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學過畫畫，只能畫這樣了。”綠檀的紅了臉，低頭玩著手指。

楚姒無奈笑笑：“你可還記得那人有什麼特征”

“皮白，眼睛大，前雄偉腰肢細，一顰一笑都是風，這樣的姑娘，若是去青樓，那妥妥的頭牌”

楚姒看著笑得快陣亡的綠芽，知道綠檀也說不出什麼了，便只得擺擺手：“既然八皇子知道了，那表公子便不會有事，我讓你打聽的其他事呢”

“打聽到了打聽到了。”綠檀忙道：“這壞心肝的家伙，最喜歡去錢來賭館，聽說賭品極差，經常耍賴，別人看著他是丞相嫡公子，都讓他三分，不過有兩個仇怨結得倒是深，一個云尚書府的小公子跟他是看上了同一個花樓的姑娘；另一個是個地，楚其泰見他一介草民，經常巧取豪奪他的錢，聽說前段時日還打斷了他一條，把他老娘都得上吊了才罷休。”

綠檀說得憤憤然，這楚其泰不回來還好，一回來就到害人。

“你說跟云家同爭的姑娘是誰”楚姒悠悠問道。

“這個我還沒問清楚，那姑娘好似還是個清倌兒，沒開苞的。”綠檀道。

楚姒角勾起一邪氣：“你去把那姑娘的份弄清楚，再問問的贖金是多，問過之后只管倍的跟老鴇說要替贖，就說你家公子吩咐的。”

綠檀眨眼，似乎明白了什麼，近來楚其泰可是缺錢的很呢。

“姑娘放心，奴婢回頭再找兩個靠譜的也去替公子給那姑娘贖，這贖金不炒到一萬兩決不罷休”

綠芽驚訝的張著，楚姒卻是滿意的將桌上的金棗都端給了：“一點就通。”

“那是姑娘教導的好。”綠檀瞇著眼睛吃著甜棗。不多時，小福兒一臉喜從外頭跑了進來：“姑娘，云家小姐過來了，說邀您一塊出去呢。”

“云家哪個小姐”綠芽張道。

小福兒自然也聽說了之前的事兒，忙道：“是住在嚴府的那個云小姐呢。”

楚姒想了想，才要拒絕，便又見丫環進來：“姑娘，李夫人使人來問，您一會兒可有時間，李夫人想邀著幾個小姐說說話。”

楚姒頭疼，李楚氏是個聰明的，跟秦雪杠上以后就知道先來探探們幾個嫡的底，不過可沒想被李楚氏當槍使。

“就說方才云家小姐來請，小姐推辭不得，正準備跟老夫人請了令出去呢。”綠芽機靈道。

丫環領了命出去，小福兒便去老夫人那兒說了況。老夫人正希楚姒跟這些權貴家中都走通，之前自己因為老太爺之事，與京中的權貴夫人們極聯系。后秦雪雖喜歡出去，但都是去的喜歡捧著的人家，尋常大大族卻是沒幾分臉面。

楚姒得了令，便出去了，正好氣。

馬車里，云頌伊笑瞇瞇的打量著楚姒：“姒兒姐姐真是穿什麼都好看，看著極清爽利落，偏生你的氣度又讓人覺得富貴。”

楚姒看著跟抹了兒似得云頌伊，笑笑：“我們去哪兒”

“聽說今兒如意坊新來了幾匹樣子時新的緞子，咱們先去那兒走一遭，回頭再去京華樓聽段曲兒，吃頓好的。”

楚姒許久不曾出來，自是由著安排。不多時，馬車便到了如意坊。

門口立著的繡娘立馬請了二人到雅間，將緞子一匹匹搬出來擺好讓二人細細看，綠檀看得無聊，便在前前后后四打量：“這屋子居然做的是隔音的。”

楚姒眉梢微微一挑，那是自然。如意坊本就不是真正買服。

“云小姐，楚小姐。”一道又帶著幾分爽氣的聲音傳來，綠檀和云頌伊同時抬頭，才看到門邊出現的桃紅衫，綠檀便瞪大了眼睛：“竟是。”

