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遵堂主吩咐!”
振聾發聵的應答聲,著實是驚了唐修云一跳!
他眨了眨眼,第一反應是夜北冥竟然這麼大的權力,早已經將城防軍納了麾下?
然而他狐疑的低下頭看向掌中的令牌才發現其中的玄機。
他掌中的令牌,和遼國王爺的令牌形制很像,但細看之下才發現,上面寫的并非是夜北冥的名諱。
反倒是一個毫不相關的‘影’字。
更令人驚奇的是,唐修遠剛剛反應過來。
這群人他似乎不是軍中的稱呼。
“堂主?”
唐修遠了下,挑眉出興味之。
“有點意思,看樣子音音似乎也不知道這件事。”
臨走前,只是神兮兮的將這塊令牌塞進他手里,就催促他趕離開不要讓別人看見。
“沒想到,妹夫深藏不啊。”
……
月清音看著面前堆積如山的公文,不由得一陣頭重腳輕。
忽然開始思考,要不要把華景樓的賬目全權委托給阿景著手了,近來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
只是正當這樣想著,房門卻忽然被叩響了。
“進來。”
轉過,看向敲響房門之人,卻是一愣。
阿景邁房門,小心翼翼的將門關上,再看向的神,多了幾分難以揣測的莫名之。
“你來的正好,我恰好有事要跟你說。”
月清音心里盤算著,真是瞌睡遇上熱枕頭,正想著什麼時候差人去阿景過來一趟,人便已經到面前了。
只是沒想到,還沒來得及轉,阿景卻也沉聲開口道:
“嗯……掌柜,我也有事要與你商議。”
“好啊,那你先說。”
月清音端起桌上的茶壺,剛給阿景倒了一盞,還沒來得及端起,便聽后的語聲中悵然若失,又似有愧疚道:
“近來我可能要離開遼國了。”
月清音:“……”
端茶的作頓了頓,滾燙的茶水泛起漣漪,阿景見狀大驚,連忙迎上前來親自接過茶盞,再看向月清音的神有些莫名。
“掌柜,你怎麼了?”
他皺起眉頭。
“子又開始不舒服了?”
他說著,出手試圖攙扶月清音。
他忘不了,剛遇見月清音的時候,單薄的宛如不經水墨的宣紙。
那般單薄而易碎,甚至三天兩頭的就有眩暈的病。
這麼多年了,眼看著好些了,怎麼這又……
只是他的手還沒來得及到月清音,卻見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事。
“怎麼這麼突然?”
月清音說著,抬眸看向面前的阿景。
不知不覺間,一晃眼都快十年了。
忘不了,當初初見阿景時那個年郎,眼中有灼灼的火焰。
這麼多年來,一直不曾過問他的過去,阿景也從來不說,只是安靜的當的跟班。
到創立華景樓,到如今為了華景樓的臺前掌柜。
雖然上不說,但林林總總算起來,也是多年的誼了。
前世阿景的結局,月清音不記得了,當初自己渾渾噩噩,每天能盡最大的努力,就是讓自己活著,實在是沒有心關心命以外的事。
不知道,阿景的結局是否會重蹈當年的覆轍。
“嗯,家里出了些事。”
阿景低下頭來,似乎不敢對上月清音清澈的雙眸。
他知道,近來風頭瞬間收,聽聞皇帝不適,城中暗流涌的氣息他不能再敏銳了。
當初,就是因為國暗流涌無力自保,他才為了保命狼狽出逃。
直到快要死的時候,被月清音撿到,一份糕點一杯熱茶,不知不覺就結下了這十年的誼。
只是人生終有一別。
他韜養晦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風風的殺回去。
大仇當報。
他和月清音,注定是要分別的。
也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見面。
“家里?”
月清音皺了皺眉,看向他。
十年來,從未問過阿景的過去,只當他有朝一日會自己來告訴,只是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十年。
阿景不是孤兒,當初月清音就有所猜測。
只是沒想到老皇帝這邊剛出了問題,阿景也要回家去了?怎麼就這麼湊巧。
若不是年紀對不上,月清音簡直就要懷疑阿景就是遼國死不見尸的太子殿下了。
“是。”
對于此事,阿景似乎不打算過多解釋。
對他而言,那是一趟渾水。
他希月清音永遠做池塘里清貴的荷,這一生不要沾染塵世間的瘡爛與淤泥。
見他這副態度,月清音也算明白了。
看樣子阿景不準備過多解釋,而且……去意已絕。
“既然這樣,我就不留你了。”
說著了眉心,出幾分頭疼之。
還不等阿景轉告辭,只見輕聲道:
“等等。”
繞過桌案,打開桌案下的案格,竟從中取出一枚錦囊來。
“怎麼,當初諸葛先生贈人錦囊妙計,掌柜你也要贈我錦囊?”
他說著瞇起眼,眸中染著幾分孩子氣的笑意。
月清音聞言則是‘嘖’的一聲,沒好氣道:
“諸葛先生的妙計救人于水火,本王妃的妙計關鍵時刻說不定能救你的命!”
“這麼神奇?”
阿景很捧場,也不跟月清音客氣,只是恭敬地雙手接過錦囊,當著月清音的面就要打開。
錦囊手鼓鼓囊囊的,還有些沉甸甸的,也不知道裝了什麼。
月清音似乎也沒有攔著的意思,但錦囊里的東西,著實還是超出了阿景的意料。
“這、竟然……”
沒錯,是錢。
錢不是萬能的,但錢幾乎可以擺平天底下大多數人力不能擺平的事。
“掌柜,太簡單暴了吧。”
阿景輕笑一聲,掂了掂掌中沉甸甸的金豆子,起碼夠他一年的俸祿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
錦囊中的銀票。
并非是遼國的,而是刻意兌換了楚國的銀票。
看日期,還很新的樣子。
“我可不跟你拐彎抹角。”
月清音也不拆穿他,只是雙手環,沒好氣的擺了擺手做送客狀。
聽罵罵咧咧道:
“本來還想講華景樓給你打理一段時日的,關鍵時候沒有一個派的上用場。”
說著,阿景微微低下頭,也知道這個時候離開對月清音來說恐怕是力巨大。
但楚國群雄割據禍一方,容不得他再逗留遼國的安平舊人了。
“是,那小生謝過夜王妃。”
阿景離開前,恭恭敬敬跟月清音行了個大禮。
兩個人雖然從來說不上知知底,但這次月清音沒阻攔,心里清楚阿景的這一禮,是跟劃清界限的意思。
十年相伴誼,一刀斬斷。
能給的,無非也只是一片棲之所,和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罷了。
從來都知道,阿景的份不一般。
果然,看著大門關上,掌心輕輕拂去他用茶水在桌案上寫下的字。
“楚景恒……呵。”
楚姓,楚國的皇姓。
月清音眼空的盯著桌案,一時間竟不知道這次幫了阿景,下次再見是敵是友。
正當這樣想著,眼前的場景仿佛模糊了半分。
腦子里盤算著用一下午看完八仙樓一個月賬本的可能有多大,一邊卻不曾注意腳步晃了晃,整個人一副搖搖墜的樣子。
只是在倒下之前,忽然一雙手了出來,攬住的腰肢。
月清音一愣,愕然抬起頭來,卻迎上夜北冥關切的眸。
“清兒,你怎麼了,子不適?”
月清音聞言秀眉輕蹙,白著臉擺了擺手說不礙事。
被夜北冥扶著在桌案前落座,卻不曾注意夜北冥微蹙著眉頭,一雙銳利的眸緩緩從蒼白的臉下移,落在平坦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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