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心焦無助過。
雖然廣聚樓的伙計一再向他保證這里很安全,可是,他還是惶恐到了極點。
他不知道常玉山會不會找到這,也不知道定國公府會不會如他期般的那樣幫他?更不知道自己下一步的出路在哪?
他實在搞不明白,事怎麼會突然發展到如此地步。
經過一夜漫長的煎熬,就在太子快要繃不住的時候,外邊忽地響起細微的腳步聲,他下意識地閃躲到管家后。
管家面一白,可饒是如此,他還是手將太子護在了后。
好在,推門進來的并不是常玉山,而是先前將他們安置在這里的伙計。
看見來人,太子長舒了一口氣,他抬腳從管家后走了出來,剛想上前問話,卻見那伙計往旁邊一靠,隨后,兩個子一前一后先后走了進來。
而這兩個子他都認識。
一個是他的外甥媳婦,還有一個則是鎮南王府的郡主。
“殿下。”謝嫵上前微笑地朝太子福了福。
看著謝嫵的作,蕭慕清微不可覺地撇了撇角,雖然不愿,但還是垂眸裝模作樣地朝太子福了福。
可太子卻毫沒注意到蕭慕清的不愿,他滿臉詫異地盯著謝嫵,過了好半晌,才蠕著角道,“怎,怎麼會是你?”
定國公府怎麼會派一個小丫頭來跟他談?
“怎麼就不能是我們?這種時候太子您還挑三撿四的是不是不太合適啊!”蕭慕清沒忍不住橫了太子一眼道。
和阿嫵能來見他就不錯了,他也不想想自己現下是個什麼境。
“孤,孤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只是……”太子擰眉看看蕭慕清,又看看謝嫵,吱唔了半天,可最終還是沒將后邊的話說出來。
“殿下,既然二夫人能出現在這里,那想來必定是代表定國公府來的!二夫人,小的說得對吧?”見氣氛有些不對,太子后的管家連忙站出來躬微笑的著謝嫵道。
謝嫵角彎了彎,有些贊賞地看了那管家一眼,隨后才抬眸正視著太子道,“吳長史在被帶走前說您去定國公府拜訪,端王雖然不信,但定國公府周圍的眼線卻是不,所以,這種時候,不管是伯父還是大哥都不方便出面,就連我也是同郡主在外邊逛了一大圈后才來的廣聚樓。”
聽了謝嫵這話,太子心里終于生出了一點底氣,他上前一步迫不及待地追問謝嫵道,“那,那你來時世子可有同你說過什麼?”
太子這話一出,謝嫵臉上原帶著的幾分笑意瞬間便斂了起來。
見謝嫵這番神,太子心里‘咯噔’一聲,隨后一顆心驟地一下墜到了谷底,他擰眉看著謝嫵,十分忐忑地開口道,“世子,世子他不可能什麼都沒有說吧?”
可惜謝嫵并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面稍顯凝重地著太子,遲疑了片刻后反問他道,“殿下,那依您的意思,您想讓定國公府怎麼幫您呢?”
“當然是幫孤,幫孤……”
“幫您什麼?洗刷冤屈?可您確實串通淑妃在紫宸殿意圖刺殺端王啊!”謝嫵面冷凝的接過太子的話道。
這話一出,太子臉瞬間慘白了下來,“你,你怎麼知道?”
“您應該問,京城還有沒有人不知道這件事?您以為,常玉山手中的那塊令牌是從何而來?”說到這里,謝嫵忍不住垂眸勾輕笑了一聲,末了,才抬眸重新著太子道,“殿下,不是定國公府不肯幫您,只是您……您自己太不爭氣了!”
“你,你敢這般說孤……”
“二夫人,請您慎言!”眼見太子惱得眼睛都紅了,管家連忙站出來神冷凝地截斷謝嫵的話道。
可謝嫵卻連眉也沒有一下,一臉平靜地看著太子的眼睛,而后繼續對他說道,“難道不是麼?李側妃,皇太孫,淑妃……端王每一次都走在您前頭,您每一次都被他牽著鼻子走,直到現在,一敗涂地!”
太子臉終于頹敗了下來,他踉蹌地往后退了兩步,直到管家手將他扶住。
謝嫵說得沒錯!
是他太不爭氣了!
明明他已經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可還是在端王的算計下步步潰敗,這中間,他明明也有很多機會扳回劣勢,可他……
可他都沒有把握住。
他應該聽吳長史的話的。
“殿下,這局走到現在,您已經回天乏了。”謝嫵卻仿若沒看到太子的神似的,面無表地又補了一句道。
或許是被謝嫵那句回天乏給震住了,太子終于從絕中醒過神來,他猛地一把推開管家,隨后便猙獰地朝謝嫵撲了過去,就在他手將要到謝嫵的那一刻,蕭慕清忽地抬手狠狠扣住了他的手腕!