楚姒回頭瞧，見綠檀急忙指著自己口言又止的樣子，楚姒知道說的是自己畫像上的人便是這如意坊的二當家娘了，不過把娘這樣的人畫了馬，綠檀也是有本事。

“咦，這是楚小姐邊新來的丫環”娘似乎沒打算瞞。

楚姒看坦陳的樣子，有些不解，倒是云頌伊先開口：“這個丫頭我可喜歡呢，居然是個會點拳腳的，我讓娘親給我找這樣的放邊，娘說什麼都不肯。”

楚姒回頭看了看綠檀，云頌伊怎麼知道會拳腳。

綠檀咳了咳，低著頭不說話。之前四找合適的人能護著自己兩年，就跟云頌伊對上過。兩人還打了一架，不過云頌伊學武不久，三兩下便敗了。

娘的笑容越發大了，看著楚姒：“會拳腳的丫頭可不多見，大小姐好福氣。”

楚姒聽出話里意有所指，難道如意坊連綠檀的信息也有嗎

綠檀的頭都快扎到地里去了，楚姒也不問，娘招呼二人坐下，讓人又拿了新到的布匹來，云頌伊挑的開心，楚姒卻是沒選。

“怎麼了是不是你不喜歡”云頌伊問道。

楚姒淡淡笑道：“之前在廟中銀錢都被那些姑子吞沒了，如今剛回府，雖過年發了些銀子，卻怕是不夠買這些緞子的。”

云頌伊驚愕的不行，一個丞相府的嫡，居然說囊中買不起兩匹緞子。

“我幫你出”

“不必了，家中還有姐妹，豈是這一兩皮緞子夠的，再說，我現在也不缺裳穿。”楚姒笑道，沒有毫因困窘而難堪的樣子。

云頌伊瞧這般，心里越發喜歡：“那好，我便不送你緞子，回頭我讓娘幫著做兩套裳送去給你。”

楚姒看著堅定的，倒也不拒絕，指了指層次中等的一匹素繡花緞子：“就這匹吧。”

云頌伊拗不過，應了好，兩人這兒待了會兒后便出發去京華樓了。

娘送幾人離開，毫不再提八皇子府之事，待人都離開后，才去了方才楚姒們雅間的隔壁，看著慵懶把玩著手里玉佩的男子，上前行禮：“爺，八皇子府已經讓人將楚小姐摘出去了。”

“嗯。”林清愚神漠然，沒半分之前的玩世不恭：“吩咐下去，八皇子府的這條線盯了，最好讓他直接查到大皇子。”

娘抬眼看他：“您這是打算幫八皇子侯爺不是代您不要手皇族事麼。”

林清愚神淡淡看著樓下緩緩離去的馬車：“他若真不讓我管，就不會這麼著急讓我來京城了。”幫八皇子，就是打擊大皇子，打擊大皇子就是打擊逍遙王，很好。

娘哪里知道他心里在想這些：“是，娘這就去安排。”

“嗯。”林清愚薄微微揚起一弧度：“方才丫頭看中的，找水娘子幫忙做了，盡數送過去。”

娘奇怪的看著他：“爺，您的攻勢太猛了，怕楚小姐會反，畢竟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

林清愚苦惱皺眉：“那你看著辦，反正這些服我都要給。”說罷，便站起來，高大的影站在娘跟前，娘竟要微微抬起頭來瞧他，微微清香傳來，娘手心一，趕忙低下頭，不敢去看他幽深的眼睛：“是。”

“嗯。”說罷，林清愚便提步離開。

他走了半晌，娘還站在原地，方才面上的笑意全然不見，微微咬，最后也都只化作一聲嘆息，轉頭出去吩咐了。

京華樓是京城最華也最貴的飯館，尋常往來的都是貴人，聽說開著京華樓的只是一個普通的經商之人，背后靠的是誰不清楚，不過在這兒的還真沒有敢惹事的，也不知為何。

云頌伊門路的帶著楚姒上了二樓，想要去尋常去的那間臨湖的雅間，卻不想竟被人占了。

“我不是早與你說過我要來麼，怎生讓人占了我的位置”云頌伊不滿道。

小二忙賠笑：“云小姐，是雅間實在都滿了，您又遲遲沒來，有貴人過來要雅間所以就”

