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振澣垂眸看著茶幾上的檔案袋，手指微，“這是什麼？”

“在祁家主上位期間，祁家在上京盤錯節幾十年下來，以祁家主的手段，可算不上干凈。”祁鈺清直言道。

聞言，祁振澣倒是不以為然，隨手拿起最上邊的一份檔案袋，“我的手段不干凈，那又怎麼樣？你以為，警察奈何得了我？”

祁振澣覺得有些好笑，又覺得祁鈺清有些過于天真了，就算那些事是真的又怎麼樣？他既然敢做了，就有辦法把自己摘出去。

哪個家族會一直干凈？總歸都有些見不得人的事，但只要大樹枝葉繁茂，樹就算爛了一些，又有誰知道呢？

“現在是法治社會，警察為什麼奈何不了你？你當還是你年輕那會兒，治安混，死了人也沒人知道嗎？”祁鈺清冷笑道。

不得不說，祁振澣因為祁鈺清的話，對手下的檔案袋生出了幾分忌憚。

見祁鈺清沒有阻止的意思，祁鈺清直接拆開了手上的檔案袋。

隨著檔案袋打開，一堆東西都被倒到了茶幾上，有手寫的紙，有報紙上剪下來的報導，還有一些零零碎碎從網上打印下來的。

祁振澣的手段一向不彩，或者說，在早些年他剛掌權，而那時祁家陷低谷，他不得不娶了陸雪芝那些年里，他為了穩住祁家地位，做事沒有太過顧忌。

那時候的他，可以說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所以在那些年里，難免會涉及到一些人命相關的，但那時候不像現在，祁振澣可以說是非常簡單就掩蓋了自己的那些罪行，達到自己的目的。

后來陸家被打破產，被遷離上京，表面上祁振澣并未再關心過陸家人的生活，實際上也用手段死了他們。

在祁振澣看來，只要陸家的人還在，就會讓他想到那段他最落魄的日子，只要看到他們，他就永遠低他們一等。

只有看到他們一個個都死了，他的心才會覺得平靜，暢快?。

祁家穩定后，祁振澣行事上也多了章法，不再如早年那般。但手上一些違法的事業，例如販賣軍火等依舊是在做著，并沒有斷掉。

不過幾十年下來，再收斂自，祁振澣的罪行祁鈺清搜羅下來，單單是能找到證據的，也已經不下于十件。

而這些放在一起，節嚴重，足以讓他牢底坐穿。當然，這說的是祁振澣全認了的況，祁鈺清也不覺得他會什麼準備都沒做，乖乖認罪。

祁振澣的耐心倒是非常足，一份份檔案袋都打開了，然后將那些資料一一看了過去。

等到看完最后一份，祁振澣將那一疊的文件都堆在了茶幾上，隨后拿下眼鏡了，“所以，你想利用這些東西威脅我？”

祁鈺清不否認，畢竟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的，否認？有意思嗎？

“你不會真以為，這些東西就能拿我怎麼樣吧？”祁振澣冷笑道。

“能不能拿你怎麼樣，你可以試試看。別的先不說，單單販賣軍火，祁家主想好要怎麼代了嗎？”祁鈺清問道。

祁振澣眼鏡的作一頓，隨后自然地戴上，“販賣軍火？我怎麼不記得我干過這事。”

說著，祁振澣找出那份販賣軍火的打印資料，“這里面的人我可以說都不認識，口說無憑，如果單單靠一張說的就能讓人有罪，我還能讓他們都咬你，信不信？”

“我信，不過你不會真以為，我真的把所有的東西都帶過來了吧？這里都是開胃前菜。百總有一疏，我查了你這麼多年，多也該查到一點了吧？”祁鈺清坦然地看向祁振澣，兩人四目相對，祁鈺清角勾起挑釁的笑意。

“你倒是不怕我直接殺了你。”祁振澣危險地看著祁鈺清，似乎在計算他的話可信度有多。而且祁鈺清今天帶來的也不僅僅是他個人的事，祁家旗下的企業不，但是企業間的問題也有不，如果那些把柄落在別人手里也就算了，偏偏落在祁鈺清的手里。

