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永王這樣說，但是陸挽棠還是提醒了他一句：「緣關係，又豈是一句話就能斷得了的？」

就像是蕭翀現在再怎麼憎恨永王，也不能夠改變永王就是他親叔叔的這個事。

蕭翀定定地看著永王：「如今跟著你的那些人已經死了一大半了。接下來，叔叔還要看著他們繼續因為叔叔而死嗎？」

蕭翀進來之後知道了，永王這件事之後就定下一件事，只要永王一日不說，到底是怎麼通敵叛國，那些炮火是怎麼來的，那麼就將永王邊的人殺一個，當著永王的面兒殺。

直到哪一天永王肯說實話為止。

永王抖著聲音說道：「他們並不知。」

「所以你這又是何必？」

蕭翀微微笑了笑：「可是叔叔知道。」

永王渾抖。憎恨不已的看著蕭翀。

最後甚至罵了一句：「畜生。」

蕭翀卻毫不生氣，反倒是輕聲笑：「至朕沒有通敵賣國。朕是為了讓這些百姓都過上好日子。」

永王大聲喊道：「到底是為了讓百姓們過上好日子，還是為了滿足你一己私慾？你也不想想打仗要死多人？」

「我就是寧可外族人，打勝仗也不願意全你！」

永王顯然是瘋了。

陸挽棠看著永王，皺起眉頭：「如果不是你的脈無疑，我都要懷疑你是否是外族細。」

「到了這個地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管是南方人接管北方，還是我們接管南方，雖然最後都是一統江山。可是你是北地的人，最清楚北地的人是什麼格。」

「他們會為了自己的國家和家園戰鬥到最後一滴流干。」

陸挽棠冷冷地看著永王：「你就看著你的這些兄弟姊妹們一個個走上絕路。」

「到底是誰更自私？」

「陸氏！你非我族類，卻說如此的話不覺得可笑嗎？你可對得起你的父老鄉親？」永王大聲呵斥，彷彿自己才是正義的那一方。

陸挽棠聽著他這句話，卻忍不住笑了。

然後無限慨的說了句：「就是因為我心裏頭很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所以我才希陛下能夠拿下南邊，讓那些飽剝削的百姓們過上好日子。至能夠吃得飽飯，不用賣兒賣。」

「你以為南方的人就過得好嗎？上頭的剝削讓他們民不聊生。權貴的放肆，讓他們有人無申，有苦無訴。了欺凌和迫也只能忍著。」

「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我會如此？」

誰又願意自己的鄉親父老流河呢？

誰又願意做亡國奴呢？

陸挽棠冷冷的看著永王：「有些事網頁並不了解，恐怕是想當然了，而且到底是誰自私——恐怕也無需我多說。」

「而且你以為沒有你的幫忙，沒有你的供述，我們就不能打勝仗了？」

陸挽棠依舊是冷笑：「你太高估了南邊那些醉生夢死的人。你也太低估了我們這些飽磨礪的將士。」

陸挽棠看了一眼蕭翀，輕聲提道：「既然有亡靈亡不靈，那就讓他自生自滅吧。」

「他們當初既然選擇做出這樣的事，想來心中也是做好了準備的。」

陸挽棠微微一笑：「那我們就全他們吧。」

「反正，衛容央已經傳了消息回來。火炮的事很快就會弄清楚了。永王並不會覺得這是陛下給他機會，反倒是覺得我們要求著他。」

陸挽棠這話充滿了譏諷。

蕭翀知道陸挽棠的意思，當下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再多說。

陸挽棠其實不過是以退為進罷了。

但是永王卻不知道。

蕭翀神冷酷：「有道理。」

蕭翀隨後就吩咐人繼續按照之前的來。

陸挽棠也是毫不猶豫地就推著蕭翀往外走。

永王起初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等到蕭翀和陸挽棠一行人走到了大門口的時候，永王這才一下子站起來。

永王心裏很清楚一件事，等到這些人都殺了，他還是沒有鬆口的話，蕭翀未必還有耐心再等下去。

而自己那些要求和條件……就更不可能實現。

雖說現在有些打破了自己主的局面，但是永王害怕自己再也沒有機會。

所以永王還是出了聲：「要我說也可以，有兩個條件。」

蕭翀並沒有。

陸挽棠卻回過頭去，問永王：「難道王爺覺得自己現在還掌握一切主嗎？說了，陛下或許可以饒過那些人，可如果你不說的話——」

陸挽棠冷笑一聲。

永王氣得渾抖：「毒婦！虧你還懷著孕，即將要做母親！心腸如此狠毒，也不怕報應？」

永王的這一番話，沒有激怒陸挽棠，反倒是激怒了蕭翀。

蕭翀冷冷地看住永王，「還請叔叔慎言！」

永王一下子就不敢再繼續往下說，滿腔的怒火也像是被涼水一下子澆了。

永王有些瑟的避開了蕭翀的目。

蕭翀淡淡開口：「說了，朕可以給你個全。」

「我要活命！」永王在這件事上毫不肯退讓。

蕭翀依舊不肯退讓。

最後還是陸挽棠擺了擺手，低聲勸了蕭翀一句：「這樣的事又何必計較那麼多呢，早點將這個事了結了也好，過安穩的日子。就算不為了他，也為了前線的將士們——」

這話彷彿是說了蕭翀。

蕭翀猶豫一番之後，這才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不過也沒有親自聽，而是看了一眼旁邊的魏葉。

魏葉就留下來審問永王。

而陸挽棠則是推著蕭翀出去了。

出去之後，蕭翀這才問了陸挽棠一句：「剛才你就不生氣？」

陸挽棠笑了笑，搖搖頭，說了句大實話：「老天爺是有眼睛的。到底是誰心腸狠毒，又是誰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老天爺心裏頭有數。」

「就算要報應也不到我上。」

說到這裏，陸挽棠又嘆了一口氣：「就算真的是有報應，我也認了。」

蕭翀沉聲說了句：「放心，老天有眼。絕不會報應到你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