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頌月也是嚇懵了，說好的讓楚家大小姐進那院子里，怎麼到頭來竟是蓁蓁

“說話啞了”云老夫人直接呵斥道。

云頌月嚇得撲通跪在地上，看著站在一側急的滿頭大汗的親娘：“姨娘，不關我的事，我只是帶了人到那兒。”還不傻，沒有將事一五一十的抖摟出來，但到底年紀小又沒經歷過什麼事兒，三兩句話已經是百出。

“誰讓你把人帶到那兒的你是不是知道屋子里關的什麼人”云老夫人厲聲質問道。這事兒是云府的，除了伺候的三兩個婆子，誰也不知道這事兒。

云頌月看著厲荏的祖母，張開，結結的一句完整的話也沒說出來。

楚秀秀看著這景，干脆兩眼一番直接裝暈，云頌月見此，更加不知所措，不斷的抬頭看站在一旁想求又不敢開口的姨娘。

楚姒見事僵住。道：“跟二妹妹一起的，我聽說還有一個丫環”

云老夫人似這才想起來般，抬了抬手，那小被要的模糊的丫環彩便被抬了上來。

彩也是嚇傻了，見著誰都是大喊大，這樣也做不得證，但楚姒只要人來就可以了，一來是云頌月的丫頭，而來也可以好好嚇嚇。

云頌月看著那揮舞著手臂尖聲喊的彩，嚇得崩潰，干脆從袖子里拿出了封信來，那是楚蓁蓁代給，讓陷害楚姒的計劃書。

云老夫人看著手斗，鼓著一雙眼睛把信毫不客氣的丟到了楚老夫人上：“我與你這麼多年的，你就是這般坑害我的”

那信紙上字字句句寫得清清楚楚，楚老夫人鐵青著一張臉，起了朝首座行了個禮，轉頭便離開了。

楚府里，楚蓁蓁被嚇傻了。楚秉松聽到外面傳得人盡皆知食人事件，一張老臉沒地兒擱，回來便把秦雪大罵了一通，將楚蓁蓁打了十個板子扔進了祠堂，當晚便睡在了煙雪姨娘的院子里。

楚秀秀同樣沒好果子吃，但是把事兒一腦的推在楚蓁蓁上，只被罰足三個月。

楚老夫人直接遣人，將逐錦閣里的丫環婆子一溜兒全換了，算是給秦雪又補了一掌，這事兒暫時也算了了，因為丞相府唯一的嫡子楚其泰回來了。

楚其泰年約二十，一直在外跟高人學習詩詞歌賦，也學些武，算是年才子，十八歲便中了進士，在京城貴子貴中很歡迎，不過楚姒卻知，他這年才子，盡是水分。

楚蓁蓁才被關了三天便放了出來，因為這幾日秦雪要帶子回自己娘家走，娘家如今已經是定國公府了，楚秉松多也要攀著些。

秦雪的爹原是庶子，后來國公府賢良的嫡子一脈戰死沙場，老國公為了保住這國公的爵位，便打殺了姨娘，將不的庶子寄在了嫡母名下，這才有了今日。

楚姒作為嫡，自然也是要跟著一起去的，穿的還是上次那件紫褙子加月牙白子的衫，披著純白狐裘的披風，手里捧著小金爐子，頭發只簡單用了只簪子挽著，淡淡的站在門口，竟楚其泰看出了神。

楚其泰是個四六不分混不吝的，禍害了不自家娘家的妹妹，都被楚秉松一一了下來，秦雪見他對楚姒看癡了，抬手狠狠打了下他的手背：“扶著你親妹妹”

楚蓁蓁如今依舊一襲白。略施黛，眉目低垂泫然泣，這可憐之姿與白雪相映，竟人心疼的不行。路旁騎馬而過的公子瞧見了，直捂著口：“不管楚二小姐有沒有被玷污，只要肯嫁我，便是耗盡家財我也愿意。”

楚蓁蓁聞言，角勾起一笑意，卻只做沒聽見，快步上了馬車去，楚其泰跟上：“想不到幾年不見，大妹妹竟生的這麼好看了，那俗的氣質，尋常還真沒見過。”

楚蓁蓁放在膝蓋上的一雙手死死握：“大哥回來竟是幫楚姒的”

