰聽?」岳飛小重山昨夜寒蛩不住鳴
這話、直接把陳亞亞給問得愣住了。
好半天。
才頗有些好笑地彎起眉。
“……你說什麼呀!我能對他有什麼想法,就是一個不太懂事、需要我關照的弟弟啊。”
室友“嘖嘖嘖”好幾聲。
夸張地搖了搖食指、再配上一臉詭異笑容,實在有些滲人。
“以我多年青梅竹馬人設好者的經驗來看,你和弟弟的關系應該很親吧?肯定比你倆邊大部分同齡朋友都親,對不對?”
陳亞亞點頭,“是,那有怎麼樣?”
因為秦聲卿一直纏著,讓沒有辦法分心,去和其他朋友維護關系。再加上陳亞亞自己也不擅友,為人世十分低調。沒有更好的朋友,那是非常正常的事。Μ.166xs.cc
既然兩人相時間最長,自然,關系也會最切啊。
好像沒什麼值得拿出來討論。
室友繼續追問道:“是不是有什麼事,你們倆都會互相分一下?哪怕只是只言片語、哪怕只是一方主提問,至也會說一句?并且這種相模式已經維持了很多年,對不對?”
“……嗯。”
“那我來看吧,你們倆的依賴完全是互相的啊。雖然你說著弟弟希你照顧,你確實也比較被。但是亞亞,我看了這麼多小說哦,青梅竹馬的男主、一般都是在這種日常相中,一點點暗生愫的!”
陳亞亞被逗笑了,慢吞吞開口:“生活畢竟不是小說嘛。”
況且,沒有告訴室友,和秦聲卿的關系,并不能簡單用“青梅竹馬”來一概而論。
對秦聲卿,是有一份責任在的。
哪怕是個心的孩子,也不可能對一個自己曾經犯的錯誤、一個看著長大的弟弟,什麼邪念吧?
那也太不是人了。
“……而且,他才16歲。就算是青梅竹馬,我也沒有那麼不擇食吧。”
室友撇了撇,輕哼了一聲,“你別不承認。哼,我這麼多小說可不會白看的。而且弟弟那麼帥,16歲就16歲唄,你們倆也就差個兩三歲,再等兩年不就好了。”
“……”
說完。
室友收起表,肅了臉,“不過,玩笑雖然是這麼開。但這個弟弟問題很大,聽你這麼一描述,覺太偏激了。還是需要一些心理醫生干預吧?談是談,泡帥哥是泡帥哥,但也不能傷了自己哈。”
這話說到點子上。
陳亞亞用力點了點頭,認真道謝:“我知道的。謝謝你。”
……
秦聲卿的車在縣一中門口停了一天、兩天、好多天。
信息也發了很多條。
通通石沉大海、渺無音訊。
事實上,秦聲卿有一萬種方法、著陳亞亞來見。
但他不想這麼做。
之前,是他太過心急,將小白兔嚇得跑走。
如果再咄咄人、妄圖一蹴而就,到最后,陳亞亞或許會真的碎碎片、再不理他。
秦聲卿年紀雖然不大,野心卻大得很。
他要姐姐。
也要姐姐對他付出真心。
那便只能慢慢來。
最好的獵手、理應以獵形象出現。
他不能著急。
所以,即使等不到人,秦聲卿也沒有怎麼樣,心頹喪地離開浣城,獨自出發、去京城看。
時間一晃而過。
谷雨將至。
隨著春日漸漸深,氣溫也日益升高。學生們掉厚重外套,紛紛換上春裝。配合著花一樣的年紀,皆是青春靚麗。
這一切,和高三學生基本無關。
高考一天一天臨近。
高三這一層教室,氣氛也變得凝重起來。
上課、下課、自習、放學,抄不完的筆記、做不完的試題和考不完的模擬卷。
所有人都好像被扯住了上某引.線。
一即發。
陳亞亞倒是在這其中、意外發現了自己格另一面,那就是冷靜又強大的抗力。
和在坐所有同學相比,算得上是最需要重視這次高考的人之一了。
畢竟,寒窗苦讀十年,只為了這一搏。
能不能改變命運,就看這回。
理應更焦慮、更張。
偏偏,越是這樣,神層面好似越能放松。
陳亞亞將所有力卸下來,靜下心、只做好每一天該做的事。
也因為這個本事,最近一次模擬考,發揮超常。
竟然堪堪過了江大去年的錄取分數線!
