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王的出現終于讓端王意識到了危險。
雖然他見不到正宣帝,可他這一舉卻無疑不是在提醒那些觀的朝臣們——陛下還有一個兒子。
若在平常他自然不在乎這些,只會覺得誠王是個跳梁小丑!
可偏偏,偏偏是在現在,在太子中箭的時候。
想到這里,端王只覺得心口像是墜了一塊巨石,沉沉地得他有些不過氣來,可未等他想清楚下一步該如何做,門外忽地又跑進來一個小廝。
“殿下,宮里傳來消息,說賢妃娘娘不顧阻攔出宮了!”
“你在胡說什麼?好端端的,母妃怎麼會出宮?”端王沉著臉手將那小廝從地上扯了起來。
“殿,殿下,是,是誠王……誠王沒見著陛下,隨后折便去了賢妃娘娘的關雎宮,所以,所以……”
看著端王郁又怨毒的眼神,小廝不敢再說下去了。
肖佑!
真的是肖佑!
他竟將這事捅到母妃面前,他想怎麼樣?想讓母妃倒戈指證他麼?呵……
天真!
“殿下,那,那現在咱們該怎麼辦啊?”雖然端王此刻臉已黑如鍋底,但常玉安還是強著心里的驚懼小心翼翼地詢問端王道。
那只羽箭偏了半寸,所以,太子現下還留了一口氣。
他讓人將太子抬回了太子府,隨后便快速來跟端王報信,可現在賢妃娘娘去了太子府,那太子……
究竟還用不用死呢?
端王當然聽出了常玉安這話里的意思,他狠戾地瞥了他一眼,隨后角忽地勾起一抹冷笑,“這樣也好。”
“也,也好?”常玉安瞪著眼睛,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岔了。
端王卻是彎一笑,隨后,他看都沒看常玉山便抬腳直接走了出去。
肖卓當然得死!
他不死,自己心中這口惡心該如何消解?自己又如何能安心坐穩皇位?
但,他會讓他的死變得更有價值的。
就比如說……
將肖佑也拉下來!
想利用肖遠絆倒他,呵……
他只能說肖佑這蠢貨想多了!
大魏朝的儲君一般居住于東宮,東宮位于皇城之,可現太子的居所卻由先前的齊王府更名的。
或許是東宮接連廢了兩位太子,正宣帝覺得不吉利,也或許是出于別的什麼考量,所以,在封齊王為太子后,正宣帝并沒有讓他搬進東宮,而是直接將齊王府更名為太子府并稍稍修繕了一下。
所以,當賢妃從宮里趕到太子府的時候,收到消息的端王已經等在那了。
“兒臣見過母妃。”見賢妃進來,端王放下茶杯并起恭敬地朝賢妃行了個禮。
看著端王那張毫無波瀾的臉,賢妃心口就像是被人撕裂了一樣,眸中的怨毒如沸水一般不停在眼眶中翻涌滾著。
他怎麼能在做了這種事后還如此云淡風輕地跟請安!
賢妃扶著宮的手不斷收了起來,尖銳的指甲刺進里,那宮疼得臉發白,可是卻不敢發出丁點的聲音。
“太子呢?我要見太子。”賢妃用力地下心口翻涌的怨怒,深刻了一口氣,隨后才強作鎮定地朝端王開口道。
“皇兄就在里邊,母妃請。”端王淡笑著讓開了兩步。
他話音剛落,便覺眼前似有一陣風刮過,隨后,便見賢妃領著宮頭也不回地進了室。
端王嗤笑了一聲,隨后,他淡然地坐回原來的位置上并端起茶杯再次不不慢地喝起茶來。
室里,太子已然奄奄一息。
宋太醫正要在給太子把脈,見賢妃進來,他連忙起恭敬地退到旁邊行禮道,“下參見賢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可賢妃卻仿若沒聽到宋太醫請安似的,在看到太子的那一剎那,賢妃積聚已久的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般瞬間傾泄下來。
“小三,小三……母妃來看你了,你快睜開眼睛看看啊!”
可不管賢妃如何呼喊,床上的人卻依舊閉著眼睛沒有給任何回應。
“小三……你快醒醒啊,母妃來了,母妃來了……”賢妃仍舊不肯死心,握住太子的手,一聲又一聲不停呼喊著他。
這一刻,賢妃只覺得似有人拿著匕首一刀又一刀凌遲著的心臟!
疼!
好疼啊!
明明就在不久前他還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可這才幾日啊,怎麼,怎麼就……
眼見賢妃哭得似要斷過了氣去,旁的宮終于忍不住上前輕聲勸道,“娘娘,您,您要珍重啊!”
珍重?
現在還怎麼珍重?
