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瑟的眸微冷，嗓音也極是疏冷：“這麼重要的東西，他自然是帶在上。娘莫不是要讓我投懷送抱不？”

難不為了那幾樣圣，爹娘連的清白也不顧了嗎？

蕭氏意識到兒不高興，是故意用話懟。

握住蕭雨瑟潔白無瑕的荑，目懇切：“瑟兒，娘知道委屈你了！但你要明白，娘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愿意勉強你……”

兩行清淚，從婦人的目中緩緩流下。

蕭雨瑟心一，不忍再拒絕。

“娘……這事我應下了，不過我有個條件……宮里的人若是不應，兒就算打聽到了，也不會告訴他們！”

蕭雨瑟湊到蕭氏耳邊，小聲說著。

蕭氏先是驚詫，后是無奈，最后哈哈大笑起來。

忽而，摟著蕭雨瑟，剛剛回去的淚又嘩嘩往下流：“好孩子，娘知道委屈你了……你放心大膽去做吧，這次是宮里求你，日后你就是再撒野，他們也不敢再為難你！”

安蕭氏哄回去后，蕭雨瑟改變了主意。

“青竹，準備兩套男裝！再準備銀子，明兒本小姐帶你去看場好戲。”

西寧京都的早晨總是云霧繚繞，蕭雨瑟一男裝，英姿颯爽，眉目間自帶一風流氣派。

燕子聿與并肩前行，乍看去，像是兩兄弟。

青竹快步跟上：“小姐，我已經跟聞天下茶樓老板打了招呼，留了座，咱們去吃茶吧。”ωＷＷ.166xs.cc

西寧貴族最常有的消遣便是去茶樓喝茶吃瓜子，聽戲看戲八卦閑聊，一天過去，神清氣爽。

聞天下茶樓是京都最大的茶樓之一，從早開到晚，天天滿座。

蕭雨瑟是常客，也需得提前預約。

三人剛坐定，小二稔地上了一壺茶，兩碟小菜，三碗清粥，四盤點心和五份零，擺了滿滿一桌，臨了還送了份客才有的時令水果。

“蕭大小姐，今兒想點哪出戲？”小二客客氣氣，不卑不。

蕭雨瑟瞥了眼窗外，已有許多小乞丐聚集，這是他們約好的，事之后他們便到茶樓門口等著，若滿意，便要打賞。

“本小姐得菩薩保佑，方能平安從雪山歸來。家中長輩說需做些善事，勞煩小二哥到后廚說一聲，今日茶樓的所有包子點心本小姐都包下來。待本小姐聽完戲，再下去布施。”

聞天下茶樓的客人們時常會給小乞丐們吃食和碎銀，雖然這次蕭雨瑟出手大方，可在京都也不是奇事，所以小二不以為然，應了一聲，便下去了。

不一會，外面的街道開始人聲鼎沸，人歡馬。茶樓里也熱鬧起來，眨眼就坐滿了客人。

他們所坐的座位，實際是用屏風和簾子隔開的，相對封閉的空間，若是想看戲，只需掀起簾子即可。

鑼鼓一敲，每個雅間的簾子都掀開，客人們面向戲臺而坐，既能看戲，又不用擔心被太多人注視。

蕭雨瑟輕揚：“子聿哥，看到那幾位老太監了嗎。”

他們的斜對面坐著兩位滿頭銀發、一臉褶皺的老頭，盡管穿著便服，可腳上的宮靴泄了他們的份。

“他們是太后娘娘邊的老人，才有特權，每隔一天出來采辦，順便來吃茶聽戲。”

燕子聿素來只看人，對老太監極為厭惡。

“真是又老又丑！一看就不是好人！”

蕭雨瑟輕挑丹眼，眼角劃過一哀傷：“是啊，小時候我可沒被他們打罵，有幾次，險些死在他們手上。”

燕子聿只覺得一怒火從丹田騰起，直沖大腦：“哥現在就去殺了他們，給你出氣！”

“不急，一會還要他們回去報信。”

蕭雨瑟捻起一顆蘭花豆，放進里輕輕咀嚼，心里默默地補充一句——我替原主重活一世，不得要替做些事，從今日起有怨報怨有仇報仇，該討的債，一分也不能讓他們欠！

戲臺上開始唱戲，茶樓的客人們聽得如癡如醉，一時間靜了下來，偶爾外面幾聲喧嘩，打擾了這里的消遣樂。

兩個老太監剛小酌三杯，翹著二郎聽得津津有味時，忽然聽到外面有人在說話。

“住在西邊的老不死，今兒又來找我的碴！就是個變態，天拿著我撒氣，不就是看不得我年輕貌，是天下第一大人。”