“其泰，這妮子的心眼多得像個篩子，你可小心些，這次你妹妹差點折進去，別回頭你也折進去了。”秦雪在一旁道。

楚其泰靠在馬車上翹起二郎：“母親放心，不過一個小妮子。再厲害能厲害得過我的刀劍若實在不，一刀殺了就是。”

秦雪笑了笑，并未反駁。

楚姒與楚黛兒一同坐在后面的馬車上，楚姒一路屏氣凝神，只思索著定國公府的事兒。

定國公秦昊因為是四五十歲才被提為嫡子，繼承了爵位，如今更像是個暴發戶，囂張跋扈又沒腦子，老定國公夫婦過世后府里便沒人管得住，新定國公夫人是姨娘扶正，心眼多但是眼皮子淺，也算是京城一大笑話了，這此過去，是秦雪的地盤，不得要多小心了。

“真羨慕大姐姐。”楚黛兒忽然開口。

楚姒微微抬眼，淡笑：“是嗎。”

楚黛兒似沒察覺楚姒的疏離，低頭擺弄著手里的繡花帕子：“好歹大姐姐小時候還有母親照料，如今也有嫡的名分，不像我。雖早已寄養在夫人名下，人人卻都只稱一聲四小姐，從不拿我當主子，二姐姐也更是把我當下人喝使。”

楚姒聽出話里討好的意思，不過在殺了沈媽媽又屢次想利用自己對付楚蓁蓁和楚秀秀那兩個蠢貨時，就注定跟不是一條道兒上的了。

馬車也在這時停下了，外頭傳來婆子的聲音。

楚姒起，淡淡看：“那你就安安心心過日子，人若是起了貪念，想得到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是要吃苦的。”比如前世親和的。

楚姒離開，楚黛兒看著消瘦卻直的背影，難道知道那事兒了嗎

“四小姐，到了。”春草掀開簾子道。

楚黛兒看著，按住自己微微抖的手，謙和點了點頭這才從馬車里出來。

楚姒看著空的國公府大門，再看看面鐵青的秦雪，角淡淡勾起。

“去，告訴國公夫人和老爺。就說我回來了”秦雪打發了婆子進去通稟，死僵著不肯自己走進去，一個堂堂丞相府夫人，被自己娘家人撂在門口，這算哪門子事。

等了半晌才見里面悠悠轉出個著上乘的婆子來：“哎喲，是丞相夫人來了。”

秦雪端著架子：“夫人呢”

婆子笑了笑：“夫人的娘家兄弟來了，正招待著呢，知丞相夫人來了，特意讓奴婢來接。”這婆子左一個丞相夫人右一個丞相夫人，倒把秦雪這國公府的嫡了外人。

楚其泰仗著自己學過兩年功夫，上前便一腳踢在婆子腳踝上，疼得哇哇大。

“娘，我們進去吧。”

秦雪出了口氣，這才整整襟走了進去，這才走到門口便對上了剛好出來的新夫人的娘家兄弟嫂子。

新夫人白氏原是青樓出來的清倌兒，這幾年哄得秦昊開心，原配一過世就迫不及待的扶了做正室。

“哎喲，這是大侄兒吧。”白氏的哥哥忙笑道，又轉頭看見楚蓁蓁，眼睛一亮：“這是蓁蓁跟我家大壯一般歲數呢吧，可曾議親了”

白氏的嫂子也忙招呼著自己膀大腰圓的兒子：“大壯，快出來見過妹妹，看看這個做你媳婦兒好不好”

秦雪直氣得腦袋發暈，楚蓁蓁厭惡的瞪了他一眼：“下賤東西，離我遠點”

白氏登時面就變了：“丞相府的東西高貴，請丞相夫人小姐們都回去歇著吧。”

秦雪抬起手指著比自己還年輕兩歲的白氏：“你個娼婦，以為哄了我爹高興，如今就真是烏變凰了”說罷又指著哥哥嫂嫂道：“你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臭不要臉，還敢和我攀親戚。”

白氏氣得臉發青，為國公夫人以來聽得可都是奉承話，府里敢說三道四的，提腳就賣了。

“都說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丞相夫人今兒來也來過了，且回吧。”說罷竟是拉著自己哥哥嫂嫂轉頭就回去了，撂下秦雪站在寬敞的二門氣得不知是進好還是回去好。

