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挽棠這樣一句話，頓時就將蕭翀給問住了。

蕭翀看著陸挽棠，臉上終於浮現出一尷尬的神。

最後，他就掩飾什麼一般的咳嗽了一聲，才道：「那時候，朕未曾注意。」

頓了頓彷彿又有些迷：「可是彷彿並不是特別嚴重？」

陸挽棠當然心知肚明，孫皇后這樣的景，的確是十分的不對勁。

尋常孕吐，哪裏又有這麼的嚴重？

陸挽棠卻還是寬蕭翀一句：「太醫都沒說什麼，陛下也別太過揪心了。皇後娘娘已經是不好，咱們更要想辦法讓皇後娘娘開心起來才對。」

陸挽棠又笑了一笑：「陛下這樣擔心，娘娘看著也不好。說不得心中自責。」

陸挽棠說完這話之後，蕭翀想了一陣子，倒也覺得在理，所以就不說話了。

不過蕭翀的確疲憊，於是就道：「你給朕頭吧。」

陸挽棠應一聲，隨後就去替蕭翀太。

蕭翀緒倒是慢慢的平復下來，再後來，倒是就睡過去了。

陸挽棠也不敢，就只能保持這個姿勢，任由蕭翀的頭擱在自己上。

蕭翀既是睡著了，也就可以肆無忌憚的看他了。

這樣看蕭翀，和平時看蕭翀，覺又是截然不同的。

這個時候的蕭翀，依舊是威嚴的。

但是也不像是平時那樣震攝人心。

彷彿多了幾分平和。

蕭翀的五生得極好，尤其是一雙眉，當真是當得起劍眉二字。而且十分濃，彷彿是墨一般的。

蕭翀的鼻樑也是十分拔，像是一座小山峰一般。

而那，亦是廓分明。

陸挽棠心想，大約蕭翀的生母，也是個十分貌的子。

只可惜，紅薄命，竟是連蕭翀登基都沒等到就病故了。

陸挽棠也不敢一直盯著他看，唯恐他覺察，所以最後目就落在了他的頭上。

蕭翀的頭髮也是十分的濃黑，像是硯池裏厚重的濃墨。

故而，那濃黑之中一點銀就格外的顯眼。

陸挽棠登時就愣了一下。

蕭翀才多大？竟然已是有了白髮？

雖然是只有幾……

陸挽棠正出神呢，冷不丁就聽見蕭翀問一句：「在看什麼呢？」

陸挽棠幾乎是下意識的回答一句：「陛下的白髮。」

聽見這話，蕭翀登時就坐起來，然後有些張：「朕有白髮了？」

陸挽棠這才回過神來，當即有點兒尷尬。不過還是很快說了一句：「是有那麼幾。」

看著蕭翀如此張的樣子，就又試探補上一句：「要不，妾替陛下拔了？」

蕭翀立刻應了。

陸挽棠一面將蕭翀的發冠取下，一面悄悄的想：看不出來，蕭翀作為一國之君，竟是也怕老去？

蕭翀的頭髮散開之後，陸挽棠替他將幾白頭髮拔了下來，又給他看一眼。

蕭翀似有些慨：「朕竟是有白髮了。」

陸挽棠沉后，才開口：「或是因為思慮過度，又休息不好的緣故。可用首烏和黑芝麻做葯膳，每日服用，能烏黑生髮。」

蕭翀側頭看陸挽棠一眼，語氣好奇：「朕竟不知，朕的恬昭儀，對這些東西如此了解？」

這哪裏像是一個金尊玉貴的公主，更像是個賢惠的小廚娘。

這樣想著，蕭翀目就又幽深幾分。

他見過的公主，哪一個不是不食人間煙火一樣的？除了吃喝玩樂，和爭寵，別的是一概不會。

可是眼前這個吳國十二公主……

陸挽棠也未料到蕭翀如此敏，本意討好他，可沒想到卻惹出他的懷疑。當即想也不想就抿一笑：「這樣的方子，我母后從過了三十歲，便是一直吃。效果的確好。陛下可以試試。」

陸挽棠神坦坦，眸子裏一片清明淺笑。

蕭翀又看著一陣，這才笑著說一句：「那便是給你了。」

陸挽棠應下：「那每日下午，妾人送過去。」

蕭翀卻不知怎麼想的，竟是悠悠說了句：「無妨，你親自來送就是。橫豎離得不遠。而且，你不是每日要去皇后那邊？也就順路一起辦了。」

陸挽棠也別無他法，只得應下。

但是，心裏卻十分明白，後宮里的妃嬪，其實是不允許隨意踏出後宮大門的。

蕭翀之所以如此，也不知到底是什麼用意。

可是卻也本沒有辦法違背蕭翀，自然只能應下再看。

夜裏蕭翀大約也是沒什麼心思，只讓陸挽棠唱了一會兒歌，便是睡著了。

他睡下后，陸挽棠便是悄悄退出去。

這頭出去，魏葉倒還有些驚訝。

不過也並未問出口。

陸挽棠笑笑，輕聲解釋一句：「陛下這些日子累著了，且讓陛下好好歇著。我在旁邊，陛下反而睡得不踏實。」

陸挽棠這樣一說，魏葉瞭然點頭，又笑一句：「昭儀娘娘真是陛下。」

陸挽棠淺淺一笑，兀自去了。

陸挽棠去別屋睡，是槐花來鋪床。

槐花斗膽勸了一句：「昭儀娘娘這又是何必呢？娘娘在陛下邊睡，多好？」

這樣睡下，讓別人瞧著算是怎麼一回事兒？

而且，換做是其他妃嬪，自然是不得能挨著蕭翀的。

陸挽棠印象中，這還是槐花第一次大著膽子和自己說話，於是就多看一眼。

槐花一臉的關切和恨鐵不鋼。

陸挽棠笑笑：「無妨，陛下要。」

說完就讓槐花去打水給自己洗漱。

槐花去做，倒是分外殷勤。

陸挽棠看著這樣，笑容就淡了幾分，不過也未曾說什麼。

第二日蕭翀這頭剛起，那頭緋花就趕的過來了陸挽棠。

陸挽棠起來，服侍蕭翀洗漱之後，送他出沉月宮。

沉月宮宮門口，陸挽棠就聽他說一句：「下午別忘了。」

陸挽棠登時頭大如斗，自覺又是一番腥風雨。

不過，蕭翀既是發招，又有何懼？迎頭而上就是了。

一轉頭，陸挽棠吩咐青薔：「你回頭將槐花提拔上來，在我跟前伺候。」

青薔有點詫異：「娘娘看上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