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文錢的差價，一百斤能賺一兩百文，要有一千斤那不就是一二兩銀子？

是這麼想著，里正就覺得心臟砰砰跳，可心歸心，他到底還當著這個里正不能坑沈清。

“清清，我覺得吧，你要不還是再考慮考慮？”

還考慮個啥？沈清連土灶都建好了，烤什麼東西不是烤？

今年春天的菌子是賤是賤了些，可這東西不比菖葉，一年也就吃那麼一段時間。等這段時間一過，把蘑菇干一拿出來，單價還不得倍地往上漲？

即便金澤鎮吃不下，外頭也能賣得出去，在沈清看來這樁生意穩賺不賠。

“您就放心吧，我心有數。”沈清挑里正的痛腳故意說道，“前幾天鄭大娘不是還念叨著，要把虎子送去開蒙？這都要用錢，沒了銀子能嗎？”

里正也就上這麼一說，其實早就被沈清挑得心了，老狐貍小狐貍相視一笑，當即拍了板。

就連里正都被沈清說服了，張秀娥只好跟著同意，但心里還是惴惴的，覺得這筆生意太冒險。

沈清送完里正回來，看見張秀娥皺著眉頭，就坐在邊和解釋一通。

“您閨是冒進的人嗎？您要不相信您閨的手段，也得相信這麼大一座宅子。”

提到宅子，張秀娥的心才定了下來。要不是之前實在沒辦法了，也不會死馬當活馬醫，跟著沈清去書院賣魚湯。

上回菖的生意能，這回菌子的生意為啥不能？

張秀娥這麼一想也想通了，其實真要說起來，菖這東西聽起來比菌子還不靠譜呢！還是因為太不相信自家閨！

“好，那娘就跟著你干！”張秀娥說道，“只是娘不明白，菌子這東西咱自己收就是了，為啥還要麻煩鄭伯幫咱？”

張秀娥腦子里沒那麼多彎彎繞繞，沈清和里正沒明說，想不到賺差價這事兒上去。

沈清笑道：“我還能虧著里正？您就別替他心了！”

當然知道親自收菌子能省更多錢，之所以讓里正就辦。

一來以后和張秀娥不了里正照拂，總不能一點好不給他。二來，羽翼尚未滿，中間過了里正這道，在鄉里鄉親之間也能省去不麻煩……

里正來了這一茬家里總算沒有別人，吃過午飯之后，沈清就和張秀娥趕搗鼓起來。

兩人也是第一回用土灶烤菖葉都沒什麼經驗可談，這菖葉一烤起來就不能斷，等到了晚上沈清就決定讓娘先去睡，自己在爐子前守比較難熬的上半夜。

等到過了丑時后，再讓張秀娥起來接替，由張秀娥看一早上。

說是看土灶倒也不是全程一直看著，每隔一小段時間出門看看就是了。

沈清上輩子當慣了夜貓子，拿了幾本書點了蠟燭看著，夜里倒也不難熬。只是穿過來這些天習慣了早睡早起，到了張秀娥起來接替的時候，到底是有些累了，上下眼皮直打著架。

也許是太困了，沈清這一覺一直睡到了巳時才醒。

得虧家里只有母兩人，這要是在沈家，沈老太非得拿著拐杖沖進來往上招呼不可。

“清清醒了？鍋里娘熬了點粥，你自己打來吃！”張秀娥從村里人那里抓來幾只小仔，正拿了些米糠喂。

沈清打了碗粥坐到桌上吃，揭開菜罩子就看見里面一小碟筍尖，幾塊炸的金黃的豆腐，還有一個流油的紅心咸鴨蛋。

能讓沈家人滿意，張秀娥這些年做菜的手藝自然也鍛煉得不錯，沈清吃得津津有味。

“娘，灶里的菖葉子烤得怎麼樣了？”沈清問道。

張秀娥把小仔放到院子里撒歡，“我看差不多了。”

沈清有些意外，上輩子問過鄉下的煙農，煙葉烘干一般得五六天。本來以為菖葉片的水分比煙葉，再怎麼也得兩三天時間。

這才過了多久，灶里的菖葉居然已經烤得差不多了？

“行，那咱們去看看，要是好了就趕拿出來散散熱，可別給烤焦了。”

不得不說，醫書上說的確實對，菖全株芳香，可以做香料或者驅蟲。

沈清打開灶門，一熱氣撲面而來，伴著濃郁菖的香氣。聞到這香氣，沈清就更加慶幸自己把宅子選在了溪邊，周圍一大片地方都沒有第二戶人家居住。

這要是住在村里房屋集的地方，還不人人都知道了做鯽魚湯的方是啥？

“確實好了，咱們快把東西弄到院子里去。”沈清用手拈了拈葉子，趕和張秀娥說道。

張秀娥也知道兒的意思，這麼香的東西確實引人注目，人家大夫還有不傳之呢，現在這菖葉子就是們家的傳家寶！

趕進院子拿了個竹筐出來，等灶里的余熱散了些，兩人做賊似的把烤好的葉子往筐里裝……

“清清，張嬸子，這土灶這麼快就用上了？”不知過了多久，趙誠的聲音冷不防響起。

張秀娥嚇得一哆嗦，手里的竹筐撒手扔在了地上。

“張嬸子，要我幫忙嗎？”趙誠湊過來幫著張秀娥提起竹筐，聞到一陣悉的香味，不由驚喜起來，“這是那天做魚用的……”

“確實是做鯽魚用的香料。”沈清打斷他的話。

趙誠聽見沈清的聲音，連忙回過頭去，卻見沈清一臉冷淡地看著他，笑容凝固在臉上。

“清清，我只是……我吃完午飯得回鎮里了，所以來找你道個別。”趙誠再遲鈍，也知道自己看見不該看的東西了，立馬和沈清解釋道。

沈清對趙誠什麼時候離開村子不敢興趣，只知道自己昨天已經夠委婉了，識趣一點的人都知道，不該再湊上來找沒趣。

可這趙誠不但故作不知，還把自己的給撞破了！

“趙誠哥，我和我娘家里沒有男人，你不覺得你一直跑來，會壞我和我娘的名聲嗎？”沈清冷聲反問，“我既然避開你做這香料，就是不希被別人知道，你覺得你冒冒失失地跑來，合適麼？”

趙誠覺得自己夠伶牙俐齒了，可面對沈清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作者有話說】

39章和這一章有量修改，不影響劇。大家要是覺得接不上可以清下換存，重新加下書架再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