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跟丑姑說了好一會話,才去停尸房。
停尸房里沒什麼尸味,丑姑按照以前說明過的,燒著蒼,每個角落,都放著大壇沒封口的釅醋,有幾分當初宋來做事的樣子。
尸還沒被收殮進棺木里,就放在驗尸臺上,蒙著白布。
蘇離看向跟著進停尸房的楚嬤嬤,“我要去掀開白布了,死了幾日的人,樣子有點不是太好看,楚嬤嬤確定要留在里面?”
楚嬤嬤原本想得很好,自家王妃驗尸的時候,把牙一咬,站在旁邊不看過程就好。
可這真的來了停尸房,只要一想到白布下蒙著死尸,這胃里就止不住的翻騰。
“你真的不用步步跟著我,再且,有繁星在里面,我不會有事的。”蘇離勸了一句。
楚嬤嬤咽了口唾沫,沒再堅持,“那王妃娘娘要小心著點子,老奴先出……出去了。”
“嗯,去吧。”
目送走楚嬤嬤,蘇離才笑著看了眼繁星,跟著自己驗尸了幾次,倒是沒最早之前那麼怕。
“你站遠一些,如果我有想讓你記下來的,會跟你說。”
“是。”繁星很干脆的退到遠遠的位置,把筆紙拿了出來。
蘇離戴上手套,把解剖刀取了出來,白布掀開,出燕夫人那張慘白的臉。
臨死,的眼睛都沒閉上,也張著,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蘇離把的服褪下,仔細查看尸表。
上只有一傷口,在脖頸,那一刀劃破了管,這種死法,死者發不出一句喊聲,不到幾秒,就會陷重度昏迷,接著便是死亡。
傷口有明顯生活反應,應該是在有意識的時候被人一刀割,刀口齊整,可見刀刃鋒利,只是,一般的傷口都是左重右輕,燕夫人卻是左輕右重,所以……
兇手是左撇子!
再看燕夫人的指甲,因為抓到過什麼,幾線被卡在斷裂的指甲里面,用鑷子夾出來,幾集合在一起,才看出是青,就是獄吏服的。
墨連瑾說過,刑部失蹤了一個獄吏,至今還沒找到他的下落。
看來,得去那獄吏家里走一趟了。
蘇離把線放好,確定了部的傷足已致死,所以沒再給燕夫人解剖。
幫試完尸上的跡,合了未閉上的眼睛,再替把服原樣穿好,蒙上白布。
走出停尸房,就見丑姑引著燕父在往這邊來。
幾天沒見,燕父比在慶城的時候,要蒼老數倍。
見蘇離在摘手套,他幾步竄上前,恨恨的盯著,“你將我夫人如何了?”
繁星小的子一擋,把燕父隔開。
蘇離收起手套,拍拍繁星的肩膀,示意讓開,不會有事。
繁星讓開,蘇離才朝燕父道:“死因一目了然,我沒剖,可以收殮,帶回去下葬了。”
一聽到蘇離這話,燕父繃著的臉才松緩幾分,喃喃的自言自語,“素來,定然不喜歡被人刀子,沒剖便好……沒剖便好……”
蘇離正準備走,燕父突然開口,“是誰殺了?是誰?”
蘇離在想,如果跟燕父說,一直想殺燕母的人是燕婉,他會不會信。
但沒說,“還在調查,有結果之后,我會派人告訴你。”
燕父不想就這樣讓蘇離離開,“你不是很厲害的麼?你能查實聰兒是死于意外,為何查不出是誰要殺我夫人?”
“我……”
“是燕婉麼?”燕父反問。
蘇離反而被他問怔了,“為什麼說是?”
“夫人斷了朱子的命,斷了的念想,怎麼能不恨?一定是……”
蘇離默了默,這件事雖然十有八九是燕婉做的,卻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看著燕父痛苦哀悼的樣子,嘆了口氣,“你節哀順變,這個案子我會查。”
說完,不再停留,離開義莊。
蘇離去了醫館,綠蕪綠柳帶著傾雨果然在醫館。
傾雨還什麼都不知道,纏著大娃在練字。
綠蕪綠柳像是聽到了什麼風聲,見到蘇離回來后,連忙迎上來,你聲音問,“華姨娘之死,當真跟二小姐有關麼?奴婢們沒敢讓小小姐知道。”
蘇離點了點頭,朝傾雨招招手。
“四姐姐,你總算是回來了,我可想你了。”傾雨圍過來,親昵的抱著蘇離的手直晃。
“四姐姐有幾句話想跟你說。”蘇離蹲下,傾雨的頭。
“四姐姐想說什麼?”傾雨眨眨大眼睛,眼里干凈徹,就像大雨過后的天。
蘇離抿抿,著頭發的手一頓,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是對還是錯,但傾雨有權力知道這些,當即開口,盡可能的放輕語調,“關于你母親的死,四姐姐找到兇手了。”
“母親……”傾雨眼里的頓時黯淡下去,“是誰?”
“是蘇淺嫣。”蘇離把手向的臉,指尖過的眼角,帶走一顆顆豆子大小的淚珠,“不哭,要堅強勇敢一點。”
“可是,為什麼是二姐姐?”傾雨不解的對上蘇離的視線,“二姐姐還我去找四姐姐救命的啊,為什麼是害了母親?”
“你還小,現在想不明白的事,以后你就會慢慢明白了。”蘇離拉住的小手,“你想不想去聽審?這些事,我本來是可以替你拿主意的,可是,你有權力自己拿主意,所以我才問你。”
傾雨咬了咬,好半天才說出一句,“我想去,我想聽聽二姐姐怎麼說。”
“好。”
蘇離帶著傾雨離開,大娃不放心,也要跟著一起。
馬車到達大理寺的時候,幾人陷害蘇離的案子已經審完,正在單獨審蘇淺嫣毒殺華素的案子。
蘇淺嫣跪在地上,已經沒辦法再矢口否認,只能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我一直被養在將軍府,但我知道,我終究不是上瑤親生的,不管我怎麼努力,怎麼示好,眼中就只有一個蘇淺月,我毒殺華素,不過就是想要扳倒,我夠了寄人籬下的日子,我不過是想堂堂正正的做一回將軍府二小姐。”
傾雨不可思議的看著蘇淺嫣,脆生生的開口,聲音在公堂上回。
“你想要做二小姐,為何要害我母親?你害死我母親,是可以做眾星捧月的二小姐了,可是我呢?我母親呢?”
眼里已經沒有了眼淚,眼里的不再只是單純的干凈清澈,像是褪去了稚子的外,清明了許多。
大概,這就是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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