“那你的這些罪證，會被直接送到警局。”祁鈺清也不客氣。

當即，祁振澣冷聲問道：“你想要什麼？”

“我今天來的目的，還需要說嗎？”

祁振澣低頭看著面前的這些，冷然道：“我可以讓人帶你去找，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祁鈺清正等著，祁振澣又突然反口，“算了，你還是先去找，回來我再跟你說，要你做什麼。”

對此，祁鈺清自然沒有意見。

段安被到，便走了過來，替祁鈺清帶路。之前帶玉笙走的是他，現在帶祁鈺清走的也是他。

房間里，玉笙剛進房間，就聽到‘咔’地一聲輕響。回頭拉了下房門，已經從門外被鎖上了。

環顧了下四周，玉笙走到窗前打算推窗，但窗戶也被釘住了，到最后，玉笙只能尋了張椅子坐下。

坐在椅子上，玉笙心里有點急，知道祁振澣想要利用自己對付祁鈺清，偏偏知道也沒用，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什麼也做不了。

沒有注意到，空氣中逐漸彌漫了一種淡淡的香味，慢慢地溢滿了整個空間。而也從一開始的思索，到了最后頭一沉，整個人倒在了椅子上。

一路穿過老宅，段安一言不發地將人帶到了一棟小樓前，“小姐就在樓上。”

段安明顯是不打算帶祁鈺清上去了，所以祁鈺清直接繞過他走上去。

順著樓梯往上，祁鈺清很快看到了一扇房門，門輕輕一推就開了……

在房門被推開的一瞬間，似有一淡淡的香味溢出，但仔細聞卻沒有了。

走進門里，眼的紗幔隨風微微飄了下，過紗幔，祁鈺清看到不遠的床上似有個影。

走得近了，那人也清晰地落眼底，不是別人，正是玉笙。

此時的玉笙雙眼閉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夢到什麼不愉快的，眉間皺。

走到床邊，祁鈺清握住了玉笙的手，仔細看了看眼前的，確認就是玉笙。

當即，祁鈺清低聲喊道：“玉笙？醒醒……”

似乎聽到祁鈺清的聲音，玉笙從開始沒反應，逐漸地有了反應。雙睫微微后，緩緩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的玉笙牢牢盯著眼前的祁鈺清，很快，祁鈺清也覺到了異樣，當即笑著打趣道：“睡迷糊了？不認識我了？”

“祁鈺清……”玉笙的聲音毫無波，而這樣的聲音也讓祁鈺清提起了警覺。

因為他發現，現在的玉笙跟之前某個時候的很像，什麼時候呢？就是上回被催眠，差點殺了他那次。

那樣的眼神，那樣的聲音……

祁鈺清站起，還未等他有所作，卻突然間雙一。

眉間微，祁鈺清下意識地扶住了床沿，避免了跌倒在地的結局。但此時的他卻渾如同力了般，再也站不穩……

與之相比，玉笙卻沒有被影響到，因為被祁鈺清喚醒，雙眼直勾勾地看著他……

坐起，玉笙雙微微翕，雖然祁鈺清聽不到在說什麼，但約能覺到在自己的名字。

扶著床沿的手掌青筋凸起，祁鈺清的額上也沁出了冷汗，他固執地想要站起來，可卻無法跟上意志。

“玉笙，你清醒一點。”祁鈺清低喝道。

可玉笙卻像是聽不到他的話般，手到了枕頭下，再出來時，已經拿著一把刀。

的眼睛從始至終都是直勾勾地盯著他，此時拿到了刀，更是以眼可見的速度一步步朝著他近。

因為再也支撐不住的重量，祁鈺清的手臂力，整個人也跌倒在地。

大口著氣，祁鈺清看著眼前被催眠的玉笙，看著那雙木然宛如人偶般毫無波的眼睛，“玉笙……玉笙！”

