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走后,林衛也退到殿外,寢殿中只留下了夜聽云和姜如墨二人。
待外頭的靜平息,晚自暗現,夜聽云見狀當即邁步上前。
“林衛叛變了,皇祖母也被控制了起來,眼下已篡改了詔書,我們要如何應對?”
皇后能放心將他們留在這,必是已經知曉了皇帝病重,很快便會撒手人寰。
沒了太后一力阻攔,屆時只需將詔書公之于眾,便可名正言順地去提及立儲之事。
這對他們來說非常不妙。
晚聞言眸微沉了瞬,扭頭去看榻上不省人事的皇帝。
姜如墨會意,當即開口,“若圣上能撐過兩日,還可為前朝爭取些時間。”
皇后不似夜聽言和夜聽雨,手之時還有所忌憚,若要讓夜聽竹登基,勢必會狠下心來,一舉掃清全部障礙。
眼下唯有讓皇帝活著,他們的手里才算是有籌碼。
晚眼底神晦暗了幾瞬,取出匕首輕輕割在手腕。
這一幕始料未及,夜聽云和姜如墨見狀都有些驚詫。
“你這是……”
晚未語,只快步走到桌案前,將流出來的滴進了茶盞中。
總共七滴,已有些發白,顧不上止,又從腰間取出只瓷瓶,對著姜如墨吩咐道。
“把這個兌進去,給皇上服下。”
那小瓶里裝的,是先前給謹宸配制丹藥時,僅剩的一點百木靈犀的末。
而的留有生蠱,二者搭配,滋補,大有裨益。
這已是能想到保下皇帝命的唯一法子,至于還是不,且看天命。
姜如墨聞言未曾遲疑,抬手接過藥瓶和茶盞迅速調配去了,晚這才有功夫理起自己腕上的傷口。
夜聽云跟在一側,見張咬住紗布的一端,手法練地纏繞上去,心中頗有些五味雜陳。
“多謝。”
無論出于什麼原因,能做到這個份兒上,確已是仁至義盡。
晚因為這話抬頭看了他一眼。
與這小子相識也有幾年了,原本他眾星捧月慣了,一個“謝”字也說得扭,如今卻不知是長了,還是已經習慣了,竟也變得沉穩坦起來。
年歲稍長,心態又偏老,所以一直都是將他當做半個小輩來看。
可如今再看,萬千寵的小王爺也有長大的一天,夜聽云與先前,總歸是有些不一樣了。
眼睫錯,垂眸將繩結系起,心中卻生出一欣。
“別高興得太早,你上的擔子還重著。”
第二日上,詔書的事便已在后宮中傳開。
皇后有恃無恐,一改先前的低調做派,重新坐穩后宮,并以此為由收回了六宮之權。
原本夜聽瀾的死訊對容妃和夜紫韻便打擊不小,皇后的人前去收取寶冊時,容妃尚且還未有過大的反應,夜紫韻卻已是說什麼都不肯。
“這寶冊是父皇和皇祖母給母妃的,你們憑什麼拿走!”
母倆在后宮,這是們最后的倚仗。
可皇后的人才不管這些,為首的那太監見抓著東西不肯放開,竟是眼神狠了狠,直接一腳踹過去。
“拿來吧你!”
夜紫韻榮華盡,到底也是養尊優慣了,這一腳下來,便像是塊綿綿的繡枕,直接被踹飛了出去。
容妃見狀面上一,當即上前去扶,“韻兒!”
這一下摔得不甚輕,夜紫韻皺著臉從地上爬起來,抬眼瞪向那太監,氣得眼眶都有些發紅。
“一個奴才也敢對主子手,母妃,他們簡直是欺人太甚!”
容妃自是心疼的,況且方才那太監手時,還是當著的面。
未免太有些不將放在眼中!
手將夜紫韻往后扶了扶,容妃抬眼看向那太監,帶了幾分冷怒。
“皇后你們過來取寶冊,本宮給了,可你們以下犯上,對清韻公主手,是當真以為我春禧宮無人不!”
話音落下,綠琴便會意,立刻將殿外頭值守的宮人們了進來。
那太監只帶了兩個人過來,未料到姿態會這般強,一時也有些發憷。
一手握著那寶冊,神稍微恭敬了幾分,“容妃娘娘誤會了,奴才并非是有意要對清韻公主出手,只是這寶冊何等重要您也知道,方才公主一直抓著不肯松手,奴才也是怕寶冊被損毀,這才一時急,踢……踢了公主一腳。”
容妃沉著臉,面上冷意不減。
“韻兒不懂事,本宮自會教導,你一個奴才,且需記著自己的份,以下犯上,可是死罪。”
“哎,奴才記著了。”
太監邊點著頭,邊給后頭的人使眼,賠了個笑臉兒,又道:“既然這寶冊已經取到,那奴才就不打擾娘娘歇息了,這便回去了。”
他說著便準備帶人離開,豈料堵在門口的人卻毫沒有退開之意。
容妃掃了一眼,冷冷出聲,“慢著。”
“娘娘還有什麼吩咐?”
“本宮方想起來,西苑還有些瑣事未曾理完,這寶冊還是先放在這兒吧,待本宮將事理完全,再送與皇后也不遲。”
未料到會突然變卦,太監聞言面上笑意頓時凝固。
“娘娘,您這可是讓奴才有些難辦啊……皇后娘娘說了,這寶冊要盡快取回。”
容妃沉著臉,目不偏與他半分。
“這本宮自然知曉,但將西苑各宮給本宮打理,這也是皇上和太后的意思,本宮自不好再將些瑣事留給皇后。”
言畢,又同他吩咐道:“你且回去如實稟明便是,事出有因,皇后自不會怪罪于你。”
“這……”
太監哪敢如實回稟。
原本就是他為了在皇后面前得臉,才自請前來收取寶冊的,到頭來,若是連這點兒小事都辦不好,那非但是得不了臉面,還得吃不了兜著走!
這樣的后果,他如何吃罪得起!
眼神看向容妃,他苦不迭。
“娘娘,您就莫要為難奴才了,皇后娘娘的意思,您是知道的呀,這寶冊……”
他從中活的話還未說完,手腕便已被人攥住,容妃手,輕易便將那寶冊了出去。
隨即又對著宮人吩咐道:“把他們給本宮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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