里頭的人許是聽到了聲響，使了人出來，一出來楚姒便到了那渾凌冽的殺意：“誰。”

“你又是哪個”云頌伊直接懟了過去。

楚姒按了按云頌伊的手，上前將原委說了：“不知里面是貴人，若有冒犯之還請見諒。”

云頌伊半信半疑，卻沒再多說，那人看了看二人，點點頭，關上門又回去了。

楚姒拉著：“不若去大堂坐著，咱們選個臨窗的沒什麼人的位子坐下便好。”

云頌伊想開口，畢竟嚴府是京中大族，就是皇子們也要客氣三分，自小雖不胡鬧，但這明擺著被人欺負了卻是忍不下的。

到了大堂，小二忙給二人選了個角落視角好的地方坐下，楚姒這才道：“虧你還是學過兩年功夫的，那人有多厲害你不知道”

被楚姒這般一說，云頌伊撇撇：“他一個大男人，還能對我這樣滴滴的小娘子手。”

楚姒輕笑。扭頭看著嚇出一聲冷汗的綠檀：“綠檀綠芽，你們去旁邊桌上歇下，些吃食吧。”

綠檀點頭如搗蒜，方才若是真懟起來，那人要真手，自己不過三招必然被打趴下，而且那殺氣，著實人害怕。

楚姒見云頌伊順了氣，這才道：“你可見那人袖口出的大紅蟒服了”

“你怎知是大紅蟒服”那人分明著尋常。

楚姒前世在宮里見得多，自然一眼就能認出那材質繡樣，卻不好跟多解釋，幾句帶過：“那人形直，眼神凌厲，渾殺氣，尋常殺伐多的將軍才有這樣的氣勢，可你何時聽過我朝有這般年輕的將軍”

“你的意思是，那人是宮里的”云頌伊做了個抹脖子的作。

楚姒點點頭，云頌伊這才后怕的出了一冷汗：“那屋子里的人就不是皇子那麼簡單了。那可能是皇”

“嗯。”楚姒打斷的話：“天家之事莫再多說，想想吃什麼吧。”

云頌伊聽到吃得，倒是松了口氣，開始把心思放到菜上面。

不多時，二樓便下來一群人，周圍站的都是面容肅然警惕的侍從，中間是一個帶著及膝帷紗帽的子，因那混白的帷紗，楚姒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就在楚姒覺得這影似曾相識的時候，那子似有，也朝楚姒看來，對上那眼神，珍娘的臉立馬出現在楚姒的腦海之中。

云頌伊也察覺到了這詭異的氣氛，將手邊的杯子一，杯子落地，發出刺耳的聲響。

那子瓣出笑意，轉頭離開。

楚姒面微凝，珍娘怎麼會這時候出現在這里，難道已經打算留在京城跟逍遙王聯手了麼可是到底為何跟逍遙王聯手，為何不選擇八皇子

楚姒想不通，但一定要查一查，若是珍娘肯出手幫八皇子，那八皇子便是如虎添翼。

不多時，二樓又下來一撥人，竟是大皇子、逍遙王和八皇子簇擁著一位年約六十的男子。

楚姒看到那張臉，心里一陣惡心，趕忙低下了頭。

趙煊逸也看到了楚姒，眼中出欣喜，轉看了看后的小廝：“跟說一聲，讓等我一會兒。”

小廝頷首，悄悄退下。

逍遙王聽到這里的靜，神微，老八看上了楚家那大丫頭不

逍遙王有些不屑的牽起角，俾睨的看著不遠的楚姒，今日好似稍稍打扮了下。比那日破舊衫明艷了不，也比在嚴府失魂落魄的樣子好看不，楚家的兒，果真一個比一個有意思。

楚姒本已經打算拖著云頌伊離開，奈何八皇子的小廝已經攔了上來：“楚小姐，我家爺雅間有請。”