“放開孤!你放開孤!孤是太子!孤是大魏的儲君!孤不可能輸的!孤不可能輸的!”太子掙扎著尖聲道。
“殿下,殿下你冷靜一些,外邊,外邊還有人了!”管家也被太子這不管不顧的樣子給嚇住了,他慌忙上前勸說太子道。
手腕的劇痛和管家驚惶的眼神終于將太子的理智喚了回來,他終于再次頹了下來。
見太子不再發瘋,蕭慕清手一甩直接將太子甩退了數步,做完這一切,才面無表地重新走到了謝嫵旁邊站定。
“殿下,殿下……”管家扶著太子,只覺得他渾抖得跟個篩子似的,想著剛剛謝嫵說的話,一時間,他不免也覺得悲從中來。
難道殿下真的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麼?
可當他眼神到謝嫵的那一刻時,他心里忽地又重新燃起了一希。
“二夫人,定國公府既然讓您來見殿下,那定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太子一敗涂地不是?否則,定國公府直接告訴端王殿下太子的行蹤不就好了麼?”
管家這話一出,太子頹敗的眼睛里也終于燃起了一點亮,他慌忙抬頭滿是希冀地朝謝嫵看了過去。
謝嫵笑著搖了搖頭,道,“殿下,定國公府幫不了您。但,我可以幫您帶一封書信進宮由陛下,至于陛下會不會因為這封書信原諒并相信您……那就要看陛下的心意了。”
“就,就只有這些?”太子不敢置信地著謝嫵。
這怎麼夠!
他要的是定國公府站在他這一邊擁護他即位!
“定國公府之所以能在大魏屹立這麼多年,憑借的就是從不涉黨爭的家訓!若不是知道李側妃和皇太孫一事是端王在幕后策劃,這次定國公府也不會多事攪合進來。”謝嫵冷冷的看著太子一字一句道。
“這,這話是陸晏讓你說的麼?”太子仍舊有些不肯死心。
“不然呢?殿下不會以為我能做定國公府的主吧!”謝嫵微笑的著太子道。
這話一出,太子眼里剛剛燃起的那點亮瞬間熄滅了下去。
可不想,管家在聽了謝嫵這話后臉上出了久違的笑意,他笑著朝謝嫵鄭重地行了個禮,他道,“多謝二夫人,此事過后,殿下一定會備上厚禮親自去定國公府致謝!”
聽了管家的話,太子皺了皺眉,他不解地朝管家看了過去。
“殿下,走,小的替您研磨。”管家卻沒時間跟太子解釋什麼,他扯過太子,拉著他就快步朝桌案后面走去。
“孤,孤該寫什麼啊?”即便被推到書案后邊,可太子卻還是一臉的懵。
聽了太子這話,管家真的是一臉的恨鐵不鋼,他咬牙道,“殿下,自然是向陛下陳述您的委屈啊!”
“可……”
可就算寫了又能怎麼樣呢?
他又不是沒在父皇面前自證過,可父皇本就不相信他!
“殿下!難道您想替端王背這黑鍋麼?而且……”管家用力的給太子使了個眼,而后側眸飛速地往謝嫵那邊看了一眼。
剛剛謝嫵可是親口說出定國公府之所以會幫他們遞信,是因為知道李側妃和皇太孫一事是端王所為的原因。
定國公府這般肯定,手中定然握有證據!
就算沒有,定國公府肯幫殿下遞信的這個行為本來就是暗中力太子,也側面證實了信中所述之事的真實。
即便陛下被端王蒙蔽暫時不愿意相信信中的容,但李首輔呢?他心里不可能不起疑,因為這封信是定國公府所遞!只要他起疑,那他一定會去向定國公府求證,到時候,殿下不僅能洗刷冤屈,被端王愚弄的李首輔更竭盡所能地阻止端王上位,說不定,他會不惜一切開端王的偽裝的面皮。
若說先前他還不明白,為什麼吳長史執意要他們躲進廣聚樓,可現在,他卻完全明白了吳長史的良苦用心!
原來,他早便替殿下尋好了這一生機啊!
雖然太子還沒完全意會管家的眼神,但見管家目堅定,他心中也不覺重新燃起了一希,再加之對端王的怨憤,當下,他想也不想便提筆在紙上揮灑了起來。
很快,太子便將信寫好了。
他將信塞進信封后,隨后便走到謝嫵面前鄭重地將信給,“你真的能幫孤把信給父皇嗎?”
謝嫵笑著點了點頭,就在接過信的那一剎那,先前退出去的那個伙計忽地神慌張地跑了進來。
“,夫人,不好了,羽林衛的人朝這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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