祁鈺清不斷地喊著玉笙的名字，想要喚回的理智，但是不論他怎麼喊，玉笙依舊在一步步朝著他近。

就算的速度很慢，就算他已經在盡力拉開跟的距離，但兩者間依舊在一步步短。

看著對自己毫無反應，祁鈺清卻像是認命了般，不再言語，也不再后退，就那麼看著一步步到了自己面前。

等到了祁鈺清面前，玉笙高高舉起手上的刀，猛地朝著祁鈺清的口刺下去……

‘噗’地一聲，?清晰的聲在兩人耳邊響起。

此時，兩人靠得極近。

玉笙的手指沾染了溫熱的，下一秒又覆上了一只更熱的手掌，那只手阻止了拔刀的作，一次又一次地念著的名字。

鮮紅的一瞬間染紅了玉笙的視線，看著那口的一片紅，似乎微微愣了下。

但很快，的眼底又恢復了一片木然，拔出那把染的刀，再次沖著他的口刺下……

“玉笙……”

“玉笙……”

是誰？是誰在？

玉笙的耳邊不斷聽到有人在自己的名字，可卻分辨不出那些人都是誰，直到一直困著的那層隔消失了，耳邊的聲音清晰了，也終于睜開了眼睛。

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面前的是白宛，從開始的漠然到最后，想起來了。

記憶被篡改后，跟祁鈺清間發生了種種集，一點一滴都在的腦海中一再浮涌。也想起來了真實的記憶，對祁鈺清最真實的覺。

更想起了白宛到底想做什麼，要讓自己殺了祁鈺清！

猛地睜開眼，玉笙仿佛置在鏡子里，鏡子外是如今的真實世界。

看到鏡子外，自己拿著刀再一次刺向祁鈺清的口，不斷涌出的鮮已經染紅了他的口，同時也染紅了玉笙的眼底。

拼命想要阻止，但是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自己將染的刀生生從他的口拔出來……

可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就像是一個旁觀者，能看到，卻無法到。想要阻止，卻無能為力，痛得無法呼吸，也沒能撼分毫。

無法制止玉笙手上的作，祁鈺清只能眼睜睜看著玉笙將刀從他的口一點一點拔出去，然后眼前的玉笙木然的眼睛里突然流下淚水。

意識到這一點時，祁鈺清手上作一松，玉笙的眼里已經有了神采，卻是充滿了痛苦與哀傷。

一邊流淚，卻無法控制自己的手，眼睜睜地看著那只持刀的手高高舉起……

利刃劃破空氣，玉笙猛然閉上雙眼，任由淚水落臉頰，不敢看……

所以也沒看到，祁鈺清角微微勾起了一縷笑意，任由那把刀再次沖著口刺下。

刀尖停在了祁鈺清的口位置，玉笙閉的雙眼突然睜開，看到自己不再無法控制，趕手一松，將刀扔開。

可看著眼前的祁鈺清，玉笙的淚水卻是不住地流下，的手上滿是祁鈺清的，卻害怕地不敢他。

這一刻，玉笙慌得不行，看著祁鈺清口的鮮，更是哭得無法自已，“對不起……對不起……祁鈺清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此時的玉笙并沒有注意到，祁鈺清明明流了很多的，但是房間里的腥味卻不濃。

掙扎著從地上坐起，祁鈺清的臉上帶著笑，用力抬手才到玉笙臉上的淚水，“別哭……”

可手剛剛到的臉，就無力地掉了下去。

玉笙后怕地抓住他的手，將之在自己臉上，淚水氤氳了視線，讓玉笙看不清眼前祁鈺清的模樣。

抬手掉臉上的淚水，卻忘了自己手上的，這一，整張臉更像只小花貓了。

祁鈺清看著這一幕，角勾起，輕笑了聲。

“你還笑……我去救護車，肯定還有救的……”玉笙不去想自己是否能到救護車，此時此刻，只想把祁鈺清送到醫院去。

害怕，害怕自己遲疑了一步，就救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