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此時一臉正氣、負手而立的林修文,聯想到他之前向學子們索賄的行徑,房只覺心裏一陣惡寒,冷聲道:「沒興趣!」
見房毫不顧忌自己的臉面,林修文握雙手,恨不得將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生吞活剝。
「他竟然拒絕了主考的邀請?」
「國子監祭酒的親傳弟子,畢業后最也得是正三品大員啊!他竟然拒絕了!」
「快來打我一下,我不是在做夢吧?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狂妄之人?!」
一眾學子驚訝的讚歎聲,令林修文臉上有些掛不住,看著房冷哼道:「沒興趣?你可知前任殿試狀元、榜眼、探花全都是出自老夫門下?」
林修文看似是在炫耀自己的功績,其實是在警告房,如果不拜在他的門下就別想中殿試前三!
聽出林修文的言下之意,房心中十分鄙夷,「的行不通,改來的了嗎?」
猜林修文的心思,房面不改,不卑不的反擊道:「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師者解授道也。才能固然重要,但人品卻是第一要素!」
林修文被房懟的啞口無言,站在高臺上雙手微微抖,額頭上的青筋若若現,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你!」
「咳咳!」礙於眾位學子在場,林修文只好強著心的怒火,出一臉和藹的笑容,對著房循循善道:「但不知公子恩師是誰?」
聯想到自己那些在二十一世紀的老師們,房苦笑一聲,「在下恩師乃是鄉野村夫,大人不問也罷。」
雖然心中對房無比怨恨,但聯想到自己即將多出一個狀元弟子,林修文隨即耐著子勸解道:「國子監乃學府高堂,學期滿后可會試、殿試,公子還是要慎重啊。」
聽到林修文的言語,房不心頭一,國子監每年都有資格向會試、殿試推舉人才,而會試、殿試往往在每年的春天四月舉行,聯想到此時正值正月下旬,房不起了參加會試的念頭。
見房沉不語,林修文出了一得意的微笑,暗自想到:「黃口小兒,只要你拜老夫門下,日後自然會讓你知道老夫厲害!」
「恩師才之心天地可鑒啊!」
「兄臺,還不快向前拜過恩師?」
「學生不才,願遂自薦追隨恩師。」
見林修文兩次拉攏房,幾位商高的學子先後出席,在勸過房后,隨即跪倒在了林修文面前。
「好好好,眾位賢契快快請起。」
向跪在自己腳下的三名貴公子,林修文連連點頭,隨即將目看向了一旁的房。
看著林修文近乎於示威的目,房心中極為不快,冷哼一聲,「沒興趣。」
見房當中讓自己下不來臺,林修文大袖一揮,連連暗罵房不識抬舉,「孺子!」
「你這小子竟然如此不識抬舉!」
「恩師好意題跋與你,你竟然兩次三番口出不遜!」
「你分明就是沒有將國子監放在眼裏!」
拜林修文為師的三名貴公子,見房出言不遜,紛紛爭相恐后的表起了忠心。
之前三名學子向林修文行賄的舉讓房極為反,此刻聽著他們喋喋不休的聲,房不心生厭惡,「聒噪!」
訓斥過三名學子后,房對著林修文拱手施禮,「既然考試已經結束,在下告退了!」
起離開書案,房並不害怕林修文會篡改試捲來報復他,畢竟剛剛在場大多數學子已經看過房的試卷了。
而那兩句「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更是被眾位學子當了人生信條,相信過不了幾天房這位文抄公的名句,就會被在場的憤青學子遍傳長安學子圈了!
