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走。”

陸小微微一笑。

董婉非常意外，沒想到陸小這麼干脆。

難道任務完了？

就連丹公主兩姐妹也非常意外。

……

……

夜更深，更靜，天地間充滿了寧靜與和平。

人的心呢？

上午。

青石板的街道已剛剛被太曬得發燙，兩旁的店鋪還有幾家未曾開門。

大城里的人，又有幾個還能習慣那種“日出而作”的生活？

陸小和花滿樓正站在發燙的青石板上。

“你真打算離開？”

“至現在是的。”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我們去找一個人。”

“誰？”

“人就在這里。”

花滿樓問道：“他在這里？”

陸小點點頭。

花滿樓道：“西門吹雪好像并不是住在這里的！”

陸小道：“他本來就不在這里，我找的是別人！”

花滿樓道：“你找誰？”

陸小道：“你很在外面走，也許還不知道江湖中有兩個很奇怪的老頭子，一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往今來所有奇奇怪怪的事，他都知道一點，另一個的本事更大，無論你提出多奇怪困難的問題，他都有法子替你解決。”

花滿樓道：“你說的是大通和大智？”

陸小道：“你也知道他們？”

花滿樓淡淡道：“我雖然是個瞎子，卻一點也不聾。”

陸小苦笑道：“有時我倒真希你還是聾一點的好。”

這時他們已走到涼的屋檐下，對面正有一個和尚垂著頭，規規矩矩的走過來。

這和尚長得倒也是方面大耳，很有福相，上所穿的卻又破又臟，腳上一雙草鞋更已幾乎爛通了底。

陸小看見了這和尚，立刻迎上去，笑道：“老實和尚，你好！”

老實和尚抬頭看見了他，也笑了，道：“你最近有沒有變得老實些？”

陸小笑道：“等你不老實的時候，我就會老實了。”

老實和尚遇著了他，好像只有苦笑。

陸小又道：“看樣子你今天好像特別開心，莫非有什麼喜事？”

老實和尚苦笑道：“老實和尚怎麼會有喜事？像你這樣不老實的小伙子才會有喜事。”

陸小道：“但今天卻好像是例外。”

老實和尚皺了皺眉，又嘆了口氣，道：“今天的確是例外。”

看他的表，無論誰都看得出他已不愿陸小再問下去。

只可惜陸小偏偏有點不識相，還是在問道：“為什麼？”

老實和尚苦著臉，訥訥道：“因為……因為我剛做過一件不太老實的事。”

他本來不想說的，卻又不能不說，因為他是個老實和尚。

所以陸小更覺得奇怪，更要問下去：“你也會做不老實的事？”

老實和尚道：“這還是我平生第一次。”

陸小覺得更有趣了，低聲音，道：“你做了什麼事？”

老實和尚的臉似已有點發紅，囁嚅著道：“我剛去找過歐。”

陸小道：“歐是什麼人？”

老實和尚看著他，表忽然變得很奇怪，竟好像有點沾沾自喜的樣子，又好像對陸小的無知很同，搖著頭道：“你怎麼連歐都不知道？”

陸小道：“我為什麼一定要知道？”

老實和尚悄悄道：“因為歐就是歐。”

陸小道：“歐又是何許人也？”

老實和尚的臉更紅，結結的說道：“是個……是個很出名的……。”

他好像已連吃的力氣都用了出來，才總算說出了最后這兩字。

陸小幾乎忍不住要跳了起來，他做夢也想不到這老實和尚也會去找。

可是他心里雖然覺得又驚奇，又好笑，臉上卻偏偏不聲，反而淡淡道：“其實這也算不了什麼，這種事本來就很平常的。”

老實和尚反而吃了一驚，忍不住道：“這種事還很平常？”

陸小正道：“和尚既沒有老婆，也沒有小老婆，一個強力壯的人，若連都不能找，你他們怎麼辦？難道去找尼姑？”

老實和尚已聽得怔住。

陸小接著道：“何況，高僧和名不但是妙對，而且本來就有種很切的關系。”

老實和尚忍不住問道：“什麼關系？”

陸小道：“高僧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名卻是做一天鐘，撞一天和尚……這種關系難道還不夠切麼？”話還沒有說完，他自己忍不住笑得彎了腰。

老實和尚卻已氣得發了呆，呆呆的怔了半天，才嘆息著，喃喃道：“我佛慈悲，為什麼我昨晚上遇見孫老爺，今天早上又遇見陸小？”

陸小忽然不笑了，急急問：“你看見了孫老爺？他在哪里？我正要找他。”

老實和尚卻好像沒聽見他的話，里還是念念有詞，道：“阿彌陀佛，看來壞事真是萬萬做不得的，我真該死，菩薩應該罰我爬回去。”

他念著念著，忽然伏在地上，竟真的一路爬著走了。

陸小也只有看著他苦笑，全沒有半點別的法子。

花滿樓忍不住走過來，問道：“他真的在爬？”

陸小嘆了口氣，苦笑道：“這個人若說要爬十里，就絕不會只爬九里半的，因為他是個老實和尚。”

花滿樓笑道：“看來他不但是個老實和尚，還是個瘋和尚。”

陸小道：“但他卻是在裝瘋，其實他心里比誰都清楚。”

花滿樓道：“孫老爺又是何許人也？”

提起孫老爺，陸小的興致又高了，道：“這孫老爺的全名應該是孫子大老爺。”

花滿樓失笑道：“他怎麼會起這麼樣個好名字？”

陸小道：“因為他自己常說他自己沒錢的時候雖然是孫子，但有錢的時候就是大老爺了，他又恰巧姓孫，所以別人就索他孫老爺。”

花滿樓笑道：“你認得的怪倒真不。”

陸小道：“幸好十個怪，倒有九個都不太討厭，這孫老爺尤其不討厭。”

花滿樓道：“你要找的究竟是大通大智，還是他？”

陸小道：“大通大智本是兩個怪，從來也沒有人見過他們，更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行蹤，除了孫老爺外，誰也找不到他們！”

花滿樓道：“想不到這孫老爺的本事倒不小。”

陸小道：“這個人從小就吃喝嫖賭，浪逍遙，平生沒做過一件正經事，也沒有別的本事，就憑這一樣本事，已經足夠他逍遙半生了。”

花滿樓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