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便用昨晚已經準備好的工,將固定在肱骨骨折上的鋼板支架給拆卸了下來。
如果單單只是要拆除鋼板支架,到了這個步驟,已經可以說是完了一大半,只要合回去,五分鐘便可結束這臺手。
然而,這不是一個那麼簡單的手,這是一個要恢復左手功能的手,拆除鋼板,僅僅只是手的開始,甚至還不算手的開始。
接下來的修復才是大工程,是真真正正的難點所在,連外國專家都覺頭痛,甚至不可為呢!
剛才層層往下打開的時候,林昊已經看到了損,黏連,攣,與畸形愈合的腱,還有大大小小已經僵化的瘢痕組織,除這些外,他還看到了損嚴重的橈神經,不但有斷裂,有黏連,還有細小的神經瘤。
橈神經,是恢復手掌功能的關鍵,它控制著腕與指功能,如果不能修復這條神經,林石天的這只天才左手,便是徹底的廢了!
不過照眼前的況來看,也確實是廢了,這麼嚴重與復雜的神經損傷,又加上這麼長的時間,修復的難度是巨大的,要修復的地方實在太多了,也太繁瑣了,難怪連外國的專家都沒辦法。
這樣的狀況,比林昊之前所想像的還要嚴重許多,所以他的眉頭皺得很,不過他并沒有慌,而是開始忙而不的進行龐大又堅難的修復工作。
他首先做的,是將深層黏連的腱游離開來,但他用的并不是手刀或分離,而是扔掉了所有的械,用他的一雙手。
用手來游離黏連組織,這是普通醫生不敢相像的,因為這本不可為,可是對于林昊而言,卻是小兒科!
他的手,被古堡的那些變態用特殊藥水浸泡得極敏,訓練得穩而有力,當然,最為重要的是他手上有帝經的氣勁,這不但增加了敏度,還賦予了神奇的力量,游離黏連的組織自然就輕而易舉。
看著一條條黏連的腱被林昊用一雙手分離開來,吳若藍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完全反應過來,在實習的時候上過不的手,雖然多數都是觀又或者充當抬搬腳這樣的苦力,可類似的腱修復的手卻看過不,然而從來沒有一個醫生是徒手進行游離的。
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不夸張的說,簡直是天方夜譚!
若不是親眼所見,吳若藍真的很難相信有人能夠做這樣做手!
如果可以,吳若藍真的很想掏出手機,將如此彩又罕絕的畫面全程記錄下來!
在吳若藍震驚得難以回神的時候,林昊已經從里到外,從上到下,將黏連的腱梳理了一遍,長呼一口氣后,便對吳若藍道:“過來!”
“呃?”吳若藍有些不明白林昊要干什麼,但還是湊了過去。
林昊見靠近,這就把頭湊了上去,在的肩膀上蹭掉了額上的汗珠。
吳若藍的手要傳遞械,自然不能幫他汗,所以只能這樣蹭了。
被當巾的吳若藍有些哭笑不得,可是他蹭在上的作,卻讓的涌起一陣異樣的覺,臉突地就不爭氣的紅了,心也怦怦的跳起來。
“組織剪!”只是沒等興完,林昊已經把手遞到的面前,并催促道:“快!”
吳若藍有些慌,趕的將一把剪刀遞了過去。
林昊接過之后,五指握了握,覺不對,這就“嘭冷”一聲扔到了地上,怒喝道:“姐姐,上手的時候,你能不能專心點!我要的是組織剪,不是線剪。”
吳若藍被弄得更慌,心里也很委屈,你要我專心,你就不要弄我啊!
只是這個時候,哪敢說什麼,趕的把組織剪遞了過去。
林昊接過之后,迅速的剪掉壞死的一些腱組織,然后開始拼接,合,修復……
當上臂的所有腱都已修復好的時候,手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林昊手服下面的服也已經被汗打,尤此不難看出,這個手的難度有多大,得耗費多的心神與力。
給他當助手的吳若藍也同樣很,不過并不是因為出汗,而是因為過去的一個小時里,林昊無數次用額頭去蹭的。
腱修復好了,張力不松不!瘢痕組織也都理,并用皮擴張進行修復合了。但更大更嚴重更關鍵的問題還沒有解決——損嚴重的橈神經。
橈神經可以說是一只手的控制中樞,要是得不到修復,剛才林昊所做的一切,基本都是無用功。
橈神經的修復是困難的,因為它的起始端看起來有些大,可是越往下就越細小,神經叢也越多,合,修補,減,松解,這些步驟都必須在顯微鏡下作。
林昊因為練了帝經,視力遠比一般人要好很多,但他現在的功力還太弱,所以沒敢托大,昨晚去羊城采購的時候,還是讓吳若藍買了一臺兩萬多的手顯微鏡。
開始理這個大難題的時候,林昊也打醒了十二分神,全神貫注的進行作。一點一點,一寸一寸的往下理,切除神經瘤,修補神經束,松解神經外,游離黏連組織……
這些手步驟,都是很細很繁瑣很復雜也很堅難的,往往一個步驟就得好幾個醫生同時配合進行,而且還得花很長的時間,那些專家之所以覺得不可為,時間與力也是一個關鍵,但更重要的還是難度。
不過到了林昊這里,這些問題基本不是問題,因為他除了年輕耐戰之外,還有特殊的手方法,幾乎每一種都是別人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更無力辦到的!
