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侍郎一個激靈慌忙轉,三魂嚇沒了兩魂,結結說不清楚:
“下……下……下……什麼也沒說……沒說……”
柯正東眼眸泛著幽幽波,微勾角掀袍跪下道:“微臣拜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新晉員同時下跪,隨著柯正東聲聲高呼千歲。
戶部原來的員們一個激靈,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段大郎已然不是翼王府的大公子,而是當今的太子殿下。
眾人紛紛跪地行禮,趙、李等侍郎哪里還有高高在上的囂張。
“諸位請起。”
段大郎嫌惡地看了一眼趙、李等人,卻對柯正東等新晉員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親自將柯正東給扶了起來。
戶部的侍從忙將茶點奉上,然后恭敬退下。
段大郎看也沒看下人送來的茶點,也并未落座,而是隨手拿了一本柯正東查出的賬目。
李侍郎張抬手想要阻止,段大郎一個眼刀,輕易地讓他了回去。
趙侍郎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小肚子不控制地抖,有些站立不穩。
段大郎看了一眼眾人的反應,放下手里的書冊,又翻開了另一本。
里面的記錄,全是柯正東據柯悠然教授的記賬方法,每一筆支出、收和虧空一目了然,記錄得十分詳細。
恍惚間,段大郎似乎看到了那個在桃源村,戴著面紗,穿著樸素,卻風華無兩貌無雙的子。
搖搖頭,段大郎將不該有的心思甩了出去,放下手里的書冊,轉向趙、李等人似笑非笑問:
“奏折走通政使司衙門,由閣大學士票擬,為何父皇會看不到呢?”
咚咚咚……
幾名侍郎差點嚇尿,不自覺地紛紛跪地,上下牙齒不停打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段大郎話鋒一轉,對邊影衛道:“去,請閣大學士高大人來戶部一趟。
本王要問一問,趙侍郎、李侍郎、侍郎方才那些威脅的話是什麼意思?”
“饒命啊!太子殿下饒命啊!”
趙、李、等不停磕頭,腦袋都腫球了,還在不停求饒:
“太子殿下,我們方才說的全是錯的,求您把我們當個屁給放了吧!”
“方才我們只是和柯尚書開個玩笑,還請太子殿下不要當真。”
“是是是,就是開玩笑而已,殿下大人大量,饒過小的們吧!”
……
無論這幾個侍郎如何跪求哭訴,段大郎始終無于衷。
沒多大會兒,一個七十多歲,神矍鑠的白發老者,在幾名閣員的陪同下,小跑著進門就要給段大郎行禮。
段大郎雙手扶住老者道:“高大學士免禮,今日讓大學士跑一趟,實屬無奈之舉。”
高大學士接到太子召見的消息,心中很是忐忑。
一路上,不管他如何旁敲側擊,宣旨的影衛就是一個字都不說。
現在見段大郎如此客氣,稍微放了點心,斟酌一番后問:
“不知太子殿下宣我等來有何事,老朽不才,原為太子殿下肝腦涂地。”
段大郎擺手,親自扶著高大學士坐下,態度很是誠懇道:
“并非本宮一定要宣高大學士前來,委實是戶部的侍郎、趙侍郎和李侍郎詆毀大人名聲。
當著眾人的面,說高大學士在閣一手遮天,重要的奏折到了高大人這里,會被過濾掉,不能直達天聽。
本太子就疑了,三個戶部的侍郎,如何知道高大人掌管的閣之事?”
高大學士一聽那還了得,忙不迭起跪下表忠心:
“太子殿下明見,我閣向來公正嚴明,奏折呈遞到閣,不過是整理一番,方便皇上預覽,絕無私藏和扣押的況。
那些都是污蔑,太子殿下明鑒,還微臣和眾閣員一個清白。”
“哦?”段大郎一副恍然之,上前扶起高大學士道:
“本宮自然相信老學士的為人,可是閣至關重要,萬一混一些心懷叵測之人,壞了老學士的一世英名呢?”
“我們閣最是干凈,還請太子殿下明察。”
跟隨高大學士而來的閣一眾員紛紛跪地,滿臉肅穆。
見此景,柯正東揚眉,了荷包不多的碎銀子,一陣嘆息。
看來,今日打賭,又輸給悠然了,小妮子真是長了個七竅玲瓏心,全都被給算計到了。
段大郎眼眸微垂,同樣想起了柯悠然在他和父皇面前的侃侃而談,不由莞爾,面上卻依舊毫無表,厲目掃過眾人道:
“既然閣如此干凈,一點問題也沒有,那麼大學士也不怕檢查對不對?
不如,本宮派遣幾名略懂庶務的影衛進駐閣,以防幽幽眾口誹謗閣,也能還高大學士及諸位員一個清白,是不是?”
“這……”
高大學士一臉懵,所有的閣員更是恍惚,怎麼說著說著,就派人進駐閣了?
這不答應還不行,若是不讓影衛調查,他們就坐實了欺君罔上的罪名。
可,真讓這些影衛進駐,閣很多就保不住了。
這些年來,他們明里暗里打了多員,下了多奏報,連他們這些閣學士都記不清楚了。
高大學士比吃了蒼蠅還要難,看向幾位戶部侍郎,想將他們五馬分尸的心都有了。
在皇宮與柯悠然對弈的皇后采葉落下一子,笑著道:
“這個時候,閣應該被大郎給拿下了吧,悠然設計的這步棋太妙,母后都不知道如何破解了。”
柯悠然將最后一枚棋子放下,結束了棋局乖乖道:
“母妃謙虛了,悠然用的不過是雕蟲小技,不足掛齒,就算沒有兒媳的方法,父皇和皇兄也能想出其他招數掌控閣。”
采葉呵呵笑著,拉過柯悠然的小手,溫道:
“悠然過謙了,若不是你的方法,想要掌控閣,定然還需要不時日。
咱們最缺的就是時間,與宣王一脈賽跑,誰先扎京城,誰才是最后的贏家。
你這一箭雙雕,拔出蘿卜帶出泥的做法,委實讓母后大開眼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