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聿聲音斷斷續續,幾乎力:“蕭姨,別哭……瑟兒沒事,我和夜北冥……就快要死了……”
玉玲瓏剛巧從外面采藥回來,見狀立刻招呼人將夜北冥和燕子聿都扶了出來。
“我們需要休息,瑟兒不能。”
燕子聿說完,頭一歪,睡過去了。
玉玲瓏瞥了眼夜北冥,見他似睡非睡,盡管臉不太好看,但其他癥狀還算平穩,便放下心來。
“把他們扶到外面去睡。”在天門睡,如果睡個十幾天,外面便過去了半年。
玉玲瓏又來看蕭雨瑟,好半晌才說:“暫時不能,需要在天門里休息。”
扭頭看向青玉和青竹:“你們在這里好好照顧。”
蕭氏連忙上前一步,道:“我也要在這里。”
玉玲瓏點點頭,笑道:“蕭姨,你們安心在這里照顧瑟兒。我得先去外面,安排一些事。”
蕭氏本能地想打探所說的一些事是什麼事……
在長期與皇甫家族的斗爭中,已養了要事事知曉的本能,知道,如果有什麼事是不知道,不能掌握的,有可能就會為們母的催命符。
只是眼下……瞟了眼睡得香甜的蕭雨瑟,言又止。
玉玲瓏一眼就看穿了蕭氏的心思,想起夜北冥的代,主上前。
“瑟兒已經魂魄歸位了,但需要一定的時間去休養。有蕭姨您照顧,會恢復得很快的。”
玉玲瓏笑得很天真很可,仿佛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孩。
但蕭氏知道,說的每一個字,都不是浪費的。
“但是冥哥哥和燕公子,他們還有更多的事要做。比如,燕哥哥恢復了之后,要去虎嘯峰給五將軍遷墳,畢竟那是歡姐姐的父親,葉落歸才是正經事。”
蕭氏沒想到,自己一個眼神,就能讓玉玲瓏說出這麼多信息。
“至于冥哥哥,要做的事更多了。他是北冥之王,還有一統傲天的使命呢。”
青玉聽到這些,很是坦然。
蕭氏和青竹都頗為震驚,呆呆地盯著玉玲瓏看,好像不相信所說的話。
特別是青竹,心無城府地問道:“冥王還想著一統傲天啊?”
“他為什麼要放棄?”玉玲瓏反問青竹。
青竹愣住,想了想,對啊,冥王沒道理不一統傲天啊。
的腦仁大概只比核桃大不了多,所以沒有再問下去。
蕭氏深思慮之后,才說:“冥王會把西寧……”
生生地把“國”字給咽了回去,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玉玲瓏笑得更加可了:“蕭姨,您大概不知道,燕公子其實是之前南岳國的皇子吧。”
蕭氏點頭。
“冥哥哥滅南岳國,事出有因,打贏戰后,冥哥哥是要把南岳還給燕公子的,是他不肯要,冥哥哥這才幫著管理。其實,只要燕公子一句話,冥哥哥絕對不會霸著南岳不放的。”
這種的事,蕭氏就算再有本事,也打聽不到的。
所以聽到這事后,也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至于東臨國……嗯,該怎麼說呢?”玉玲瓏斟酌了一下,扭頭看向另一口空的棺材,有些落寞。
這口棺材里,本來躺的是清歡。
但現在,已經不在了。
玉玲瓏眼眶又紅又酸,了,才說:“東臨國是歡姐姐的故國,那里是的家鄉,那里有的親人,冥哥哥怎麼會濫殺無辜,隨意踐踏呢。”
說到這里,蕭氏好像想到了什麼。
“我記得,皇甫家族曾經想過與東臨國開戰,他們想將東臨國收囊中。”
玉玲瓏見知道這件事,笑道:“原來蕭姨知道此事啊,那我就不用多解釋了。”
“其實還有一件事,蕭姨是不知道的。東臨皇室中間出了點事,南宮澈突然頓悟,決定出家當和尚。南宮皇室里,沒有合適的繼任者,就算有,當時東臨國已然了,誰也沒有回天之力。”
盡管蕭氏不知道南宮澈要當和尚這件事,但憑著的政治敏銳,不用玉玲瓏多說,也知道,當時的東臨國是多可悲,又有多危險。
“南宮澈出家當和尚之前,向冥哥哥求救,請他幫幫東臨國。冥哥哥就打著要滅國的旗幟,帶兵進東臨國。”
外面都傳夜北冥滅國,實際上,他是借機將侵略東臨國的西寧國軍都一一擊退。
打到東臨國京都時,南宮澈明確表示,他不想再當皇帝了。
據說,夜北冥與他深談了一天一夜。
之后南宮澈消失不見,夜北冥收服了東臨國。
玉玲瓏好像沒有半點要瞞的意思,指了指外面,道:“當著你們的面說,似乎有點殘忍,但我也不想說假話。冥哥哥真正想滅的,始終是西寧國,畢竟皇甫皇族的作為,太過暴,就該天誅地滅。”
