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孟海生就來到了二伯家,他們一家子今天回來的晚,這會兒正在家里吃晚飯。
孟大牛拿著一個大海碗,里面裝了滿滿一大碗的黑面面條。
“海生,吃晚飯了沒,我給你盛碗面條去。”
二大娘盧亞妮見孟海生進屋,給他拿凳子。
“二大娘你別忙了,我吃了飯才來的。”
孟海生沒有坐,人家一家子吃飯,他坐下看著人家吃這算什麼事兒。
“大牛哥,今天我把柴胡都賣掉了,1塊5一斤,這是你5斤柴胡的錢,我給你送過來了。”
正在大口吃面條的孟大牛,見孟海生拿出7塊五塊錢來,整個人都愣住了。
“哪有5斤柴胡,我怎麼不記得給你?”
“你忘了,我給你一只野兔,你把所有柴胡都給我了。”
孟大牛沒接孟海生給他的錢,他繼續快速的吃著碗里的面條。
“我拿了你一只兔子,咱倆賬兩清了。”
孟大牛不想要這7塊錢,他兩個弟弟和弟妹卻是看著眼熱。
但孟廣軍在,他們也不敢多說什麼。
“一只兔子才幾個錢。”
說著孟海生就把錢放在茶幾上。
說話的功夫孟大牛就把一海碗的面條給吃了個底朝天。
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盆里的那點面條,想了想沒好意思吃。
“海生,你這是找著賣柴胡的路子了。”
孟廣軍一聽一斤柴胡1塊5,也是一驚。
這年代賺1塊5可不容易,只有市里端鐵飯碗的工人才有這個本事。
“二伯,賣柴胡的買賣暫時看著還行,這幾天我跟大牛哥去山上多挖點柴胡,拿去縣里賣,看看那邊是不是真的有多要多。”
孟海生不敢把話說的太滿,今天黃明對他的態度并不是很好,他有點害怕后面黃明會給他出什麼幺蛾子。
萬一他把人召集起來了,曬了好幾百斤柴胡,再拿出去賣不掉,那他這人可就丟大發了。
“行,你大牛哥別的本事沒有,力氣還是有不的。”
“你們明天還去山上挖柴胡嗎?”
孟廣軍隨口問了一句。
“明天還去。”
“大牛媽,晚上給大牛多做幾個餅子帶上,挖柴胡是個辛苦活,吃不飽可沒力氣挖柴胡。”
“行,我一會兒就去做。”
盧亞妮見孟大牛也能賺錢了,這心里別提多高興了。
如果柴胡這事能,用不了多久就能給家大牛娶媳婦了。
孟大牛吃好晚飯,從炕上下來,拿起茶幾上的錢就塞在孟海生兜里。
“我說給你的就是給你的,走去看看我曬的柴胡好不好。”
孟大牛不聰明,但他卻明事理,不是他的東西,他堅決不要。
剛開始孟海生還害怕,孟大牛一個五大三的漢子,做事不夠仔細。
當他看到竹扁里清洗的干干凈凈的柴胡時,忍不住朝孟大牛豎起了大拇指。
“大牛哥不錯呀,這些柴胡清洗的很干凈,半點泥都沒有。”
“都是我媽幫著我洗的。”
孟大牛略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他雖然憨傻,但做事非常認真,孟海生說要洗干凈,他絕對不會讓上面帶一點泥。
“明天咱倆4點就走,你早點起,多拿兩個袋子,咱倆爭取明天一天挖兩袋子柴胡回來。”
“行,我拿兩個大尼龍袋子。”
孟海生和孟大牛約好時間,就先回家了。
明天一早要起,他這會兒回去洗漱一下就得趕睡覺。
回家的路只走了一半,突然有人攔住孟海生。
“海生,真巧,我剛想去你們家找你呢。”
郎晨笑瞇瞇的給孟海生遞煙。
這次孟海生沒有拒絕朗晨的好意,但他沒著急煙,而是把煙別在耳朵上。
“你找我有事兒?”
“我找你還能有啥事兒,今天晚上我組的牌局,過來幫我充充場面唄。”
“今天隔壁村劉大柱幾個也來了,沒有你幫我撐場面,咱村兒還不被劉大柱殺個片甲不留。”
郎晨說的唾沫橫飛,拉著孟海生就往他家走。
“你等等,上次我不就跟你說過,我以后不打牌了。”
孟海生用力把自己的胳膊,從郎晨手里扯出來,他這話可不是說著玩的。
上輩子他就是被打撲克和賭博毀了半生,這輩子就算拿槍頂在他的太上,他也不會再打一次撲克,再上一次賭桌。
“海生你不會來真的吧?”
“我聽村里人說最近你老是去賣黃瓜,你不會以為依靠賣黃瓜就能發家致富吧。”
“上次我你來打撲克你沒來,結果我那一個晚上贏了100塊錢。”
“你打撲克向來比我厲害,如果那天你在的話,那100塊錢可就是你的。”
“今天劉大柱帶了他們村里的萬元戶來玩牌,你只要稍微走那麼一點運,今天晚上就能把你賣黃瓜的那些錢全都掙回來。”
“你去賣個黃瓜累死累活出去一天,出一臭汗,要別人白眼兒就賺個塊了八。”
“打牌多好,大家著煙說著話,錢就到自己口袋里了,這多爽。”
孟海生聽著朗辰在這給他畫大餅。
本來他還想勸勸郎晨跟他一起去山上挖柴胡。
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吧,挖柴胡那麼累的活,本就不適合朗晨這種整日里做白日夢的人。
“你別說了,我心意已決,以后打牌的事都別找我了。”
說著孟海生就要走人。
孟海生非常清楚,他這會兒還在村里為了解決吃飯問題掙扎。
而孟長岳已經大學畢業,在京城分配了一份非常好的工作吃國家糧。
用不了多長時間,孟長岳就會用他賺到的第一桶金,在京城開他第一家雜貨店。
孟海生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現在京城開一家雜貨店,有多賺錢。
兩人已經拉開了不小的距離,孟海生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孟長岳。
孟海生正想著孟長岳的事,沒想到郎晨不死心又從后面追了上來。
“海生你這是什麼意思,這是不想跟我們一起玩兒了唄。”
郎晨語氣不是很好,甚至還帶了一怒氣。
“我只是不跟你們一起打牌而已,兄弟幾個如果有什麼事兒盡管來找我,能幫上忙的我絕對義不容辭。”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朗辰如果再揪著孟海生不放,那兩人怕是只能扯破臉了。
“行,以后我再也不找你了。”
說著郎晨就氣鼓鼓的走了。
孟海生很是無所謂的聳聳肩,轉往家走。
他和朗晨怕是再也不了兄弟了。
郎晨沒找來孟海生只覺晦氣的厲害。
今天孟長喜跟他說好了,只要能把孟海生去他家打撲克,就給他五塊錢。
現在倒好,兩次了,他白丟十塊錢。
他如果真把大牌給戒了,那他不是了一條賺錢的路子。
最近兩年他可從孟長喜手里拿了不錢。
郎晨平日里游手好閑,沒什麼收來源,如此斷了財路,自然是極為不甘心的。
“看來得想個辦法了。”
郎晨回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胡同,臉上出一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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