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被廢了！不僅如此，皇上還褫奪了他所有的家產，那座宅子也封了。只怕他這后半生都要在宗人府度過了，可真是暢快！”

聽完沈煙芷這話，老祖宗沒有喜，反倒是更加凝重了。

沈煙芷見老祖宗都失神好一會了，立刻就意識到廢太子或許不是什麼好事。

更何況朝堂上有九位皇子，廢了一個大皇子，還有八位皇子。

墨景籬倒是九位皇子里不大聰明的一個，若非他母后是先皇后，他一出生就被立為太子。

恐怕，他這輩子都別想做太子，德不配位。

沈煙芷深知瑞皇叔就是想要挾天子以令諸侯，所以誰做太子都行，只要登基后為他所用即可。

這樣思考下來，目前最有可能繼任太子位的，就應該是九皇子墨蕭瑟。

九皇子墨蕭瑟和墨景籬境可謂天差地別。

墨蕭瑟乃現在的皇后親生兒子之一，年紀尚小，不過十七。

為人耿直，格斂，比較圓世故。

重點是，墨蕭瑟娘家，也就是皇后一族，十分強盛。

沈煙芷細細回憶前世的時間線，記得，這時候的皇后還沒有歸順皇叔黨。

但好像在不久的將來，皇后就忽然與皇帝翻臉，轉投皇叔黨。

沈煙芷不知道因，只聽墨臨淵提過一，好像說什麼皇帝死了也不和皇后合葬，反而要和某個妃子合葬。

當時也沒太在意，就不記得太多。

但現在想想，兩口子鬧矛盾的事兒真是多了去了。

能讓皇后不顧一切翻臉的原因，多數是無法解決的矛盾。

外因大概是皇叔黨如日中天，皇帝黨已經落敗。

沈煙芷很快就不去細想那些，畢竟知道消息都已經是一年后了。

剛被墨臨淵關攝政王府沒幾天，就聽說皇帝皇后鬧掰了。

沈煙芷幽幽嘆息一聲，隨后試圖換個話題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祖母，剛才說了兩件好事了。那，能不能說第三件小小的好事啊？這件好事需要祖母全，才能為好事呢。”將下擱在老祖宗的上，一臉可。

這暖化人心的可模樣，任誰也頂不住啊。

老祖宗當即回過神來，頭頂問：“祖母才答應你讓老八去學經商，你就得寸進尺要別的好？你是吞金貔貅麼？”

沈煙芷拽著老祖宗手臂輕輕搖晃：“我就是知道祖母疼我，所以才想跟祖母商量，而不是跟母親商量。只要祖母點頭了，母親那邊再難辦不也是祖母一句話的事兒？”

這話剛出口，老祖宗故意擰著眉頭準備訓話，但話還沒出口，門口院子里就傳來母親白氏的聲音：“是嗎？看來，我這個主母是擺設。”

那聲音帶著一責備，還有些許憊懶。

說話間，白氏已經進門了，神頭看起來不是很好的樣子。

沈煙芷顧不得還，發現母親氣不好，像是生病了。

趕忙上前扶著：“娘，你臉不大好啊，是不是被我氣的？”

雖說打趣著，但已經抓著白氏的手把脈了，只可惜，沒看出什麼來。

白氏瞧臉微微凝重，拉著坐下。

自己又給老祖宗請安后，這才顧得上訓話沈煙芷：“我沒什麼事，府中有客卿大夫瞧著我，不會有什麼大礙。倒是你，剛才你又想從祖母這里討什麼好？”

沈煙芷微微回神過來，心頭卻有一詫異，剛才白氏的脈象可不大好。

如果想要進一步確認有沒有潛在的病因，那就得做檢測。

提到檢測，倒是立刻想到了詢問世的借口。

于是笑著抓住白氏的手心撒：“娘總是這樣嚴肅，難怪我不敢跟你事實撒呢。還是老祖母比較好哄，我當然想先哄哄老祖母嘛。也好讓老祖母給我參考參考我的話有沒有道理，最終能不能從您這兒過審。我這是給娘親省事呢，娘親就不要生氣氣啦。”

這甜的聲音如同清泉一般悅耳，加之沈家這回若非多虧了才轉危為安，白氏斷不可能讓這般調皮的。

白氏瞧著滿眼明算計，的臉蛋，佯怒：“就你甜，從小不知道從祖母這里討了多好，沈婉蓮都比不上你能哄會騙。”

沈煙芷聽到這，急忙接話：“那沈婉蓮能跟我一樣嗎？又不是咱們家親生的。就算能哄會騙，有那個臉嗎？再者，從前騙走的還不夠多？我祖母不是親祖母，都那麼厚臉皮吸似的咬著祖母不放。若我祖母是親祖母，我與八個哥哥都是撿來喂的，那沈婉蓮指不定說多壞話，讓祖母和您把我們九個孩子丟了呢。”

聽到這，白氏微微蹙眉，帶點嚴肅：“可別胡說，就算沈婉蓮那麼做，我與你祖母也不會將你們幾個丟掉的。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怎麼可能說丟就丟？”

沈煙芷又趁機問：“那也就是說，娘和祖母對待孩子都是一視同仁。不管是不是撿來喂的，也不管是不是養，都無所謂。是麼？”

老祖宗和白氏點頭：“這一視同仁，既然收養了，就要好好對待，豈能差別對待？沈家不做這樣討人嫌的事兒。”

沈煙芷聽到這，恍然大悟一般：“原來是這樣啊，原來如此！那我明白了！”

一連賣了三次關子，弄得老祖宗和白氏一頭霧水。

白氏連忙追問：“你明白什麼了？你這丫頭，越發調皮，快說。”

沈煙芷挑挑眉，用輕松地語氣試探著：“我說呢，昨兒個給七哥和八哥治療時，我發現他們不是親兄弟誒。”

這話一出，老祖宗原本躺在太師椅上的子驀地坐直了，而白氏則是差點就站起來了。

好在兩人只是微微一驚，旋即狠狠住了心頭悸，又都迅速裝出從容的樣子。

可倆人瞳孔微，那是張的征兆，沈煙芷絕不會看錯。

就在此時，門口忽然響起一聲痛苦的驚嚇聲，但只是悶哼一聲。

沈煙芷聽出那是八哥的聲音，心頭暗不好。

旋即趕忙起沖出門去，果然見八哥和柳修翎就站在窗戶邊聽墻。

看八哥那貓著腰的姿勢，似乎聽得蠻久了。

沈煙芷臉一白：“八哥，我剛才胡說的，你別當真！”

但沈定思只是了拳頭，旋即默不作聲一溜煙轉跑了。

“八公子！”柳修翎急了，趕忙追了出去。

沈煙芷又氣又傷心，恨自己剛才怎麼不注意著點周邊有沒有異，現在八哥肯定要傷心死了。

他從小就覺得自己笨，不像親生的，剛才若八哥聽到、看到家里人的表，豈不是也和一樣猜到了真相？

念及此，恨不得給自己一掌！

“八哥！”急著要追出去。

但才踏出一只腳，立刻就被白氏喊住：“煙兒，你回來！我和祖母有話代你！”

白氏語氣嚴厲，且帶著不容反抗的命令，沈煙芷意識到的猜測是對的。

現在，白氏和祖母要告訴真相了吧？

趕忙轉去，然后在白氏的示意下，關上了門窗，遣散了屋里的幾個丫頭。

白氏將拉到老祖宗跟前，老祖宗眼神焦灼：“我……我是萬萬沒想到你能知道！不過，既如此，那我就不瞞你了。你八哥，的確不是沈家親生的！他其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