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期期艾艾半晌，“小姐花錢，天經地義。可您也太大手大腳，夫人知道了，不會責備小姐，只會罰青竹……倒夜香……”

燕子聿聽得差點噗嗤笑出聲，這蕭氏罰人真是有一套。

車簾掀起，水袖輕拂，細膩掌心多了一個致漂亮的瓷瓶。

略帶戲謔嗓音響起，“你拿這瓶藥去善心堂，告訴他們是本小姐從雪山上采來的芷香草、鹿攸和冥前果三味藥制的，沒有五百兩不賣。“

青竹雙手抖，不敢去接。

五百兩的藥啊，怕摔了丟了。

“子聿哥，五百兩黃金重了些，你陪青竹去好嗎？”

看著晶瑩亮的水眸，燕子聿無法說不。

“行，本公子陪你走一趟。”

目送他們離開后，蕭雨瑟沒有立刻進府，反而折進了旁邊的陌巷。

行至一半，蕭雨瑟停下腳步。

“夜侍衛今日不守著冥王，跟著本小姐作甚。”

一道黑影從高飛而下，穩穩落在蕭雨瑟的跟前，正是夜影。

他抱拳，不茍言笑，“蕭姑娘有何指教。”

“指教談不上，就是想問問夜侍衛，可有親。”

夜影怔住，沒料到蕭雨瑟會問這個。

“很難回答？”蕭雨瑟歪歪頭，顯得天真可。

只是想通過夜影，側面打聽一下青玉的近況。

他們兩相悅，一年多的時間，足夠這對有人終眷屬。

夜影想避而不談，可在的灼灼目之下，竟老實回答了：“沒有。”

“哦？可有婚約？”

“沒有。”

蕭雨瑟到不妙，秀眉微蹙，嗓音多了幾分涼意：“心上人呢，也沒有？”

夜影遲疑片刻，糾結著沒有說話。

這時，悉的紫金華袍掠過墻頭，夜北冥高大欣長的影映眼簾。

男人鷹隼狂狷的墨瞳，只是淡淡的掃了夜影一下，便轉走到蕭雨瑟跟前。

狹眸深銳閃爍，鐫刻深邃的線條著霸道強勢的王者氣息，高高在上的氣勢得讓人不過氣來，蕭雨瑟口一，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

“怎麼，打主意打到本王的侍衛上了？”冰冷嗓音，要把眼前的千刀萬剮。

蕭雨瑟只覺得背一涼，已退到墻邊，糙的石墻隔著裳，也蹭得生疼。

一只大手進了與墻之間，掌心炙熱，熨著薄如絹紙的背。

男人前傾，一只手撐在的耳邊石墻上，結實有力的大若有若無地在兩側，稍一用力，便將夾在中間，令彈不得。

“夜北冥，你……”

叱聲傳夜北冥的耳中，全被他自轉換的嚶嚀。

他滿意地低頭看著懷中拼命掙扎的小人，暗自計算了一下高和胖瘦，眉峰蹙起。

比清歡小，沒有傲氣清高，干，無二兩……

習武修靈之人，不是應該有的嗎？

思緒差點就要飛出西寧國了，忽然覺得手腕一痛，原來是蕭雨瑟掙不，張咬了他一口。

夜北冥冷靜地看著，仿佛只是被蚊子叮了而已。

“你看上夜影了？”平淡無奇的陳述句，冷冽如雪山冰峰。

急切地要撇清關系，“本小姐見夜侍衛長得一表人才，與我的侍極為相配，這才問問。”

“人，你誆本王。你家侍看上了燕子聿，你舍不得他，就拿夜影去充數？”夜北冥輕笑，戲謔嘲弄之意，溢于言表。

蕭雨瑟氣得銀牙咬，突然抬，往男人部踢去。

大掌回，如鷹爪握住人纖小腳踝，鐵腕用力，生生將的拉直向上。

蕭雨瑟瞪大水眸，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右腳尖就抵在耳邊的墻面上，兩生生被他強行拉了一字。

盡管有韌，并不覺得疼，可這姿勢，著實人。

真是不反蝕一把米……

蕭雨瑟又又惱，殺他的心驟然而起。

冰冷殺意凝聚在指尖，直直向夜北冥的雙眼。

夜北冥不得不放開往后退，兩人連過十幾個殺招。

男人正打得酣暢，突然擰飛向夜影，趁他不備，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頸上。

“說，你有沒有心上人？”問題突兀又可笑，但聲音堅定又正經，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

夜影看向夜北冥，見他微笑頷首，這才心不甘不愿地回答：“沒有！”

秀眉輕挑，眸清冽冰冷，一顆心莫名下沉，有種不祥預。

忽然，蕭雨瑟將夜影推向一邊，借力飛到夜北冥側，利刃閃出銳利芒，半截烏發被割斷，落在細白的手指之間。

“冥王，下次你敢再無禮，下場如它。”