吳若藍為護十,剛開始還勉強能夠看懂,可是越到后來,就越看不明白了,因為林昊所施展的手作,完全超出了認知的范圍。
然而就算林昊擁有如此湛與特殊的醫,可一個人獨立支撐一臺如此難度的手,力也不小,吳若藍上的手被他蹭了又蹭,蹭了再蹭,然后就了,外面也,里面也,最后被迫去換了一套。
當上臂的這段橈神經終于完全理好的時候,時間又過去了兩個小時!
林昊再次仔檢查,一遍又一遍后,確認沒有疏,神經與腱的張力都適中,整支上臂已經達到了最大修復強度,這才迅速的進行合。
看見林昊合完畢后,已經雙發麻的吳若藍看看時間,發現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這就問道:“是不是先歇一下,吃口飯再繼續?”
林昊搖頭道:“不,必須得一鼓作氣,將這個手做完,現在才只完了三分之一呢!”
不錯,手做到了這里,只完了一小半,下面還有前臂,還有手掌呢!
手,足足持續進行了九個小時,從上午十一點一直做到了夜里八點鐘。
當林昊理完最后一點手尾,宣布手徹底結束的時候,吳若藍便迫不及待的沖進了側邊的洗手間,然后疾急的水柱聲便摭掩不住的響了起來!
聽到這樣的靜,林昊沒有涌起什麼花花腸子,反倒是十分心疼,類似這種手,自己以前是家常便飯的,在古堡之中,自己可是比苦力還苦力的。可對于吳若藍這樣的弱孩而言,這恐怕是第一次,確實是難為了。
朝洗手間那邊看了一眼后,林昊便又檢查一下林石天,麻醉藥效還沒過去,他仍然在昏睡之中,不過生命征平穩,這就調整了一下他靜脈通路的滴速。
不多久,吳若藍終于從洗手間里出來了,林昊關心的問道:“姐姐,還好嗎?”
吳若藍的臉有些紅,剛剛那麼著急,肯定什麼都讓他聽到了呢!答答的低聲道:“還好!”
林昊道:“那咱們出去吧!讓他再睡一會兒!”
吳若藍點頭,跟在他后走了出去。
兩人從手間走出,穿過診療室回到診所廳堂的時候,發現好幾人坐在廳堂之中。
嚴伯,吳仁耀,小蘇龍,甚至抱著孩子的蘇晴也赫然在座。
看到蘇晴,林昊忍不住道:“嫂子,你跑來這里干嘛?你在做月子呢!”
丈夫在做手,而且這個手可能關系到丈夫的后半生,也會影響到整個家庭,蘇晴作為妻子,別說是做月子,就算只剩下半條命,也要來看看的。
看到林昊,立即就掙扎著站起來問道:“林醫生,我家石天怎麼樣了?”
林昊忙讓坐下,然后才道:“放心,他沒什麼事,正在里面休息呢!”
蘇晴急忙又忙問道:“那手呢?”
林昊道:“手是功的!”
蘇晴始終蹙的秀眉終于松了開來,喜形于的道:“太好了,太好了!”
吳仁耀難以置信的道:“你,你真的把林石天的手做功了?”
林昊點頭道:“是的!”
吳仁耀吃驚得下快要掉下來的樣子,“我靠,我這是撿著寶貝了,外國專家都不行的手,你小子竟然給做了!”
林昊原本想說那些外國專家要是不怕苦不怕累,又有十幾人同臺同為的話,那是可以辦到的。
只是沒等他開口,跟在后面的吳若藍卻已經搶先道:“爸,他是你撿的嗎?明明是我撿的好不好!”
林昊:“……”
嚴伯也很是驚訝的道:“林昊,你是說林石天可以再次拿起畫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