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得上下齒稍一咬合，心頭驀地一，還是在攤主將糖葫蘆遞出來之前十足誠懇地開了口:

“實在抱歉，我…我的手機沒有電了，也沒有帶零錢，真不好意思，可不可以您在這里稍等我一下，我家就在前面，我回家里拿零錢過來……”

“男朋友不就在那邊，找他買一下不就好了，怎麼還舍近求遠呢？”

攤主看向程嘉讓的方向，有些疑地詢問。

“一直在看你呢，招一聲過來就好了。”

大概是因為剛剛見到轉頭看他，攤主似乎是誤會了他們的關系。

霍音張了張口，原本想解釋，想了想，又覺得不是認識的人，似乎沒有什麼必要。

便搖了搖頭，抱著歉意說:“真的很抱歉，還是麻煩您在這里等我一下。”

說完，又轉頭看了眼，這回不到一秒鐘便匆忙收回目。慌忙回，急急邁了步，小跑著往自家的方向去。

剛剛跟徐老說的都是實話，們家的鎮子真的很小。尤其是現在的這個位置，平時從家里散著步過來也就需要三分鐘。

可是今天著急著回家取零錢，突然就覺得這路長得像怎麼也走不完。

覺像是花了好幾個小時，才堪堪走到自家所住的巷子口。

邁步進去之前，卻被后傳來的聲音絆住。

“姐姐、姐姐！”

“姐姐等等！”

“好看姐姐等等我們呀！”

“……”

是小孩子的聲音。

從后傳過來，也不知道喊了幾聲。

霍音剛剛一直在專注在如何快點到家這件事兒上，并沒有注意到小孩子們喊的聲音。

此時看到家門就在眼前，稍稍放松下來，才后知后覺地注意到，這些小孩好像是在喊。

一個停頓的功夫。

小孩子們踩著“噠噠噠”輕快的腳步，有幾個已經跑到了面前，其他的在周圍圍了一圈兒。

不是認識的小孩。

不過，每個小孩兒手里都不約而同舉著個大大的山楂糖葫蘆，看起來像年華里的小娃娃。

“姐姐、姐姐這個給你！”

“姐姐給你！”

“姐姐這個糖糖快拿著，手酸酸了！”

霍音站在原地，委實愣了一愣。

約想起來，這些小孩好像是剛剛看到在街邊嬉鬧的那些。

不難想到這些小孩為什麼來給送糖葫蘆。

可是霍音想了想，還是蹲下，手過小孩的趴趴的頭發，聲音比糖葫蘆外面包的糯米紙還要糯:

“謝謝你們呀，可以告訴姐姐是哪兒來的嗎？”

“是那個哥哥！”

有個胖乎乎的小孩兒搶先回答，

“那邊有個好漂亮好漂亮的哥哥！”

其他小孩也跟著應和。

“對！漂亮哥哥說把這個送過來就給我們每個人都買一個唐葫葫！”

“姐姐你快拿著！”

霍音這時候已經走到巷口，看不到小鎮長街邊的形。聽到小孩子們這樣說，溫聲哄著:

“姐姐現在也拿不下那麼多，你們先幫姐姐拿一下好不好？”

“好！”

“好的姐姐！”

孩子們異口同聲，似乎小孩子們總有種不同于大人世界的真和熱。

霍音忍不住跟著笑起來，又問一句:

“那帶姐姐去找剛剛的哥哥好嗎？”

孩子們又是熱地應下，拉著往巷口走。

從巷子口出去的時候，霍音看到整個小鎮長街上，僅有的零星幾個行人俱是駐足抬頭，不約而同地看向頭頂夜空。

明明不遠那盞路燈不久前壞了失修，周邊好像卻也沒有剛剛那麼的暗，反而亮起無以言說，星點的。

霍音無意瞥見不遠那條在家鄉主街中央，不急不緩不驕不躁流淌了幾千年的靜緩的河。

窺見河上被星輝斑駁，仿佛漫天星辰迎頭蓋落。

轉頭看向剛剛回來的方向時，一眼就看見正站在糖葫蘆攤子前單手兜的程嘉讓。

斑斕的星輝也照在他臉上。

霍音突然覺得好像不用回頭，也能知曉，滿街行人抬頭看的正是電視播報，眾所期的大熊座流星雨。

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雙手作喇叭狀放在邊，沖著不遠年輕的男人揚聲:

“你怎麼買這麼多冰糖葫蘆？”

聽起來好傻。

連旁邊圍作一圈的小孩們也忍不住一齊笑出聲兒來。

程嘉讓就站在大街的側旁，照舊是他往常那副淡漠的模樣。

“不為什麼。”

“爺就是錢多的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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