人纖指一松，烏黑發隨風吹散，落泥中。

水袖灌風，倩影如夢，眨眼間已越過墻頭回到蕭府。

夜北冥著耳邊被割斷的剩下半截頭發，放聲大笑。

笑聲響徹云霄，痛快暢意，霸氣狂妄。

夜影暗自詫異，自從大妃離開后，這還是王上第一次笑。

“有意思，這人……太有意思了！”夜北冥薄不由自主向上勾揚，淡淡的笑意，滲心底。

蕭雨瑟狼狽地跑回到屋里，坐在桌前暗自生氣。

氣自己沒有用，不但殺不了夜北冥，還被他輕薄。

五死了，不能回去祭拜，青玉也不知過得如何。墨寶他們有玉玲瓏照顧，不必擔憂，的孩子……

猛然間，蕭雨瑟覺得口劇痛，似是一顆心被人生生地剜去，痛得立刻倒在床上，全痙攣搐，盜汗如雨。

一時沒有收住思緒，了蓮開新生的詛咒。

剛開始，已經痛得連手指都抬不起來，每一關節仿佛都被扎細如牛的金針，整軀干都不屬于，無法控制。

“娘……兒終于能會您……當年……”蕭雨瑟地蜷在床角，汗落如雨。

的娘，當年為了生，忍了多大的痛楚。

以命換命，自己才能來這世間走一遭，說什麼，自己也不能辜負了。

被劇痛撕碎的思緒，恍惚間開始收攏。

想要活下去，就不能多愁善地去想的孩子，他有黑白二仙照顧，自己不必瞎心。

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急不得……

蕭雨瑟將思緒慢慢集中其他事上，被發的蓮開新生，隨著轉移的緒，漸漸消散。

過了三柱香時間，蕭雨瑟才恢復過來。

這時，外面傳來青玉的詢問：“小姐，我回來了。奴婢進來伺候你休息吧。”

蕭雨瑟了渾被冷汗浸的衫，粘在上不舒服，揚笑道：“準備，本小姐要沐浴。”

青竹手腳麻利地準備好了香湯，伺候蕭雨瑟沐浴。

“青竹，拿幾本書過來。”

青竹怔了怔，小姐什麼時候改了習慣，沐浴的時候看書了，以前最喜歡的就是跟自己說些坊間八卦，和世面上最盛傳的各種故事。

小姐也不問問是不是賣藥功，五百兩黃金重不重之類的，只想著看書，著實不尋常。

蕭雨瑟等了片刻，不見書來，丹眼斜睨青竹，眸清清冷冷，無聲卻帶有巨大威懾之力，帶有幾分母儀天下的威儀。

青竹不敢怠慢，連忙從書架上取了好幾本書。

里面有武功籍，也有的話本子，看來這是原主生前最喜歡看的兩種類型的書。

蕭雨瑟靠在浴桶里，施施然青竹的伺候，自己則翻著原主辛苦收集而來的各路武功籍，看得津津有味。

熱水加了一次又一次，書看了一本又一本，融會貫通，跟著修煉練習，竟有了不同的領悟和。

漸漸地，疏星如弈月如鉤，蕭雨瑟仍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瑟兒，這麼晚了，為何還不睡？”蕭氏的嗓音悶悶的，有些苦。

蕭雨瑟急忙出了浴桶，從屏風后走出來時，青竹已奉了茶。

蕭氏的臉頰兩團緋紅，眼神迷離，一酒氣。

蕭雨瑟在旁坐下，眼底劃過一疑。

“娘，您在宮里喝酒了？”

蕭氏點點頭，笑得意興闌珊：“皇后娘娘留我用膳，后來皇上也來了，說了會話……”

蕭雨瑟直覺，自己便是他們的話題。

心無波瀾，有些懶散地歪靠在椅背上，側頭看蕭氏。

“娘，您有話直說。”

“瑟兒……娘問你，你喜歡冥王嗎？”

蕭雨瑟立刻搖頭，只是搖到后面，有點心虛。

若不喜歡，自己怎麼會做他的大妃。若說喜歡，他給予的國破父亡的仇恨，又如何清算。

這段孽緣若是讓說書先生知道，定會編跌宕起伏的艷大戲，賺個盆滿缽滿。

蕭氏更加難以啟齒，猶豫再三，還是出聲懇求：“皇上……要你接近冥王，查出蝕魂鏡、九幽翠和盤古六戟的下落和它們的使用方法。”

蕭雨瑟挑眉，面帶不屑。

“這三件圣就在冥王手上，還需要兒去查？”

蕭氏被蕭雨瑟一通搶白，面難看，最終還是忍不發：“瑟兒，全天下都知道東西在冥王手上，可他藏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