「他竟然說我們聒噪?」
「瞧他那布分明就是一介窮儒,還在這裏充的什麼高人雅士?」
「一個參加恩科連筆都忘記帶的人,不配拜在林主考門下!」
幾位學子喋喋不休的嘲諷,令房想起了之前李肅的借筆之。
想到這裏,房停下腳步,翻回到書案前將筆拿在了手中。
看到房的舉,一名學子大聲嚷道:「大家快看,他要把人家的筆走!」
學子的話音落下,國子監正廳頓時發了一陣鬨笑,「果然是個窮酸,連買筆的錢都沒有!」
「等等!」眾人對房的嘲笑聲,引起了林修文的懷疑,看著穿青布的房,林修文暗想道:「難不他真是一介平民百姓?還是問問他的份為好,不過看他的樣子充其量也不過是五品京的兒子罷了。」
拿定主意后,林修文停了房,在他看來即使不能取消房的學資格,趁機在眾人面前奚落他一番也是好的,「這位學子,請問你是哪家大人的公子?我現在懷疑你是冒名混蔭生恩科的!」
「恩師英明,此人一介布,怎麼可能會是宦之子?」
「他分明就是想走捷徑一步登天,我看他就是一個連筆都買不起的窮酸書生罷了!」
眾人接連取笑奚落,令房到極為不爽,剛想說明份,卻被一聲異樣的話語打斷了。
「你們怎麼能以貌取人?!」
幾個學子正奚落的興起,聽到聲音不覺紛紛停了下來。
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之前被林修文當眾誇讚文章錦繡的李肅已經站了起來。
起後的李肅,站在書案前環顧四周,正說道:「姜太公不得第時曾在渭水垂釣,伍子胥投吳國更是落得吹簫討飯,漢留侯張子房不得第時也曾拾履求學於黃石公,諸葛武侯未出山時躬耕於南。」
「這些都是前輩的高賢,他們尚且都有過遭落魄一時蹇運的境地,為什麼你們偏偏要執意與這位兄臺的著裝?」
李肅慷慨激昂的例子,說的林修文和他新收的三名徒弟啞口無言,只好愣在原地面紅耳赤的站著。
聽完李肅的話語,房心中大驚訝,他沒想到這位相貌清秀的學子竟然敢站出,公然為自己反駁林修文這位主考!
而且李肅話語間所舉出的例子,更加從側面反映出了他的才學,這讓房不暗自嘆,原來唐代的文人並不全是一群墨守規故步自封的酸儒!
房在向李肅點頭表示謝過後,緩步走到高臺下方,雙眸正視高臺上的林修文,不卑不的問道:「主考大人,你是要查在下的份?」
林修文自知理虧,隨即搬出了規矩兩個字來做擋箭牌,「我...我只是依照規矩辦事!」
聽到林修文的話,房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秦瓊只見給他的信箋,說道:「這是胡國公讓在下轉給大人的信箋,請大人查看!」
房此言一出,林修文險些一坐在地上,「胡國公!」
「胡國公,是秦叔寶秦元帥嗎?」
「我的天,難不他是大唐國公之子?!」
得知房與秦瓊有聯繫后,林修文那三名忠心耿耿、全程奚落房的學生,紛紛及時閉上了。
林修文雖然是國子監祭酒、朝廷正三品大員,但是比起大唐國公、天下兵馬大元帥秦瓊來說,他的銜顯然是不夠賣的。
「胡國公的信箋?」見信箋是胡國公親筆所寫,林修文哪裏還有之前傲慢的神,連忙對著邊的差人說道:「快...快點拿上來!」
看著高臺上被嚇破膽了的林修文,房角微微上揚,將書信給差人後,他隨即轉朝著李肅走了過去。
走到李肅面前,房雙手將筆遞了過去,「多謝李兄贈筆之。」
「些許小事兄臺不必放在心上。」從房手中接過筆,李肅目有些慌的說道:「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兄颱風骨在下佩服,敢問兄臺高姓大名?」
見李肅有意避開自己的目,房到有些好奇,「在下何足道。」
李肅原本以為房是秦瓊的兒子,卻不曾想到房與秦瓊並不同姓,「何足道?不知胡國公是?」
看出李肅心中疑問后,房微微一笑,輕聲說道:「胡國公乃是在下舅父。」
聯想到房試卷上清雋俗的筆跡,李肅隨即開口問道:「原來如此,但不知「瘦金」果真是兄臺自創的嗎?」
看著李肅略帶崇敬的目,房不老臉一紅,有些尷尬的說道:「微末伎倆何足道哉,兄臺想學的話,改天我教給兄臺就是了。」
李肅並沒有想到房竟會如此大方,激之下聲音不有些發,「如此多謝兄臺了。」
謝過李肅后,房環視眾人,見高臺上的林修文正拿著裁刀,哆哆嗦嗦的劃著被臘封的信箋,不由角泛起了一冷笑,接著問道:「主考大人,不知這封信箋能不能證明學生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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