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上酒的這天,正是小年,天還沒亮呢田玉春就帶著一群徒弟起來濾酒,裝壇封口,裝車。
毫無疑問,為了該死的儀式,祁念又被玉春姑從床上拉起來,要去敬天敬地敬杜康。
“姑啊,開始釀的時候已經拜過啦!”
“頭尾都要拜,這是第一次量產要講究些,你必須拜,以后就不用你了,我代勞。”
“我之前釀的那些酒好喝嗎?我就沒拜過。”
“聽我的,趕的去,記得要虔誠,才能一順百順。”
半夢半醒的祁念被田玉春被推到釀酒房的香案前,田玉春嘟嘟嚷嚷說完,把香遞過去讓祁念上,就完事兒。
“玉春姑,貨有點多啊,我估計新竹縣吃不下這麼多。”
“這不還有都城可以賣嘛?”
田玉春自小家里就是釀酒的,對于這些酒十分看好,都不需要推銷,給人試喝一口,剩下的水到渠。
可大早上高高興興拉酒出去,大中午的小六回來說,生意黃了。
榮鑫酒樓沒有下訂金就直接不要了,另外三家給了訂金的,都要求退錢,小六是回來拿銀子的。
田玉春聽完,抓著小六就像抓著仇人一樣“說,怎麼回事?”
“縣城里已經出告示,說太后病重,這個新年舉國齋戒為太后祈福,止一切飲宴!”
這可是那麼看重的生意,是小時候就從父母手上學的手藝,田玉春對釀酒的態度,與其說釀酒,不如說在懷念家人。
“太后關我們屁事,好好的時候我不到一丁點好,不好了讓我齋戒?”
田玉春的脾氣一腳給踹了把凳子。
“春姐,酒現在還放在盤下來的那店鋪里,還沒裝修好,酒要往回拉嗎?姑娘呢?”
“姑娘在去了山上看荒地,你找錢佑拿銀子,把酒拉回來。”
“好的春姐。”
小六一陣風上馬又走了。
聽說酒銷不出去,釀酒房的徒弟都沒了干勁。
祁念回來聽了,也覺得過分了,過年呢,還不讓人飲宴,算了一下,姚承熠是老皇帝的孫子,那就是太后的曾孫,這里結婚早生孩子也早,那太后也得有八十了吧?
祈什麼福也活不了幾年,腦袋有坑才想出這種招。
都城,進城運糧食的徐漢得到消息更快,他押著十幾車的糧食和草料往村里趕。
“閨,閨啊!那些酒……”
“干爹,你一驚一乍干嘛,那點酒存著就存著嘛,手上的全都屯著,過了這個正月,它還能一直吃齋祈福不?”
“閨,我這有個黑市流出的消息。”
徐漢小聲地跟祁念說,宮里那老太太不是病重嘛,許多大就在民間求藥,想求得一些吊命的那種神藥獻上去。
“你說還有多參,要不要換一支?你看看你那大院子的草圖,就算自己燒磚燒瓦砍木頭能省一筆,那也不錢哪,賣一支給當的去拍馬屁,過了年咱就蓋大房子。”
“干爹,這事不著急,讓我想想。”
有姚承熠和他娘的案例在,祁念打心底里就把皇家列為壞人那一類,不會為了銀子救一個壞人。
“好,你想怎樣就怎樣,爹去整點酒喝,別說太后,就是皇帝,我照樣喝酒吃,我在村里關起門來在自個家吃了他奈我何?這種旨意約束的多半是當那一批人。”
錢佑從磚窯回來,安了兩句一聲不吭的田玉春,也去了倒酒喝。
“玉春姑,酒能賣的。”
“啊?”
“就像我干爹說的那樣,約束的多半是大小員,那些京,城鎮或村里的地主們,送起門來想怎麼宴客怎麼喝還不是一樣!酒不能明正大的進酒樓酒館,那我們專挑那些過年回村的土豪地主們賣酒。”
直接拉到他家門口,不信了,不喝?別說那麼遙遠的太后,就是家里祖宗死了該喝的還照樣喝。
只要找對人,就不愁酒賣不掉。
田玉春聽完,刷的一下,整個人又活了過來,立馬去統計附近城鎮有哪些地主老財,還好酒的,一天走一個村鎮,這些酒應該就剩不下了。m.166xs.cc
第二天還是天沒亮就出發,拉兩個馬車的酒,一車徐漢跟著,一車田玉春跟車。
祁念教的,把酒當甘蔗水賣,甘蔗是南方地區作,在北方是稀有,其實在南方,甘蔗也不是誰都能吃得上的,要制糖,糖不是一般的貴。
這不,在地主老財家門口跟門房問一聲要不要甘蔗水,門房小廝為了討好主家,就沒有不通報的。
不管是管事的還是當家的出現,生意不就有得談了?
然而,生意是有得談了,可那些想買甘蔗水的人一出來,看到徐漢掀開酒壇子時飄出來的味道,連連擺手。
“使不得,朝廷明令止飲宴,要吃齋禮佛,怎麼能酒?”
“這是甘蔗水,真的,這味道你沒喝過吧,試試?”
“不了不了、”
一邊擺手說不了不了,一邊作深呼吸,不能喝多聞聞味道也不錯啊。
“老板,試一口甘蔗水又不犯法,在自家關起門來喝點甘蔗水怎麼了?來,試試。”
徐漢和小六站在人家兩邊,不試一兩口,不讓走。
對,喝甘蔗水不犯法,被纏得沒折,張喝了一口,如此醇香的葫蘆水,必須買!
不但自己買,還讓小廝給那些酒朋友送信,被抓也有伴兒不是?
一家買個百八十斤,一個馬車的酒那還不是輕輕松松?
田玉春和山豹一組,那組賣酒比徐漢更猛,直接抓著人就灌,給人家灌了半碗下去,之后都不用廢話,好樣的甘蔗水,來兩壇子!
一連兩天,兩組人一車一車的甘蔗水往外拉,那些后面釀的酒,也銷出去不。
為了把媳婦追到手,姚承熠終于不擺爛,而是把留在祁念邊的申祿帶走,主去調查理邊的麻煩。
太后病重的消息自然也傳到他的耳朵。
太后是好太后,皇宮里為數不多的,待他跟其他曾孫輩一樣疼的慈祥老人。
姚承熠找到祁念,要買人參,利用他在皇宮里僅存的那點關系,送到太后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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