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明本來還很淡定,聽到陸曉峰接一單竟然收費三十萬,“噌”得站了起來。
陸曉峰抬頭看過去,沈子明道:“曉峰,你教我修復,我要跟你學!這次我是認真的!”
“這兩天,我也看了一點書,本來覺得文修復太過枯燥乏味,但是現在,我覺文修復可能很適合我!”
沈宜民掃了他一眼,“你之前就說過這話,可沒有堅持下去啊!”
沈子明道:“現在不一樣了,我已經聞到了金錢的味道!”
“曉峰,你覺得我幾年能夠達到你現在的水準?”
陸曉峰略微遲疑,“說不上來,你先試一試再說吧!”
陸曉峰不相信沈子明能夠吃得了苦,畢竟文修復真得是一項考驗耐心的工作,如果不是因為有右臂,恐怕他也不會走上這條路!
看起來陸曉峰修復起來很簡單,但是他的右臂相當于作弊,真正的修復工作,比他這個枯燥百倍,花費的時間也會多十倍百倍!
正說話間,周泰華帶人走了進來。
趙高寒看起來五十多歲的模樣,短寸頭發有些灰白,一張大臉盤看起來慈眉善目。
見到趙高寒,沈宜民三人都站起來迎接。
趙高寒也開過古玩店,只是最近幾年轉行做了典當行,跟沈宜民算是非常悉的!
趙高寒聲音朗,“老沈,如果知道是你在搞修復,我就直接聯系你了!”
沈宜民笑著道:“老趙,你算是誤會了,這可不是我要搞修復,只是我家侄子,學了幾分本事,現在要搞一家修復店!”
“我要歡迎你照顧他的生意啊!”
趙高寒朝著沈子明和陸曉峰看過來,他的視線落在了陸曉峰的臉上,不由皺眉,他朝著旁的周泰華瞪了一眼,很是不滿。
見到對方這個態度,陸曉峰也算是明白,為什麼周泰華要堅持在這里見面了。
趙高寒開口道:“老沈,咱們可說好了,如果你家侄子沒有這個本事,可不要怪我不認識你!”
“這幅畫很貴重,我本來是想要前往京城走一趟的,現在被周泰華騙到了這里來!”
沈宜民笑著道:“放心好了,我們從來不搞強買強賣那一套!”
“再說,誰還能強迫你不?”
趙高寒坐了下來,沈子明連忙送上了茶水,“趙伯伯,以后我也學修復,你可要照顧我的生意啊!”
趙高寒瞪眼,“胡說什麼,你學什麼修復,繼承你父親這家店鋪不是很好嗎?”
“年輕人,不要好高騖遠,一定要腳踏實地,踏踏實實做事!”
沈子明連忙道:“我可是一直都腳踏實地的!”
趙高寒哼了一聲,不再搭理沈子明。
不過,陸曉峰能夠看得出來,趙高寒對待沈子明態度親昵,顯然是把他當了子侄,如果對待不悉的人,可不會擺出這樣一副教育的面孔!
趙高寒朝著周泰華示意,又開口道:“老周,你可不厚道!”
周泰華笑了起來,手拿出了錦盒,放到了桌面上,“這是仇英的一幅《修竹仕圖》。”
趙高寒皺眉,“聒噪!”
周泰華連忙閉上,他打開了錦盒。
沈宜民站起來,“既然是要看畫,咱們換個地方,這里都是茶水,可不適合!”
眾人相繼起,大家跟著沈宜民朝著店里走進去,穿過大堂,里面有一個間,一張紅木長條桌放在房間正中。
沈子明取來了綢布,鋪在桌面上,大家各自取了一副手套戴好,趙高寒這才把這幅畫取了出來,徐徐鋪展開來。
畫面鋪展開,陸曉峰一眼就看到了這幅畫正中的一個破,破剛好位于畫面正中,侍的頭像完全看不到!
這幅畫描繪庭院修篁疏淡,奇石臥立,一仕,寬袖長,信步閑踱,畫面正中的破,完全破壞了意境,其他部分也多有損傷,有破損之。
見到這幅畫,沈宜民和沈子明都面凝重起來,他們是行人,當然清楚修復古畫的關鍵,雖然名為修竹仕圖,但是這幅畫的核心就在于仕,現在仕沒有了面目,想要修復,就必須要補全!
畫面出現破損造斷筆,這需要修復師進行接筆,接筆需要對畫家筆法有深了解,知道筆意來龍去脈,幾乎等于和藝家一起創作,難度可想而知!
沈宜民掃了一眼,頓時開口道:“老趙,你是怎麼保存的,這幅畫破損太嚴重了!”
趙高寒笑了起來,“如果不嚴重的話,我為什麼要拿過來修復?”
沈宜民本來想要幫陸曉峰說話,聽到這話,頓時被堵了回去。
趙高寒看向陸曉峰,“小伙子,你有信心能夠補全這幅畫嗎?”
“你要知道,仇英是明代四大家之一,尤其是他的仕圖,既工設,又善水墨、白描,筆下侍或婉轉舒暢,或勁麗艷爽,畫風流麗纖巧!”
陸曉峰沒有開口,他戴著手套輕輕在畫作上了一下,隨即又摘下手套,手指到這幅畫,他頓時產生了一種奇妙的覺。
他出現在一片修竹之中,眼前鳥語花香,眼前一條長桌,一只纖纖玉手畫出了這幅修竹仕圖!
趙高寒見到陸曉峰直接手,有些不快,但他并沒有阻止,但是見到陸曉峰閉上眼睛,他不免惱火,見到陸曉峰的第一眼,他就不愿意把這幅畫出去,如果不是看著沈宜民的面子,他早就甩袖離開了。
現在,陸曉峰竟然閉眼,難道他閉著眼睛,就能補全這幅畫了?
片刻,陸曉峰睜開眼睛,面上顯得有些怪異。
沈子明拉了陸曉峰一把,把他拉到了一旁,低聲音道:“怎麼樣?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就不要接下來!”
“老趙在圈里也算有名氣,如果真是沒有做好,我怕他會敗壞你的名聲!”
顯然,無論是沈子明還是沈宜民,都不看好陸曉峰,不覺得他能夠修復這麼高難度的畫作!
仇英不是一般人,況且這幅畫的破損很不一般,這是一幅畫的畫眼,甚至比得上畫龍點睛,如果仕的面目沒有補好,甚至會破壞整幅畫的風格!
一幅畫的壽命是有限的,每一次修復都會有損傷,這一次修復不,對畫作損傷極大!
陸曉峰笑了笑,“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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