這點,連蕭氏都深以為然。
“冥哥哥休養好了,便要下山,開始收服西寧國。冥哥哥早有計劃,打天下的事咱們就不用心了。”玉玲瓏說到這里,已經是很明確的向他們表態,不會再繼續下去。
果然,很快就換了一個話題。
“天門一個月,外面是一年。兩個地方有時間差,如果利用得了,也是有益的。”
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面喜。
夜北冥他們打仗,誰也不知道要用長時間。
也許一年,也許十年,也許幾十年……
如果十年,在天門而言,才不到一年。
一想到夜北冥他們十年后勝利而歸,而們卻容不改,依舊青春貌……
青玉第一時間抓住了玉玲瓏的手:“玲瓏,你也會留在天門吧。”
玉玲瓏笑如花,快樂地點了點頭:“當然,我要照顧瑟兒的。”
“那煜兒呢?”青玉又問。
玉玲瓏的臉莫名地紅了:“他一定要出去,他說……我嫌他太年輕了,他要出去歷練,等他長大了回來,我還是小姑娘……”
玉玲瓏得說不下去,臉紅得跟的蘋果,煞是好看。
青竹的思維總算跟上了他們的節奏,也跟著歡喜雀躍。
蕭氏得知了他們的全盤計劃后,暗自松了口氣。
如果說,之前對夜北冥等人還有所保留時,現在,已經完全信任他們了。
大家各司其職,開始忙碌起來。
夜北冥離開天門后,只休養了五日,便帶著夜影等人下山。
此時西寧國已經一團,皇甫羽清一死,皇甫皇族的阿貓阿狗都開始爭奪皇位,想坐上龍椅。
世人都以為,夜北冥會趁機回到北冥,搶回他的大王之位,沒想到,他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對西寧國發了進攻。
而且,直接攻的是西寧國的京都。
“王上,客人來了。”京都郊外的大營里,夜北冥正在看沙盤,夜影滿臉喜地走了進來。
夜北冥挑了挑眉,目慢慢從沙盤上收了回來。
帳簾一挑,從外面走進兩個人。
一個是南宮澈,頭頂溜溜的,黑的戒疤特別顯眼。
更顯眼的是,是他上明黃的裟,那是皇族才配用的。
“你來了。”
夜北冥對他還是不熱,只要一看到他,就會想起他對清歡的死纏爛打,就沒辦法平和。
南宮澈出家之后,整個人就像被泡在溫水里的茶葉,緩慢的舒展之后,又開放,對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戒心,沒有防備。
念了一聲佛號后,南宮澈對著夜北冥施了一禮。
“一直想當面謝過你,助我等護住東臨平安,貧僧……”
“行了,別說這些沒用的,本王不聽!”
夜北冥魯地打斷了他的話,見他依舊平和,不見半點怒意,不由笑了。
“東臨國是歡兒的故國,不管在不在,都是本王最為牽掛和守護的地方。”
這是他的真心話,只不過夜北冥說得生,聽起來,反更像是侵略者給自己找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南宮澈又念了一聲佛號,默默地站在那里。
“知道你出家了,不理世事。不過,你也知道,你為東臨皇室,曾經的東臨皇帝,就該擔負起你的責任。當年,本王助你,有一個條件想必你還記得。”
南宮澈淡淡應道:“貧僧記得,你要貧僧心中向佛,但要在紅塵。貧僧欠你一個人,自是要在你一統傲天時,助你一臂之力。”
夜北冥滿意地點了點頭。
當初為了幫東臨國,北冥也有不損傷。
反之,東臨國卻保留了一定實力,被南宮澈悄悄分散到各藏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夜北冥就是知道他有后手,才在當時與他有了約定。讓他放心出家,自己替他保住了東臨國,和東臨國的實力。
現在,他要用,南宮澈自是沒有理由拒絕。
兩人沒有客套,坐下后,便進正題。
南宮澈帶來了東臨國的幾名大將,盡管不如五,但也算是東臨國的佼佼者。
通中,他們不時提起五,為他的去世到惋惜。
商議結束后,有一位將軍冒著風險上前:“末將有一事,想在冥王這討個說法。”
夜北冥抬起眸子,見這年輕人曾經是府的門客,也是五手下的良將,這才給了幾分面了。
抬抬手指,示意他問。
“不知,大小姐是否還活在人世。”
這話問得委婉,其實,夜北冥知道的潛臺詞。
你不是只鐘我們大小姐的嗎?怎麼最近又跟蕭雨瑟搞到一起去了,你是移別了嗎?如果是,我們為什麼要幫你!