績一出,班主任都有些驚訝,立刻將陳亞亞去辦公室。
平日里,陳亞亞為人世低調,也不犯事,算是班上沉默寡言的學霸。加之又不是班干、課代表,除了背課文,極有機會去老師辦公室。
難免有點張。
“……老師。”
深吸一口氣,輕聲開口。
班主任脾氣火急火燎,畢竟已經到了爭分奪秒時刻,也沒工夫寒暄什麼。
干脆利落地績單翻出來,放在面前,點了點。
“陳亞亞,你這次考得非常好,全市排名也在前十五。老師知道你家況,學校那邊特別讓我來問問你,對于志愿有什麼想法,可以和老師聊聊。”
言下之意,就是怕父母是農民、不懂這些。自己一個孩子填志愿,把學校這屆的教學招牌給砸掉。
畢竟,縣一中雖然是好學校,但到底只限于浣城范圍,還算不上頭名。
要是能出幾個名校畢業生,對學校招生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
班主任:“我看了一下你這幾次的全市模擬績,基本是在穩步上升的。咱們一中雖然說不上全省前幾,放在浣城,那也是前四水平。你這個績,高考如果不失誤,沖擊國top院校沒有任何問題。你說說看,自己對大學和專業有什麼想法嗎?如果在經濟上有什麼困難,也可以和老師講,學校幫你想想法子。”
陳亞亞垂下頭,抿了抿,“謝謝老師,我們家沒有什麼困難。至于志愿,第一志愿是江大。我想去江城。”
班主任微微一頓,點頭,稱贊道:“好,有志氣。江大的話,確實非常不錯。不過按照目前你的績,江大幾個熱門專業,可能還有危險。你會接調劑嗎?”
陳亞亞是理科生。
江大也是以理工科見長。
排除那些文科類專業,按照這次模擬分數,只能填報理工科大類里、相對而言不那麼熱門的專業。
輕聲說:“愿意的,調劑也沒關系。”
“好,很理智。反正到大學還能轉專業,能到江大的門檻,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班主任笑起來,“行了,老師就期待著咱們學校出幾個江大高材生做榜樣了,也好讓我給下面的學弟學妹說道說道。你學習去吧。加油哦。”
“……”
頓時。
再加上一圈老師的期待、作為鐐銬。
實在人啼笑皆非。
一切都好像畫上了既定軌道,在穩步向前。
許是執著信念和毅力在悄悄作祟,時間流速極加快。
眨眼之間。
浣城了夏。
高考正式降臨。
考前那日,陳亞亞和室友一同在考點邊開了個小旅館暫住。花點錢,能免除來回奔波。
因為不用上課,一天時間被拉得老長。
兩人只各自做了一套考卷、保持手。
沒有再多復習什麼。
這個時候,生死已定、富貴在天,臨時抱佛腳也沒用了,干脆保存力、放松心。
簡單洗漱過后。
兩人各自躺到床上。
電視機一直開著,漫無目的地放了一部劇,劇俗套,但最近卻很火。
室友看得起勁。
陳亞亞也跟著瞄了幾眼。
不消片刻,已經有些失去耐心。
想了想,從書包里將手機出來,點開屏幕。
主菜單頁面十分干凈,沒有新消息。
事實上,在兩三個月之前,秦聲卿就再沒來過新消息。
人也沒有再過面。
平心而論,陳亞亞是有點松了口氣的覺。
秦聲卿之前那種狀態,如同室友說得一樣、是已經有點病態了,絕對不能再放任他繼續胡作非為下去。
本意是冷一冷,試圖讓他自己冷靜一下。
現在,可不就是冷靜下來了麼。
或許這小子自己也已經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曾經那些話有點可笑,行為不太正常。甚至,連說著喜歡上這個姐姐,也是一件有點無語的事。
或許,醒悟過來之后,秦聲卿會想死那個口不擇言的自己。
這樣就好。
只不過,今天是高考前夜。
兩人相這麼些年,這麼重要的日子,他卻都沒有發個消息來給加油。
實在人覺得心緒復雜。
弟弟難道就是這樣?
一時之間,陳亞亞也有些不清自己在想什麼。
干脆把手機丟到一邊,整個腦袋悶進枕頭里,再也不要胡思想。
高考高考。
明天就是高考。
到底在想什麼秦聲卿啊。
神經病。
……
最后一門考完。
陳亞亞滿頭大汗地走出考場。
一切全都結束。
所有努力都已經化一筆一筆的筆畫,封存在紙上,全數提。
塵埃落定。
該做的歐做了,至于后面會怎麼樣,那就要看老天安排了。
倒沒有什麼渾一松的覺,只覺得心底有點空落落的,沒了課業,反倒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腳步在原地踟躕片刻。
倏忽間。
視線被一片影籠蓋。
陳亞亞訝然抬頭,猝不及防,撞一道深沉眸之中。
瞪大了眼睛,喃喃出聲:“秦聲卿……”
“姐姐。”
秦聲卿朝著輕輕笑了笑。
自從他生日那日、兩人不歡而散之后,已是數月沒見。
他還是和從前一樣,致面容、清雋眉眼,頭發張長一些,踏踏地在額頭上,襯得人白貌。加上畢竟還在發育期,高像是又長高了幾分,已經遠遠甩開陳亞亞。
此時,秦聲卿一只手拄著手杖,一只手為打傘。
傘柄很長。
傘面也巨大,將兩人實實地籠罩。
對視半晌。
秦聲卿慢條斯理開了口:“姐姐,考得怎麼樣?”
