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毓曉聽著房門打開又合上的聲音才從牀上坐起,側頭看一眼掉落在牀上的面,忍不住揚起了角。
也許一切都是命,自己冥冥之中在天湖底救下這位王爺,他若不是靠著周老闆的份,自己當真不敢同他如此親,這般想著,孟毓曉倒也不願意再追究他一人分飾兩角騙自己的事了。
巧雲退下放了行李之後便一直在門外候著,等了許久,纔看到靜西王急衝衝地從裡面出來,巧雲擡頭一瞥,對上沒有戴面的靜西王,忽地一愣,整個便怔在了原地,待周牧澤走遠,巧雲纔回過神來,趕先其他人一步,衝進屋裡。
“王……王妃!”巧雲急急忙忙地衝進室,看到衫完整,坐在牀邊把玩面的孟毓曉,趕跪到牀邊低聲說:“王爺他……他怎麼長得跟那個……”
巧雲見過周牧澤好幾次,自然記得他的模樣,剛纔雖然只是一瞥,也不會認錯。
“就是同一個人!”孟毓曉輕聲打斷巧雲的話,隨即從牀上下來,握著周牧澤的面走到梳妝檯邊,將手裡的面擱到桌上,隨即對著銅鏡稍稍整理了一下妝容。
“一個人!”巧雲咋舌,完全不明白這裡面到底是怎樣的曲曲折折。
“嗯,就是一個人,你知道就好,不要說。”孟毓曉回,語氣平靜地囑咐了巧雲一句,又說:“你將我先前繡的嫁找出來,我記得領和袖口還沒繡完。”
“好好的,您又繡這個做什麼?”巧雲疑地問。
孟毓曉已經嫁了西王府,就算靜西王同周老闆是同一個人,也沒機會再用得上這嫁了啊。
“今日翰郡王進宮去了,怕是皇上同意賜婚,我再抓幾日,正好能在四妹妹得到大喜消息的時候將嫁做好。”孟毓曉一面說著一面開始準備自己的工。
“原來是爲四小姐準備的啊。”巧雲嘆著,忙將孟毓曉說的半品嫁找出來,乖乖地挪了繡蹲到孟毓曉跟前,幫挑選針線。
晚上,周牧澤踩著飯點回來,孟毓曉倒也沒像前幾日那樣趕他離開,安靜地吩咐人準備晚膳。
晚膳過後,二人依舊如先前那般,一個在書桌邊看書,一個在榻上繡花,只是周牧澤的眼神總是忍不住從書本上移到孟毓曉上去,孟毓曉撞破了幾次,索開口道:“既然已經真相大白了,明日你便齊然回府吧,我可是約了文宣世子來同他玩耍的,不能食言。”
“嗯,明日一早便他回來。”周牧澤輕聲應著,又補上一句,“明日文宣世子要來,本王也留在府裡陪你吧。”
“你外面那些營生不用打理了麼?”孟毓曉擡頭問。
“眼下已經年關了,生意年後再做便是。”周牧澤笑著說,做生意哪有陪老婆重要!“倒是你的幾間新鋪子準備的如何了?”
“快了吧。”孟毓曉隨回答,起一旁的剪刀剪斷繡線,焦家並不是三兩日就可以瓦解的,孟毓曉只好放慢腳步。
將手裡的服提起檢查了一番,確認沒有問題,孟毓曉才小心翼翼地將服疊好,扭頭喚了巧雲進來,讓將服收好,這才扭頭看向周牧澤道:“天晚了,王爺還不歇下麼?”
周牧澤將手裡的書合上,輕聲說:“本王今晚歇在這裡。”
本以爲孟毓曉會拒絕的,卻沒想到只是稍作遲疑,便輕“哦”了一聲,然後轉挑簾進室,換了裳,又由著宮人伺候著洗漱,隨即如同以往一般,伺候周牧澤更、洗漱,宮人們才完全退出去。
“早點睡吧。”孟毓曉看一眼周牧澤,轉朝自己的牀邊走去。
周牧澤趕跟上,剛走兩步,前面的孟毓曉便停下了腳步。
“王爺不回自己屋,跟著我做什麼?”孟毓曉瞥了一眼周牧澤道。
“本王今晚想睡在這裡。”周牧澤直接說。
孟毓曉的臉上閃過一紅暈,隨即擡手將周牧澤往外推了推,“說好了等及笄之後的!”
周牧澤順勢抓住孟毓曉的手,將拉近自己懷裡,低聲說:“本王只是想陪著你罷了,保證等到及笄之後再要你。”
“誰信你的鬼話,要是你把持不住怎麼辦!”孟毓曉又用力推了他兩下。
“你再懷疑本王,本王現在就辦了你!”周牧澤見的不行,只好來的。
孟毓曉乾笑兩聲,便求饒般地說:“得,我信你還不行麼?妾知道王爺毅力好,但妾毅力差啊,妾擔心自己把持不住,總行了吧?”
周牧澤咧一笑,手將孟毓曉揮舞著的手進手心裡,聲說:“本王不在乎。”
“滾!”孟毓曉再次炸,“睡不睡,不睡去外面站著去!”
孟毓曉發完脾氣,便推開周牧澤,自顧自地轉上了自己的牀,又警惕地看了一眼周牧澤道:“你若是敢來,後果自負!”
周牧澤無奈地站在牀邊嘆了聲氣,便轉朝著自己的室去了。
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孟毓曉警惕地看著周牧澤走進暗室,才放心地鑽進暖好的被子裡躺好,一夜無夢,總算睡了個好覺,只是早上醒來的時候邊多了一個溫度。
“混蛋!”孟毓曉扭頭一看,瞥到睡在自己旁的周牧澤,連忙要坐起。
“別。”周牧澤出一隻胳膊將孟毓曉攔下,摟著說:“室裡沒有暖爐,本王一個人睡好冷。”
孟毓曉眨了眨眼睛,想著現在五九的寒天,自己的被子每次都要用好幾個湯婆子溫過自己纔敢上去,他那小屋子,既沒暖爐,又沒人溫牀,肯定冰冷難睡。
這般想著,孟毓曉便也老實了些,乖乖地躺在周牧澤的懷裡,任由兩人上的溫度互相傳染。
周牧澤瞇眼看了一眼孟毓曉的神,不笑,攬著孟毓曉的胳膊又加重了些力氣,將人往自己懷裡抱了抱,這才滿意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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