夜北冥瞥了南宮澈,沉片刻,道:“還差一位客人,等他來了,我有話要說,正好……可以解答你的問題。”
“不知是何時?”年輕將軍步步近。
這時,夜影又掀帳簾進來了。
“王上,九來了。”
眾人一聽,紛紛站起了。
世人都知道,自從五去世后,九便消失了。
據傳,九是去尋找清歡了。
找了這麼久,誰也沒見過他,也沒有他的音訊。
這個時候,他竟然來夜北冥的大帳,目的肯定不簡單。
就在眾人都猜測不定時,九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他眉目疏朗,神堅毅,兩年未見,多了幾分滄桑和憔悴,更顯他男子氣概。
一勁裝,上面還臟臟的,看得出來,他是日夜兼程,風塵仆仆。
“夜北冥!”大概只有他,才敢當眾這樣對著夜北冥直呼其名。
夜北冥不以為忤,還頗給他面子地站了起來。
誰也沒有看清九的作,只覺得眼前一花,他已經沖到了夜北冥的跟前。
“你派飛鷹傳書,說有歡兒的消息了!歡兒在哪?過得好不好?”
九幾乎是拎著夜北冥的襟質問。
夜北冥淡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開自己,然后施施然整理好著,這才坐了下來。
“先喝口茶,潤潤嗓子。”
夜影適時地端來一杯清茶,眼角余瞥了眼九。
自從清歡不告而別后,九便誓死要殺夜北冥。
他還真的是說到做到,幾乎是每天都要來殺人。
不管夜北冥在做什麼,他就跟著,說要砍了夜北冥的人頭去見清歡。
說來也有意思,九天賦異稟,卻一直沒有完全開竅,所以空有一蠻力,卻不能進步。
也不知道夜北冥暗中使了什麼辦法,他突然有一天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修為暴增,且越是修煉,越像夜北冥的至神功。
后來九漸漸意識到,自己了夜北冥的恩惠,也開始慢慢地聽進了夜北冥的解釋,認真對待五被殺之事,發現其中。
后來二人達共識,九全力追查清歡的下落,夜北冥則一邊調查真相,一邊尋找清歡。
九都找到關外去了,突然收到飛鷹傳書,得知夜北冥找到了清歡,便急忙趕了回來。
夜北冥示意夜影請走了其他人,只留下了南宮澈、九和那位將軍。
“接下來,本王要說的話,是。本王希你們保。”
簡單的開場白之后,夜北冥將清歡和蕭雨瑟之間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們。
說完后,帳靜得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忘記了呼吸,努力消化夜北冥帶給他們的所有信息。
夜北冥卻笑呵呵地對九說:“你做舅舅了,宸兒等著見你呢。”
“宸兒,他宸兒!”九抑制不住地興,喃喃自語了半天,不停重復著宸兒這個名字。
夜北冥又煞風景地說:“九,你在外面蹉跎了不時間,現在回來,就當個大將軍吧,幫本王打下西寧國。凱旋歸來后,本王帶你去見宸兒。”
九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夜北冥又看向南宮澈:“南宮煜就在這里,一會你們見個面吧。你出家斷了七六,南宮煜還在紅塵顛簸,你是他的皇兄,理由照應幾分。再說了,等打完仗,他回去跟玉玲瓏親,你這個做兄長的,也該出席。”
南宮澈目閃爍不定,最后還是點頭說好。
最后,夜北冥扭頭看向那個大膽質問的年輕將軍,笑得意味深長。
“本王很欣賞你的勇氣,正好有件事,本王要請你幫忙。”
難得高高在上的夜北冥會說幫忙二字,年輕將軍立刻直了腰桿。
“燕子聿燕公子也會帶一隊人馬,幫著本王打仗。你去做他的副將,跟著好好學習。當然,本王需要知道他的向……”
年輕將軍也是個聰明人,當下點頭應諾。
他為夜北冥不信任燕子聿,要他監視他。
其實,夜北冥是擔心他跑回天門,私下見蕭雨瑟。所以他才故意要他帶兵打仗,就是要著他沒空去見蕭雨瑟。
安排完這些后,夜北冥揮揮手,示意散會。
耿直的九率先出了帳,年輕將軍也魚貫而出。
只有南宮澈,遲疑片刻,問夜北冥:“你要做什麼?”
剛才所有的安排里,唯獨沒有夜北冥的事。
夜北冥笑了笑,說:“我想了,得悄悄回去看看。南宮澈,還請你幫忙打打掩護,本王最晚三日就能回來。”
南宮澈念了一聲佛號,不置可否地走了。
夜北冥知道,他是答應了。
“夜影。”突然,夜北冥喊了他一聲。
夜影從外面走了進來:“王上,屬下在。”
“跟本王回天門!”
夜影愣了一下,下意識問:“回天門做什麼?”
“瑟兒醒來了,說要你回去趕跟青玉親,否則就給青玉說一門別的親事。本王已經轉達了,你回不回!”
夜影立刻牽來兩匹馬,二人騎馬前行,影漸漸融在黑夜之中。
此刻,蕭雨瑟正半倚在床邊,專心看書。
醒來后,仿佛沒有任何變化,跟從前一樣,看書。
每天醒來,陪蕭氏用過早飯,說會話后,便回去睡個回籠覺,直到正午醒來,玉玲瓏便給喂藥針灸。
如此折騰了一兩個時辰,蕭雨瑟又繼續睡覺,直到晚飯時間醒來,與眾人一起吃飯聊天。等眾人洗漱休息后,獨自看會書后,才會休息。
大伙心里都藏著心事,總是挑著不同時期的事來問,來試探是否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