最后還是留下來了，房間里，綠芽替楚姒換了手爐里的炭火，直笑：“本還以為這大夫人來了以后，會仗著這是的地盤可勁的欺負小姐，卻沒想自己竟被那提上來的姨娘給罵了一通。”

楚姒坐在暖榻上輕聲笑著，一整天也沒見這國公爺回來，楚姒幾人竟了一天肚子。

綠芽笑得肚子疼，也顧不得不了：“竟是這麼個四六不分，自己府里嫡出的大小姐回娘家，竟是一口飯也沒得吃。”

楚姒瞧著，招招手，在耳旁囑咐了幾句，綠芽聽著楚姒這心里頭憋得壞水，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待緒平復了些，這才肅著一張臉出去了。

到了天將晚的時候，楚姒本打算歇下，省得半夜醒，竟不想國公爺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八皇子居然會到這里來，就連秦雪都是沒想到的。

眷們都被囑咐在家里不能出去，白氏倒是的帶著自己才八歲的兒跑過去了，秦雪氣得在院子里一通罵，倒是楚蓁蓁聰明，只說出去散散心，不知怎麼的就散到了八皇子跟前，最后竟還得了賞賜。

楚姒想起那晚在客棧手起刀落的人，他哪里是懂得憐香惜玉的楚蓁蓁能得賞賜，要麼就是實在繞不過去了，要麼就是另有心思。

左右也不在乎，只等綠芽回來，說事兒了，這才安心睡下。

到了半夜，楚姒安排的事便見了效，白氏領著一大幫婆子沖到秦雪院兒里好一通大鬧，雖是過年，這可熱鬧聲都傳到隔壁家去了。

秦雪頭發凌，氣急敗壞的看著面前這個一點輕重也不知的白氏：“我就是說你個娼不配這國公夫人，怎麼了”秦雪以前可是京城第一才，才貌雙絕，知禮賢惠，若不是當時父親還只是個窩囊廢庶子，怎會嫁給楚秉松為妾，雖后來扶正，但這一直是的一塊心病。

白氏氣得跳腳：“你說也就罷了，竟還唆使你兒去八皇子面前賣弄，指責我禍害國公爺，讓他休了我，你這毒婦，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楚其泰在前院，聽到聲響要過來，卻被婆子攔下，氣不過竟一路踢打了過來。

白氏嚇傻了，直接招呼了侍衛過來，這一鬧，想裝耳聾的秦昊哪里還能視而不見，當晚便訓斥了白氏一頓，這才算了了此事，不過白氏跟秦雪的梁子算是結結實實牢不可破了。

楚姒一夜睡得安穩。雖然白氏和秦雪的梁子早就結下了，但秦雪以前總是忍著，這一回是近來發生的事太多，讓一下子了方寸，這才沒忍住。

早上過來伺候的綠芽有些擔心：“等夫人冷靜下來，回過神了，那咱們這兒豈不是危險”

楚姒喝下最后一口粥，慢慢漱過口才道：“我倒是怕回不過神來，越是恨，就越是容易出馬腳。”楚姒笑笑，看看時辰道：“走吧，咱們該去請安了，也好提醒提醒今日來的真正目的。”

楚府這幾年虧空的厲害，楚老夫人那兒雖有些積蓄，但秦雪幾次暗示楚老夫人都似沒聽見一般，本寄希于楚姒的嫁妝銀子，可上了趟山，回來竟是一分也無。自己的陪嫁銀子也不多，都是留給楚蓁蓁的做嫁妝的。所以這次回娘家最大的目的便是想借點銀子。

等到了秦雪的院子，院門口早候著四五個壯的婆子，見是過來，面放松了些。

“大小姐，大夫人在屋里等著呢。”婆子道。

等著

楚姒心中一陣諷刺，往里而去，徐嬤嬤竟是早早在門口候著，直接引了去秦雪的房間。

秦雪此刻正躺在床上，額頭上蓋著白巾，楚蓁蓁和楚黛兒早在一旁伺候著了，不過楚蓁蓁直低頭掩面啜泣，楚其泰在一旁氣得黑沉著臉不說話。

見楚姒過來，秦雪睜開眼睛：“是姒兒來了”

“母親。”楚姒上前行了禮：“母親這是怎麼了”

“哎。”徐嬤嬤搖頭：“昨兒晚上一鬧，夫人氣急攻心，又了涼氣，這會子竟是怎麼也起不來了。”

