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楓拎著的鍋鏟在鍋里翻騰著,說,“聽聲音好像是陳陟,他這個時間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我去看看。”
余修遠去開門,來人的確是陳陟。
門一開,陳陟就直接撲到了余修遠的上,“隊長,你可算開門了。”
“有什麼事嗎?”他手將人往外推。
“有,出大事了!”陳陟神夸張,仿佛是天要塌了一樣。
“到底出什麼事了?”
“我娘讓我回家結婚生孩子,我沒同意,結果我娘就帶著看中的小寡婦來尋我了。”他急得都要哭了。
這事兒,確實夠大。
他扯著余修遠的胳膊,“隊長,你快幫幫我,我才二十一,我還不想給人當后爹啊。”
“這屬于你的家事,我不便手。”
“隊長!”他驚一聲,“這麼冰冷的話怎麼能從你36.5度的里說出來呢!”
他痛心地質問,“你是我隊長,你不幫我難道就忍心看著我一個二十一歲的大小伙子,給一個八九歲的半大孩子當后爹嗎!?”
話音一落,一個大男人竟然還抹起眼淚了。
南楓從廚房出來,看到這一幕,問,“怎麼了這是?”
陳陟看見南楓,仿佛是看見了救命稻草,咧著哭訴,“嫂子,你跟隊長幫幫我吧,我不想英年當后爹……”
“你先別哭啊,有什麼事坐下好好說。”
被南楓安了的陳陟,坐下來一五一十地把事說了。
聽完這事兒之后,南楓直呼一整個大離譜。
簡直就是離譜到姥姥家了。
不可以置信地問道,“你確定,你娘就是因為那個寡婦生了倆兒子,所以給你提的親?”
陳陟委屈,“我是我們家三代單傳,我娘說那個小寡婦屁大好生養,前頭生了倆兒子,以后肯定生的還是兒子。”
“現在計劃生育抓的這麼嚴,你娘難道不知道?”南楓震驚。
“村里誰管這個,要是有人來抓,有的是辦法躲著。”
南楓以為這當兵的家里人思想覺悟都高一點,沒想到,老一輩人的思想覺悟還是沒能解放。
大胖小子大胖小子,家里是有皇位要繼承還是有億萬家財要守著。
啥都沒有還一門兒心思的想著生兒子,服了!
那寡婦的兒子都八九歲了,就比陳陟大了十一二歲。
這老娘還真是敢啊,為了讓兒子生兒子,兒子都不要了。
白雪薇的婆婆,陳陟的老娘。
這倆人,姐妹倆吧!
終究是于心不忍這麼一個大小伙子被荼毒,南楓說道,“你想我們怎麼幫你?那可是你娘,這是你們的家事,我們也不好貿然手。”
“比起生兒子,我娘最在意的就是我的前途。”陳陟抹了一把臉,說,“要是我退了,就得回家跟他們一樣一輩子在地里刨食兒。”
“既然你知道你娘的肋,這話你自己跟說不就行了。”
“我倒是想跟說,可是不信我啊。”陳陟一臉無奈。
“為什麼不信?自己的親兒子說的話還不信?”
“我們縣長的兒子前幾年復員之后端上了鐵飯碗,我娘就以為我在這兒干兩年回家了也能跟他一樣……”
“我了個天!”南楓無語青天。
無知的人,真可怕!
人家是縣長的兒子,拜托,能比嗎!?
雖然這事兒沒有發生在南楓上,但是也快氣死了。
這都是啥啊,短短一個月時間,咋啥妖魔鬼怪都讓遇見了。
真是開了眼界了!
陳陟低著頭眼皮向上掀了掀小聲說道,“隊長嫂子,我娘跟們現在就在招待所呢,你們能不能幫我去勸勸我娘啊。”
陳陟不能說是余修遠手下最出的隊員,但也是相當優秀的了。
話說,他也不忍心看著年紀輕輕的陳陟就這麼復員回家。
他的事業剛起步,未來形勢大好前途一片明。
余修遠解下上的圍,準備以領導的份去給陳陟的老娘講講道理。
說起來,開導人講道理這事兒,業有專攻,得周建平來。
于是轉問陳陟,“周指導員了嗎?”
“已經了。”
“走吧。”
陳陟站著不,看著南楓,低聲道,“嫂子,你也一起去吧。”
“我?”南楓不解的問,“你們隊長和指導員去不就行了嗎?我去干什麼?”
“我怕我娘撒潑不講理。”陳志解釋著,“要是嫂子你去,有個眷在場還能鎮鎮。”
不愧是親兒子,知母莫若兒啊!
他倆要是都去了,小家伙一個人在家不放心。
于是,陳陟的外援除了余修遠和周建平這倆直系領導,連帶著領導的家眷也一齊上陣。
跟著他來到招待所,到了二樓。
陳陟敲響他娘住的那個房間,“娘,是我,開開門。”
聞聲開門的是一個梳著典型村婦發型型健碩,面若男像的人。
看見陳陟,怯的抬手把臉上不存在的碎發往耳后一別,“你就是陳陟吧?”
的嗓子很,像個男人一樣。
個子也很高,陳陟站在面前有一種小鳥依人的覺。
“你,你怎麼知道是我?”
“你娘給我看過你的照片。”
“我娘呢?”他探著頭往房間里面看去。
“大娘上茅房了。”
如實的回答著陳陟的問題,看見南楓他們一行人,尤其是余修遠和周建平還穿著和陳志差不多的服,很快反應過來。
側開始讓,招呼著,“你們都是陳陟的戰友來看大娘的吧,快請進請進”
陳陟無視的話,重復的說了一遍,“嫂子,隊長,指導員你們先進來坐一會兒吧。”
上茅房回來的陳陟他娘捂著肚子吭吭唧唧往房間走,上嘟嘟囔囔,“哎呦,這城里的飯咋回事,吃了就拉,真是白瞎了。”
聽見外面靜的陳陟起去看,剛到門口就看見他娘佝僂著腰一臉菜的回來,他趕忙上前扶著,張的問,“娘,你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兒沒事兒,可能就是水土不服。”
“那我去給你包點藥吃吃。”
“你花那個冤枉錢干啥。”他娘一把拉住他,“咱鄉下人哪有那麼那金貴,多喝幾壺這里的水拉兩回肚子適應適應就好了。”
陳陟拗不過他娘,索就任由去了。
他娘拉著他的手慈的挲著,“兒啊,看沒看見娘給你帶來的媳婦兒,是不是一看就是能干活好生養的。”
“娘,我領導來了。”陳陟無語,只好搬出領導。
果然,一聽領導來了,他娘興地跟啥一樣。
趕整理儀容儀表,心想還是兒子有本事,老婆子也跟著沾,能讓領導來看了。
“兒啊,娘這一見你領導可還行?”
“行行行,娘,你趕進去吧,我領導都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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