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歸寧沒能讓你在家里好好住兩天,是我的失職。”
夜北冥神平靜,面對月清音充滿好奇的眼,連語聲都是淡淡的。
但他不知,哪怕是這樣平淡的話語,落在月清音耳中卻也宛如天籟……
最近的事太多,連自己都快要忘記了回娘家的這件事,偏偏夜北冥還記得。
尤其是他這樣無聲無息的做了,試問那個人會不?
夜北冥或許不會說什麼花言巧語哄人開心,但的事,他都是真正的放在心里。
月清音抿了抿,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夜北冥卻只是笑了笑,出手了的發頂。
“皇祖母既然答應今年去江南行宮避暑的時候帶上我們,左右時間不多了。如果岳父岳母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在你家住一段時間。到江南臨行之前,清兒覺得如何?”
……
“江南避暑行宮?”
與此同時,坤寧殿,夜深深。
俞抬起眼皮,看向面前一襲親王蟒袍未褪的夜景煥。
“皇太后既然都這樣說了,去不去當然在你。”
“若你不去,這是個留在宣京把握朝局的好時機。”
“若你去了,也可以抓住和皇帝皇太后拉近關系的機會。”
的語聲無比平靜,像是專心為兒子籌謀的好軍師,而夜景煥只是皺了皺眉。
清晨宴席尚未完全散去,月清音和夜北冥還負接待北寧使臣的要務,兩人相攜徑直離開。
而月清音……從給皇太后獻禮之后,連正眼都不再給他一個。
他薄抿,總覺得月清音的態度忽然有了天差地別的轉換。
他雖不知為何,可心里總是覺得不安……
像是有什麼東西,失去了自己的掌控。
“兒臣想去。”
他皺著眉,眼睫輕垂看不清神。
俞卻挑了挑眉,正準備握住茶杯的指尖頓了頓。
“好,想去你就自己和你父皇說說,還有……”
俞說著,看向他。
“別忘了,帶上你的王妃。”
俞話音落地,似乎意有所指,夜景煥聞言狠狠一愣,臉上卻流出幾分復雜的神。
雅爾……那個算上那一夜他也不過正眼看過兩次的人。
明日,便是他們二人的‘大喜之日’。
廣袖之下,夜景煥雙拳握。
提到這個名字,甚至有些微微的抖。
他的王妃之位,原本想留下給最重要的人……
未必一定要是朝局之上最重要的那個,亦或許,可以是心里最重要的那個。
可是沒想到,一場晚宴,竟然毀了他的全盤計劃!
思及此,夜景煥的臉不由得越發沉幾分,似乎有些不明白。
他的計劃明明天無,月清音是怎麼從圖手中逃的。
而他……他所中的毒,究竟是從何而來?
有機會他一定要找月叮伶好好問個清楚,說不定會知道些什麼。
“是,兒臣謹遵母后教誨。”
夜景煥躬行禮,緩緩退出了坤寧殿外。
卻不知俞眼深深的看向夜景煥離去的方向,眸七分深沉。
“今夜,皇帝去了誰的寢殿?”
坤寧宮大殿空無一人,俞出手拈起桌上一枚青翠滴的葡萄,后卻忽然有一道漆黑人影驀然閃現。
“娘娘,皇帝今夜去了椒房宮。”
“呵……”
俞聞言臉上沒什麼意外之,長長的護甲中拈起的葡萄卻被狠狠了一個大,水四濺。
“方才景煥說的話,你們聽到了?”
“是,娘娘。”
“那就吩咐下去吧,你們知道該怎麼做。”
說著,微微側過臉,看向貴妃榻后一漆黑行裝的人。
“記住,盯夜北冥和那個人,若有必要……”
出手,尖利的護甲輕輕劃過頸畔,暗示的意味不能再明顯。
“是,屬下明白。”
話音落地之際,那道漆黑人影已經猛然消失。
而俞只是重新拈起一枚葡萄送口中,看著空曠而寂靜的大殿,眸深深。
悠悠一聲長嘆于這夜寂靜的黑暗中,出幾分令人心的寒意。
……
與此同時,皇宮,清寧殿。
一道披著雪白狐裘的人影緩緩殿門之中。
臉慘白,帶著幾分病態,步伐顯得有些虛晃,一雙眼眸中卻盡是復雜的堅定之。
黑暗中,那日的場景仿佛依舊在眼前徘徊。
近乎是強忍住心的抗拒和翻涌的惡心,一步一步,來到了一干涸的跡面前……
此人,正是那日被月清音救下后便不見了蹤跡的月叮伶。
其實那日被月清音差遣著春月送出皇宮之后,并沒有馬上回到母親所在的別院,而是一個人來到了月家的另一別院。
瞪大了雙眸,一夜天明。
哪怕是到了現在月叮伶也想不明白……
月清音,應該是知道些什麼了。
知道想要的命,知道想將取而代之,更是將計就計,將一路引到了清寧殿。
可是哪怕如此……
“姐姐,你既然已經將我引到了此,為何……又要救我呢?”
的眼中帶著有的空與茫然,像是月清音前后矛盾的行為,在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般經久不息。
月叮伶說著,眼緩緩定格在了腳下,泛著幾分寒的銀鋼箭之上。
見彎下腰來,出荑輕輕將鋼箭撿起。
黑暗中致的小箭打磨出幾分鋒利的弧度,月叮伶指尖輕輕一轉將小箭翻轉過來,便見到鋼箭尾部,烙下了一枚小小的‘月’字。
這枚鋼箭,正是那日月清音救之際,自己險些遭遇陷阱的證據。
與圖負隅頑抗之際,自袖中激而出的暗……
此時此刻真正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將鋼箭握在掌中,月叮伶卻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心里仿佛被塞滿了膨脹的酸,翻江倒海洶涌而來。
見雙手將這枚鋼箭捧在掌心,看著看著,眼中卻漸漸滲出水來。
“姐姐,我做了那麼多錯事,你為什麼還要救我?你不恨我嗎……”
說著,清淚跌落,雙眸合上。
慘白的小臉上寫滿了懊惱與復雜織的神。
“以后你會不會后悔,救了那日的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