“老不死的天跟著那群閹人玩蛐蛐，誰輸了誰裳！閹人了有啥可看的，老不死的也不知道想看什麼！”

“天說我不守規矩，胡作非為，那是老了出不去，出去了也是要被人唾棄，這才嫉妒我，尋我的不是，到我父親那告狀，要我父親罰我！”

后面的話，越發不堪耳。

老太監聽得一個哆嗦，酒意全散。

別人不知道，他們是清楚的，這些話正是五公主私下罵老太后的話，說的老太監，不是別人，就是他們兩個。

老太監氣得張氣，偏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憋過去。

茶樓小二發覺不對，又是掐人中，又是捶背拍，生怕這兩位高齡閹人死在這里，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青竹驚得下都快要掉下來，如果不是蕭雨瑟好心給推上去，的都合不攏。

燕子聿不明就里，悄聲笑問：“這些話，是誰說的？”

“皇后嫡，當今最寵的五公主固公主。”

燕子聿意猶未盡的嘖嘖兩聲，“不知可有更勁的？”

蕭雨瑟揚揚下，優的弧線將纖長玉頸勾勒得明人，雅致中出調皮的不羈。

他們順著的方向看去，樓下聚集了幾個小，穿得一般，長得一般，極為低調，但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侍衛哥哥，你的腰好結實啊！哇，有八塊腹，是怎麼練出來的，你教教我。”

“小姐，男授不親……”

“這里所有的侍衛都是我的，只要我要的，父親母親都會給我。你若不從，便閹了你，你去守西邊的老不死，讓你！”

外面一片嘩然，眾人竊竊私語，臉上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

樓上，還正手忙腳地搶救老太監，一時之間，無人去管樓下的小。

趁著這個功夫，小又開始另一出戲。

“誰許你穿得這等妖艷！你分明就是想勾引我父親！來人啊，把的眼睛給剜了，拋眼！我父親只屬于我母親一人！”

“小姐饒命啊！這裳，是……是您賞給奴婢的舊裳……”

“我賞給你的你就穿，好，本小姐現在就賞你一杯鶴頂紅！”

接著，便是拋尸池的作，盡管小做得不夠準確，可圍觀的大人們一眼就看懂了。

嘩然聲漸漸平息，難言的沉默，在每個人的心頭。

這些都是皇宮事，世人都知道，也聽說過，可當真有人在他們面前演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原來固公主是這等暴無禮之人……”

“誰生的像誰，殺人不眨眼啊。”

“怎麼說也是晚輩，怎麼能如此辱罵老太后……”

“誰老太后不是當今皇上的親娘……聽說，皇上的親娘還是老太后殺的呢，皇上能留一條留在后宮頤養天年，是為了堵住悠悠眾生之口，否則……”

議論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雜，說什麼的都有，最后全部匯集在固公主的上，已有不人替宰相府心了，說娶了進府，只怕沒有一天安寧。

短短一盞茶功夫，早已沒人記得蕭家大小姐私下幽會、失了貞潔癡公子的事了。

小見火候差不多，立刻鉆進人群，一溜煙地跑了。

等老太監緩過勁，嚷著要抓人時，連個影子都看不見。

“報！快去報！”其中一個拍著大喊。

另一個連忙拽住他，在耳邊嘀咕：“家丑不可外揚，你去報，老太后的臉往哪擱！”

最后，兩人灰溜溜地回宮向太后稟報去了。

聞天下茶樓又恢復了平常的熱鬧，戲臺上唱著剛才未唱完的戲。

此時，整個京都傳遍了固公主的花邊新聞。

聞天下茶樓的三樓，夜北冥坐在窗邊，看著樓下的熱鬧，角上揚，心很是愉悅。

夜影臉頰艱難地扯兩下：“王上，這蕭姑娘……下手太狠了。”

“狠嗎？本王倒是歡喜得很。”夜北冥就差跳下去坐到一樓門口去看戲了。

這人，太有意思了！

做什麼事，都那麼合他的胃口……

總是讓人覺既陌生又悉，讓人有種要把掰開碎的沖，想看看藏在這里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他的歡兒。

驀地，夜北冥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老族長信誓旦旦地告訴他，歡兒死了，他不信，憑著手中圣的指引和自己的第六，到來西寧京都，為的就是找到。

冥冥中仿佛早有安排，他總能與蕭雨瑟偶遇，看到人前人后兩個樣子，令他更加肯定，與歡兒有關聯。

“夜影……”

“王上，屬下在。”

“過幾日，西寧皇要宴請本王，你去準備準備，順便告訴西寧皇，本王要作陪。”修長手指，輕輕往樓下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