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皇后慢慢將陸挽棠的話跟蕭翀學了一遍。

也把蕭翀逗笑了。

蕭翀拿起孫皇后人端上來的冰碗嘗了一口，這才笑著說出自己心聲：「說起來，倒也是有些奇怪。也不知吳國是怎麼養出這麼一個公主的。」

孫皇后笑道：「就因為是公主，所以才能如此脾。換別人，許也就忍下去了。畢竟是寵的嫡公主，哪裏是陳修容可以比的？」

「就是婧嬪，不也是比不上麼？」

這兩個，雖然也都是公主，不過卻都不是嫡出的公主。

所以，格上多還是不夠氣。和陸挽棠有極大的區別。

而孫皇后這一番解釋，也讓蕭翀覺得信服：「倒也是。」

蕭翀想，若是吳國沒發生宮變，只怕自己還真不一定能夠得到陸挽棠。

「馬上要中元節了。」蕭翀看一眼孫皇后，神忽然溫些許：「說起來，今年因為事多，也沒去避暑，難為你了。」

孫皇后本來就十分怕熱，往年都去行宮避暑，可今年他實在是不開。

所以……

他心裏頭就有點兒愧疚。

孫皇后依舊是溫的模樣：「這又有什麼？再說了，陛下不是人多加了冰盆？」

蕭翀卻還是覺得不一樣。

兩人又說了幾句，孫皇后順理章提起了自己力不夠，怕是要找人幫忙理宮中事的事兒。

蕭翀沒有半點猶豫就答應了，末了又說了一句：「梅昭容那頭的事兒——」

「妾都知道，陛下也有陛下的難。」孫皇后這麼說了一句，安的朝著蕭翀一笑：「陛下子嗣都被影響了，陛下都尚且能夠息怒，妾又如何不能？」

「再說了，別目前也沒發現又什麼問題。」

蕭翀眼眸深了幾分，最後才說了一句：「總歸不會一直這麼委屈的。」

孫皇后溫的笑，語氣是信心滿滿：「這是自然。妾相信陛下的能力。」

蕭翀接著問一句：「你想要誰幫忙？」

「妾想著，既然是要提了梅昭容做嬪，那還是得讓歷練歷練，現在那子——」孫皇后提起這個就是一臉無奈。

然後才又說下去：「不過，是梅昭容也不行。所以妾想著，也讓恬人跟著一起。畢竟從小接這些，想來也是得心應手。」

蕭翀若有所思的看一眼孫皇后：「皇后很喜歡。」

「倒是比別人更盡心一些。而且也聰明。」孫皇后說得理所當然：「怎能不討人喜歡呢？」

蕭翀想起陸挽棠的確是人覺得更加的合心意，當即也就沒多說，只是點點頭：「這倒是真的。」

孫皇后又含笑說一句：「只盼著能為陛下開枝散葉。」

現在蕭翀年歲也不下了，這都過了二十五了，可也不過就只有一個兒子——連宗室里其他小的，孩子都好幾個了。

蕭翀目深了幾分：「但願罷。」

隨後蕭翀又問一句：「皇后覺得，這樣的局勢，生了孩子，會不會有些不妥？」

孫皇后猶豫片刻：「陛下的意思？」

其實多猜到了蕭翀的意思，但是不敢確定。

蕭翀倒是言簡意賅的說了自己的意思：「吳國總歸是一塊。若是得了吳國，便是得了一個大的糧倉。對於我大魏來說，如同如虎添翼。」

「而且，兩國接壤太多，不收為己用，到底是心中不安穩。」

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

就是這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

別看現在兩國好，可是真要是開戰了，吳國也未必是一塊那麼好啃的骨頭。

如果吳國的公主生下了孩子，將來若是……大魏的人和吳國的人，心裏都未必願意接。

對於蕭翀這一點顧慮，孫皇后則是淡然一笑，說了一句：「只要孩子不是養大的，又有何妨？陛下的脈傳承，才是大事兒，至於生母是誰，並不重要。」

孫皇后嘆一口氣：「真要到了那個時候，去子留母的例子，也不是沒有。」

蕭翀的眸又深沉了些許。

最後，他才頷首：「這話倒是真的。」

陸挽棠是沒有聽見這一番話，若是聽見了，恐怕也就不覺得蕭翀不是什麼心狠手辣的人了。

此時此刻，陸挽棠還在歡喜。

自從來了蕭翀後宮之中，對於來說，已是遇到了兩次值得高興的事兒了。

一次，是得到了自己心的「司音」。

一次，是今天。

因為今天嘗到了悉的味道。

近乎是一模一樣的味道，讓陸挽棠幾乎要落下淚來。

陸挽棠了廚娘過來。

廚娘裏頭，年長那個是年輕那個的姑媽。

陸挽棠瞧著有些面善，難免和氣許多：「你們都什麼？都是吳國人？怎麼到了這邊來討生活了？」

那位年長一些的，就道：「之前因為主家家中出了事故，我和我這侄，這才只能出來討生活。吳國總有戰事，也不好討生活，就來了這邊。」

「這麼說也是大戶人家的廚娘了。」陸挽棠瞭然點頭，對於這種心態，倒是十分明白。

這樣的事，也是正常。

吳國本來和陳國不斷，加上又因為魯王魏振乾的事兒，早已是讓百姓們苦不堪言了。

「是。」那年長一些的廚娘，嘆息一聲之後，這才說自己的名字：「我喚作顧三娘，換做顧清影。」

陸挽棠聽完了，登時就是一。

然後不由得說一句：「顧清影？這個名字倒是極好——」不僅好，而且悉莫名。

「是從前我家爺給我起的。」那個姑娘抬起頭來，輕聲說了一句。

不過，在看見陸挽棠的面容時，卻也是愣在了當場。

陸挽棠和對視片刻，心頭緒慢慢被了下去，最後握了椅子扶手后，便是聲音也平靜如斯：「既是進了宮，就不該再說這話，以後記住了。」

「是。」良久，那顧三娘才將顧清影拉了一把，應了一聲。

兩人在看到陸挽棠的時候，都是神驚愕。

陸挽棠隨後就讓二人下去了，只說讓們日後好好做飯。

們退下去之後，緋花就忍不住輕笑著說一句：「瞧他們也是沒見過這樣的人，竟是都看傻了，話都不會說了。」

紅蕖目微微閃了閃，也是附和一句：「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