“可過大夫了”

“過了。”徐嬤嬤道，忽然話鋒一轉：“還是大小姐鎮定，二小姐已經哭得泣不聲了，大公子又是個急脾氣的，四小姐膽小本分，哎，今兒老爺代的事兒可如何是好”

楚姒不接話：“人沒事就好，可通稟國公爺了”

見楚姒不接茬，徐嬤嬤又道：“還沒呢，夫人想連著那事兒一道跟國公爺說，省得來回跑。”

楚蓁蓁了份耐心：“要不就讓徐嬤嬤代為跑一趟吧。”

徐嬤嬤為難的看，忙彎了腰：“二小姐說笑了，老奴份卑微，這傳話還好，那事兒如果讓老奴去，國公爺豈肯應我的。”

楚蓁蓁為難的滿屋子看了看，瞧到楚姒時似瞧到救星一般，忙上前拉著：“大姐姐，方才徐嬤嬤還說你鎮定，你可否幫幫母親如今大哥哥正在氣頭上，去了指不定要鬧什麼樣子，四妹妹又膽小，母親如今病著。便只有大姐姐你能幫忙了，若是你不肯幫忙，回頭爹爹問起，我們雖說有心替姐姐擔責，可姐姐也不得懲罰啊。”

楚姒心中大笑，這責任如何就了的了再者，跟這秦家半分緣關系也無，放著秦家人自己不去，竟要去。

“姒兒，算是母親求你了，若是母親這會還能走，定不會麻煩你。”秦雪在床上開口道。

楚姒笑了笑：“母親都這般說，姒兒哪有不應之理。”

楚姒輕輕巧巧的應了，也不多推辭。

“那便讓徐嬤嬤跟你一塊去吧，你一個人去母親也不放心。”秦雪道。

楚姒一一應了，既然是你們讓我去的，有什麼后果那可得你們自己擔著。

待楚姒離開，楚其泰面上的憤怒立刻消失了，瞇起眼睛看著楚黛兒：“還是四妹妹聰慧，知道先讓大妹妹去送死。”

楚黛兒低垂著眉眼：“黛兒、黛兒不過是”

看著一副怯懦的樣子，楚蓁蓁斜睨了一眼：“好了，你怕什麼，大哥又不會吃了你，這次你做得好，往后秀秀那份好我會都給你的。”

“多謝二姐姐。”楚黛兒忙道謝。

“對了。”楚蓁蓁似忽然想起什麼：“黛兒，你還得幫我一個忙。”

“二姐姐且說。”

楚蓁蓁笑起來，想起那日云府之事，只覺得如同咽下了一只蒼蠅般難：“今兒晚上，幫我約大姐姐出來賞花，聽說東苑紫竹林那兒的梅花開得可好了。”

楚黛兒了，抬眼看著：“是。”

這一抬頭，致的小臉便落在了楚其泰眼里：“想不到四妹妹已經出落的這般人了。”楚其泰由衷嘆，秦雪知他的腦子隨了他外公，是個混不吝的，警告的看了他一眼：“這里到底是后宅，你且回去吧。”

楚其泰看得心，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楚黛兒，這才掀了簾子離開了。

話說這頭，楚姒跟徐嬤嬤走了一段，卻忽然停下來。

“大小姐，怎麼了國公爺的書房還在前頭呢”徐嬤嬤眼珠子轉著，生怕楚姒想出什麼鬼點子來。

“哎喲，我的肚子”綠芽捂著肚子開始痛苦的蹲下來。

楚姒忙焦急的看向徐嬤嬤：“嬤嬤，這府里您路，您要不帶著綠芽先去如廁”

徐嬤嬤充分吸取云尚書府的經驗，哪里肯楚姒從自己眼皮子底下離開，便抬手給綠芽指了條路：“你往這條小路過去，不遠便是國公夫人的院子，你尋人問問就是。”

綠芽瞧了瞧楚姒，楚姒也只得為難的點點頭。

徐嬤嬤面上出了然的笑意，并著手抬了抬下，語氣也尖銳了些：“大小姐，這邊請吧，總沒得為了個丫頭耽誤了正事兒。”

楚姒點頭跟上，綠芽也慌忙從小路離開，心里卻詫異的很，小姐怎麼這兒離國公夫人的院子最近罷了，完小姐代的事要。這般想罷，便匆匆往那院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