“你家爺是哪位”云頌伊上前一步將楚姒護在后。

“八爺。”小廝恭謹道。

云頌伊耳一紅：“是、是八皇”

“二位小姐請。”小廝子讓到一側，云頌伊笑得彎起眼睛：“好”

楚姒啞然，不過今日想躲也是躲不掉，左右有云頌伊在，八皇子應該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便安了心，心里卻是發苦。

京華樓門口，待皇帝一走，逍遙王趙訓炎便住八皇子：“老八，你府里的那人的事兒可理好了，不若我們一起商量商量”

趙煊逸面冷峻：“不必。”說罷，轉頭便往里而去。

大皇子對于他的態度有些不滿：“老八這態度倒是越來越倨傲了，若是哪一日他得登高位，哪里還有我們的活路。”

趙訓炎笑了笑：“他心有佳人，大皇子可不比計較。”

“佳人”大皇子笑起來，擺著手朝旁人使了個眼：“皇叔似乎知道些什麼。”

趙訓炎笑了笑：“去丞相府吧，大皇子不是說正想納個側妃麼。”

大皇子眼神微亮：“之前皇叔不是說不讓我再往府里塞人了麼。”

趙訓炎的笑容依舊如常：“那是希大皇子不要再塞些無用的人，有用的就不同了”

大皇子自然是高興，上了馬車便讓往丞相府而去，卻沒看到趙訓炎著他既鄙夷又有些同的眼神。

楚姒面平靜的喝著茶，思考一會兒如何應對，云頌伊倒是有些坐立不安：“姒兒姐姐，你說我今兒這一好不好看。”

楚姒看著一臉興的云頌伊，微微蹙眉：“伊兒對八皇子有意”

“嗯。”云頌伊縱然尋常爽快，可這會兒也紅了臉：“八皇子既英俊又帥氣，有幾個不喜歡的。”

楚姒心里松了口氣，還好這傻姑娘只是喜歡他的外表，還有救。

不多時，八皇子便推門進來了，不過臉很是不好看，因為隨著他步子進來的，還有個一白的男子，手里著一把折扇，頗有幾分風流公子的韻味。

林清愚自然的在楚姒邊坐下，八皇子黑著臉瞪著他，他竟似渾然不覺一般，讓人上了好茶，笑看著八皇子：“聽說昨兒有個子在你門口鬧呢”

八皇子黑了臉，剛要開口，外頭便有八皇子府的人遞來消息，說已經查到些東西了，讓他趕回去。

八皇子看了看低頭喝茶的楚姒，面冷了冷：“楚小姐，下次再見。”

八皇子面冷話冷，這話聽在旁人耳朵里，竟像是警告一般。

幾人趕忙起行禮，八皇子看了看剛好鉆了空子的林清愚，想說又不知說什麼，袖袍一甩便離開了。

楚姒悄悄松了口氣，林清愚也松了口氣，笑看著幾人：“聽說今兒有燈展，要不要出去瞅瞅”

“我們可以去嗎”云頌伊是個熱鬧的，一有熱鬧馬上就忘記方才的不舍了。

林清愚如笑看著：“自然，那放河燈的，跳大鼓戲的，泡油茶的，唱小曲兒的，可好玩了。”

云頌伊越聽眼睛月亮，爽快的一拍桌子：“走”

楚姒頭大，林清愚卻悄悄側過來道：“聽說清風樓的醉月姑娘今兒首秀，不去看看”

清風樓的醉月姑娘

楚姒疑看他，他說的醉月莫不是綠檀說的那個

在林清愚眼里得到肯定的回答，楚姒微微思忖，點了點頭，轉頭打發了綠芽回去跟老夫人說會回來遲些。

才轉頭，便看到林清愚那雙如狐貍般的眼睛冒著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