陳亞亞有些怔愣,呆呆地答道:“還、還可以。”
“江大有把握嗎?”
“應該可能,問題不是很大。”
話雖然說得不滿,但實際上,還是有幾分把握。這次考卷難度一般,沒有什麼難題怪題,只是題量偏大。對這種不那麼聰明、但腳踏實地又穩扎穩打的學生來說,算得上是占優勢。
應該和前幾次模擬考發揮得差不多。
只要市里排名不掉,前頭幾個再被京大錄取,進江大就比較穩了。
秦聲卿也不是真心想要得到自我分析,聽到答案后,便低聲笑起來,“恭喜姐姐,夢想真。”
“……謝謝。”
這場景,有些不著頭腦。
“上車吧,外面好熱。”
秦聲卿抬了抬下,指了一個方向。
兩人坐上車。
雖已是午后時分,太卻是依舊炙熱,烤得人渾冒汗。車里冷氣打了很久,這般坐進去,舒爽得人忍不住喟嘆。
司機替秦聲卿收起傘。
然后就下了車,走開老遠,把空間留給他們倆。
面對這等微妙場景,陳亞亞終于徹底反應過來。
立馬肅起表、開始嚴陣以待。
秦聲卿側看向,笑了笑,懶洋洋地問道:“姐姐,你在張什麼?”
“我沒有張。”
“……之前我聽你的話,這麼久沒有來打擾你備考。姐姐,你想我沒有?”
果真。
他開口第一句話,就讓人左右為難。
陳亞亞覷了覷他表,抿了抿,試圖轉開話題:“秦聲卿,你后來有去看過腳傷嗎?不是說秦叔叔秦阿姨介紹了幾個醫生麼。”
秦聲卿沒有破那點逃避的小心思。
乖乖點頭,“去看了。去了京城。”
“那醫生怎麼說?”
“沒什麼好辦法。如果愿意冒險,可以把切掉一塊,重新再用些手段刺激一下神經,看看效果。”
很顯然,這也不是什麼萬全之策。
陳亞亞不太懂這些,僅憑平日里上網、看書了解那點知識,也不敢瞎出主意。
只能問:“那秦叔叔秦阿姨怎麼說?”
秦聲卿:“我的,為什麼要別人怎麼說?這個方案我不能接,所以回來了。”
他不喜歡這種“試一試”、“不確定”。
“哦……哦。沒事的,可以再看看別的醫生。”
陳亞亞出手,本想拍拍他肩膀、以作安。
猶豫再三,還是默默將手往回。
萬萬沒想到。
秦聲卿眼疾手快地作,一把捉住了指尖。
“……”
他將陳亞亞整個手包自己的大掌之中。
不顧意愿,牢牢控住。
秦聲卿語氣就像是了什麼委屈、低低說道:“姐姐,我都按你說的做了,你還是不喜歡我嗎?”
頓時。
陳亞亞一個腦袋兩個大。
這難題,簡直比高考還人痛苦。
虧得昨天還以為、秦聲卿已經清醒過來了呢。
誰知道竟然還是這幅誓不罷休的架勢。
停頓一倏,慢慢開口、溫聲答道:“秦聲卿,我說了,我一直把你當做弟弟那樣喜歡……一直喜歡你的啊。”
聞言,秦聲卿收了手掌。
將手指握得更幾分。
“我知道了。那我們做個約定吧。”
“什麼約定?”
秦聲卿:“姐姐,你去江城上學,去實現你的夢想。等我再長大一點,再來找你,好不好?但是我們必須約定好,哪怕姐姐在離我很遠的地方,也不能忘了我,要每天給我發消息,要一直想我。可以嗎?”
陳亞亞點點頭,“好。”
反正先答應下來,等秦聲卿再長大一點,總歸會好起來。
或許,都用不了多久,他找到了下一個玩,就會徹底忘記這個“姐姐”。
垂下眼。
這般默默思索著。
秦聲卿沒從陳亞亞臉上看出什麼端倪,得到答案后,繃氣氛為之一松。
他乖巧地松開手。
又轉過,往后面了。
接著,拿出來一個比他手掌還大的盒子,遞到陳亞亞面前。
慢慢打開。
陳亞亞瞇了瞇眼睛。
盒子里裝了一串項鏈,設計極為簡單,只是一黑細繩,底下穿著一塊翡翠吊墜。
吊墜是仿佛能的淡綠橢圓,沒有刻什麼花樣、卻已經足夠漂亮。
躺在黑絨底盒上,熠熠生輝。
秦聲卿低聲給介紹:“這是冰種翡翠……是我自己開的石頭,切了一塊,自己磨出來的。對不起姐姐,我不是很會這個,所以只能做這樣。送給你,算是恭喜你高考的禮。下次我會給你送更好的。手鐲?好不好?我會去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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