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唐婉玲,孟毓曉擡頭掃了一眼閣樓上面,正好瞧見拿了書卷從三樓護欄邊走過的鬱青鸞,鬱青鸞也看到了孟毓曉,淺淺一笑,放下手裡的書,下了樓。
孟毓曉便在樓下候著,待下來之後,二人並肩往外走去。
“有好些時日不見了呢。”孟毓曉客套地開口,雖然想與鬱青鸞厚,然而數月不見,時間似乎將原本就不是特別親厚的關係沖淡的越發稀薄了。
鬱青鸞卻表現的比孟毓曉自然許多,淺笑著說:“雖然許久不見,卻能實時知道王妃你的消息。”
孟毓曉一愣,側頭看向鬱青鸞。
鬱青鸞又是淺淺一笑,“我依舊日日去茶館聽曲,大多時候都能遇到孟二爺,他會同我說起你的事。”
孟毓曉微微皺眉,不在心裡暗罵孟銳是個呆子,和心的人獨的時候說自己幹嘛,活該那個呆瓜這麼久了還沒俘獲人的心思。
“我二哥他就只跟你說我的事麼?”孟毓曉忍不住問,暗想孟銳不會商這麼低吧?
“也會說其他的,比如崑曲,又或者經營茶樓等。”鬱青鸞輕聲說。
“真是個呆子!”孟毓曉忍不住罵出聲來,思忖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幫他一把,於是稍稍側頭打量一眼鬱青鸞,略帶遲疑地說:“鬱小姐,我二哥他其實……”
這種兒長的話孟毓曉都不好意思開口,便顯得有些猶猶豫豫。
“我知道。”鬱青鸞倒是爽直地接了話。
“你知道?”孟毓曉一愣,立馬猜測鬱青鸞是不是會錯了意,忙說:“你知道我要說的是什麼嗎?我是說我二哥他對你……有傾慕之意!”
大抵是因爲著急,孟毓曉反倒是一口氣說了出來。
鬱青鸞稍稍駐步,笑著朝孟毓曉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那個呆子同你說了?”孟毓曉忽地好奇起來,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低估了孟銳。
鬱青鸞輕輕搖頭,然後繼續往前走去,“孟二爺沒說,但我也能到,只要我去茶樓聽曲,就一定能遇到他,你說這世間哪有這麼巧的事,何況據我所知,他名下可不止這一家茶樓。”
“哈哈……”孟毓曉爽朗地笑了兩聲,爲著孟銳的司馬昭之心,也爲了鬱青鸞這看破不說破的懷,笑過之後再看鬱青鸞倒是更多了幾分親近,“你既看破了他的心思還繼續去聽曲,心裡應該也是有想法的吧?”
鬱青鸞一向淡定的臉上竟多幾抹紅暈來,稍稍揚了揚頭,淺聲說:“我如今還是秀榜的人,不該思慮這些的,沒得連累了孟二爺。”
“這有什麼,離著選秀不過三四個月,你既打定了主意不宮,到時候不就都迎刃而解了嗎?”孟毓曉大咧咧地說。
“就是因爲臨近眼前了才應該更小心,沒得人白白污了名聲。左右我年歲還小,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孟二爺又好似沒定下決心,這事再緩緩也行。”鬱青鸞說的極其認真,忽地又回頭看向孟毓曉,“今日是王妃的主場,該我問問王妃纔是,王爺待你可好?”
“很好啊。”孟毓曉毫不遲疑的說,靜西王對待自己,不論是私下還是在外人面前都是好到了極致,好到會自己懷疑他接自己府的目的和假扮王妃的初衷。
“我也聽了不王爺同王妃伉儷深的傳言,到底都是傳聞,所以今兒特意問問。”鬱青鸞說著再次停下腳步,微微揚起下,像孟毓曉示意了某個方向。
二人一邊說話一邊走,此時已經走到湖邊,隔著半灣湖水,能夠看到湖心亭裡坐了一男一。
會出現在西王府院裡的男人除了太監便只有靜西王,再加上那緻的面,就算是未曾謀面的鬱青鸞也能確定靜西王的份,而與他對坐之人,正是方纔還同衆人在閣樓裡說話的唐婉玲。
兩人面向而坐,似乎是在飲茶,舉止也並沒有什麼逾越之,只不過在古代,這孤男寡共一個亭子,多會人猜測。
孟毓曉抿了一下,側頭看向旁的鬱青鸞,倒是出些許尷尬來,心裡,卻是說不上的滋味。
明明請唐婉玲到府裡來是自己的主意,還信誓旦旦地說若是能跟王爺生出來是好事,可此時心裡卻著不甘。
明明王爺說過自己不會喜歡唐婉玲,不管來府裡多次,也只會知難而退,可此時卻對王爺失去了信心。
“那亭子裡坐的可是唐小姐和靜西王?”旁邊忽地冒出來一道聲音,嚇得孟毓曉趕扭頭看了一眼,好在那說話的人是在假山裡面,並沒有注意到自己,但聲音並不是很悉,便猜測著應該是王蕓或者陸芬茹。
“倒真是的!”有人附和,這聲音有些像劉釧。
“竟沒想到王爺會單獨會見唐小姐。”又有一人說話,聲音也不是很悉的,看來王蕓和陸芬茹都在。
孟毓曉當真沒想到隔壁居然還藏了這麼多人,又害怕那些人突然繞過假山出來瞧見自己不免尷尬,便打算離開,剛挪步子,便被旁的鬱青鸞抓住了袖子。
孟毓曉疑地看向鬱青鸞,鬱青鸞卻只是淡然地搖搖頭,反而拉著往假山邊上靠了靠,更清楚地聽到假山那端三人的對話。
“外面還傳道王爺與側王妃多麼恩,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否則怎滴王妃會客半晌也不見王爺出現,這會兒卻有功夫在這同唐小姐飲茶呢!”
“再恩也不過是個側妃,王爺對再好,也不可能將扶正吧?”
“我倒是聽說王爺有意在這批的秀裡面挑選王妃,恐怕這王妃之位非唐小姐莫屬了!”
…………
三人不知道孟毓曉在聽,歆羨唐婉玲的同時,免不了又將孟毓曉踩低一番,孟毓曉聽了幾句,著實聽不下去,便丟下鬱青鸞自己先轉離開了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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