的兒子都快要死了……
這個念頭才在賢妃腦中一閃,剎那間,瞬間止住了哭聲,隨后,迅速扭頭朝旁邊站著的宋太醫看了過去,“宋太醫,太子,太子他現在怎麼樣呢?”
原本一直裝鵪鶉的宋太醫見賢妃看過來眉心忍不住一擰,他為難地瞥了一眼賢妃,隨后躬行禮道,“娘娘,太子殿下他,他……”
“他到底怎麼樣?”
宋太醫‘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他道,“娘娘,太子殿下現在的形還不是很好說,雖然止住了,但,但能不能醒過來還要看天意!”
什麼看天意!
是看端王的意思吧!
賢妃在后宮浸了這麼多年,怎麼會聽不出宋太醫這話中的意思,當下,將眼淚一抹,隨后便殺氣騰騰地朝外室走了過去。
跪在地上的宋太醫默默地爬了起來,他看了眼后,確定無人后便迅速從袖中掏出一粒藥丸塞進了太子的中。
能做的他都做了,能不能保住命……
那就要看太子自己了。
一出室,賢妃一眼便看到了端坐在椅子上喝茶的端王,心口一堵,隨后想也不想便朝他沖過去,抬手就狠狠給了他一掌。
清脆的掌聲震得賢妃后的宮臉發白,踉蹌地往后退了兩步,待稍稍穩定心神后才壯著膽子朝端王看了過去。
“母妃打夠了麼?”端王眉尖一挑,隨后,他眸冷地朝賢妃瞥了過去,他道,“若是不夠,您還可以再打一掌,不過……兒子也想請母妃記得,今日您加諸了兒子上的掌,他日,兒子一定是會還回去的!”
“你,你敢!”
賢妃話音剛落,只見端王驟然起,他手一揚,手中的茶杯立時在地上四濺開來,清脆的聲音震得賢妃面發白,下意識地便往后退了一步。
“母妃想要試試麼?”
“你,你……”
“母妃最好不要把我當以前那個任您和肖卓隨意踐踏的瘸子,本王現在可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端王斜勾著角一步一步近賢妃道。
賢妃被端王得節節敗退,可是,即便如此,也不得鼓起勇氣與端王對視道,“你上次不是答應過我不傷害小三麼?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上次?哈哈哈哈……”端王忽地仰頭大笑了起來,漸漸浸了他的眼睛,他抬腳再度朝賢妃近,他一邊走,一邊道,“母妃,您怎麼有臉在我面前說這種話,上次,上次您在肖卓的慫恿下想毒死我!若非我警覺……今日我怕早就為一尸了吧!”
這話一出,賢妃臉瞬間一陣煞白,踉蹌的往后退了幾步,隨后干脆心一狠,仰頭便瞪著端王不顧一切地朝他大聲吼道,“你,你以為本宮想這樣麼!手心手背都是,你們,你們為什麼要這樣我……是,我是偏心了一些,可那又怎麼樣呢?我又不是圣人,別家的母親不也有所偏倚麼,為什麼獨你,獨你心生怨懟!我就算再有不對,可我也從未待傷害過你,而你了,你今日這般迫你的生之母,你這個兒子又做到了幾分孝順?”
之所以會走到那一步全是他們的!
難道想要毒害自己的兒子麼?
多想他們能夠和平共,可他們全都是!
他們都在!
“哈,哈哈哈……母賢子才孝,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不孝?”端王冷笑著再度打斷了賢妃的話,說到這,他微微一頓,隨后眉尖一挑,繼續嗤笑地著賢妃又道,“肖遠倒是孝順,在知道你沒有如計劃中將我毒死后他便立刻勾搭上了淑妃,母妃,您知道他是如何說服淑妃幫忙的麼?”
賢妃被端王得節節后退,直到最后整個人都栽進了椅子里。
“他許了淑妃太后之位!”說到這,端王忽地傾下來,他雙手扶在椅子兩側,整個人將賢妃給圈了起來。
“王,王爺……”賢妃的宮被端王這傷嚇得不行,哆哆嗦嗦地喚了一聲,可是,卻始終不敢往前邁一步。
現在的端王實在是太可怕了。
“國朝不可能有兩位皇太后,母妃,在您為了您的孝順兒子想要致您另一個兒子與死地的時候,您這個孝順兒子正在籌謀想要尊別人為太后了!您說,他是不是很孝順?”
“他,他這都是被你的!”
“呵!”端王嗤笑一笑,他勾著角譏諷的著賢妃道,“您就繼續自欺欺人吧!反正……您以后也沒什麼機會了。”說完,端王起便重新退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坐下。
“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端王角一勾,他拿起一只新的茶盞,隨后又執起茶壺重新替自己斟了一茶,末了,才挑眉不不慢的看著賢妃道,“上次太子給了母妃兩個選擇,所以,這一次,我也給母妃您兩個選擇?您是選擇我,還是……選擇和太子一起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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