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門大戶裏辦酒宴,都會提前安排好退。也就是夫人小姐們上廁所,更,整裝的地方。
此時安初縈要去,小丫頭立時走過來,小聲道:“請小姐跟我來。”
安初縈起跟著小丫頭向後走,此次安排的退有些遠,從滴翠樓過去,再穿過湖心亭才到。
此時正值中午,又是晚秋時分,正值風景最好,安初縈倒是一點都不著急,看著沿途風景,果然是皇帝近臣,這園子沒有十幾萬兩隻怕修不出來。
心中正想著,抬頭就見摘星樓就在眼前。
七層高樓,修建的威武不凡,尤其是摘星樓三個字,乃永昌皇帝筆所提。
“小姐莫急,前麵就是了。”小丫頭說著。
安初縈卻是一點都不急,甚至想停下來,仔細看看這摘星樓。像理國公府這樣的人家,這次來了,下次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呢。天下第一的蘇玄秋沒見著,倒是想看看這摘星樓,便笑著道:“我想更,麻煩你派人到前頭通傳,讓我的丫頭拿了包袱進來。”
小丫頭猶豫一下,宴席中夫人小姐想更是常事,隻是此時隻有一個人,要是把安初縈一個人丟在這裏實在不妥。
“你去找個婆子傳話,我在這裏等你。”安初縈說著。
“我去去就來,請小姐等我。”小丫頭轉去了。
安初縈在水邊站著,清風吹池塘帶來陣陣涼意。己經深秋,即使和煦,風吹來總有幾分冷。緩步走向摘星樓,安初縈細細打量著,裏不念著:“蘇玄秋,蘇玄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連中三元,當朝第一人,不知道是不是三頭六臂。
就在恍神之間,一陣風吹來,手中著的手絹飛了起來。
安初縈回去撿,轉就見一個男人走過來。好巧不巧的,被風吹起的手絹直往他臉上跑,男人手抓住。
四目相接,兩人皆是一怔。
竟然是上次在青雲寺避雨的男人。
雖然十分意外,但退讓不是安初縈的風格,不上下打量著他,隻見他依然一布,上一應配飾全無。
這樣的打扮,又出現在狀元府後花園裏,難道是蘇玄秋養的幕僚清客?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男人問,漆黑的眸子直視著安初縈。
帶著迫的審視,直落到安初縈臉上。
安初縈淡然笑著,一派坦然的模樣,並不理會男人的問題,隻是道:“你又為什麽會在這裏,就算是幕僚清客,今天主家有喜,也是不好跑的。”
能夠這樣四跑的幕僚,必然很主人待見。其實他要不是穿著打扮太不像,這樣的氣勢實在不像是下人。
男人先是一怔,隨即微笑起來。他長相俊,隻是生嚴肅,這樣一笑頓時顯得和多了。
安初縈不眨眨眼,不得不承認男人生得一副好樣貌。可能是骨子裏太,對於同齡小男孩樣的男人,實在難有覺,倒是這樣的帥大叔,看著很順眼。
“你什麽名字?”男人突然問。
安初縈看他長的好,並不發怒責怪,隻是笑著道:“這樣問一個閨閣兒的名字是不合適的,把手絹給我。今天後花園宴客,你快些從後門走吧,不然被婆子撞上了,隻怕要說你的。”
男人沒理會安初縈的好心建議,隻揚起手絹看了看,右下角繡著一個縈字。
“縈?安縈?”男人喃喃自語說著,又想到安家兒子的排行輩份,看向安初縈道:“安初縈。”
上次見麵,他就知道姓安,這次更是猜出了名字。安初縈臉上有幾分不自在。
做為現代人,安初縈雖然比一般閨閣兒豪邁些,但也不想在別人家的後花園裏跟一個陌生男人聊天,若是被撞到了,還不知道會傳出多閑話來。
“把手絹還我。”安初縈說著,上前一步就想把手絹搶回來。
要是平常手絹丟就丟了,偏偏這上麵繡著自己的名字,要是被男人拿了去,不知道編出多話來。
隻是上前一步去搶,男人也不退讓,卻是把手舉起。
他高比安初縈高出許多,這一舉,安初縈想搶也沒門了。
安初縈一擊沒有得手,臉有慍,道:“既知我是安國公府小姐,竟然還敢如此放肆。”
男人微笑的看著安初縈,似乎就是想看氣急敗壞的模樣。
“算我倒黴。”安初縈氣呼呼說著,今天是遇上無賴了。
轉要走,就聽後傳來小丫頭驚恐的聲音:“二,二老爺……”
安初縈頓時怔住了。
隻見剛才離開的小丫頭己經折返回來,驚悚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手腳似乎都不知道往哪放了,行禮道:“見過二老爺。”
男人皺眉看向,小丫頭連忙解釋道:“剛才小姐差我……”
“把人家小姐一個人丟在後花園裏,你就是這麽辦差的!”男人著臉說著。
小丫頭連忙跪了下來,低聲道:“奴才……”
“是我要更,讓去傳話丫頭的。”安初縈為小丫頭辯解,卻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直直看著眼前的男人,二老爺?裴氏說過,蘇玄秋是嫡次子襲爵的。
難道他就是蘇玄秋?
蘇玄秋這才對小丫頭道:“起來吧。”
小丫頭心裏大鬆口氣,汗水打了服,讓起來就表示就沒事了。跪著道:“奴才辦完差就管家那裏領罰。”
“嗯。”霍景之應了一聲,也不再說其他,卻也沒說走,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安初縈。
這次流冷汗的到安初縈,哪裏還敢生氣,愧疚都來不及。竟然這麽沒眼力,把人家狀元公認下人,福道:“剛才衝撞了二老爺了,都是我的過錯。”
“不知者不怪,隻希安小姐以後莫要再認錯我了。”蘇玄秋意味深長說著。
安初縈當即低下頭,越發覺得不好意思。
就在尷尬之時,婆子領著紅玉過來,紅玉手裏拿著包袱。
“你們去吧。”蘇玄秋說著,這才轉走了。
直到蘇玄秋走遠了,安初縈才長長籲口氣,小丫頭也是一臉心有餘悸,卻是對安初縈道:“是我失職,委屈小姐了。”
“也是我的過失,派你到別去。”安初縈說著。
真要說失職,應該是孫氏失職了。
雖然是納妾小宴會,但即然請了大夫小姐,就該把人手安排夠了。
比如眼前的局麵,要是當時分派時,讓兩個小丫頭陪著小姐去更,斷不會出這樣的事。
“小姐大量。”小丫頭說著,卻不自覺得瞄一眼安初縈。
當時看的清清楚楚,自家老爺手裏拿著人手絹,安初縈上前去搶,作十分親。
這是怎麽回事……
安初縈正懊惱中,並不留意小丫頭神,隻是道:“我們快去吧。”
如廁更,安初縈還梳了梳頭,不慌不忙磨時間,主要是想整整緒。
上次見麵還好,這次見麵……想想就覺得臊。其實也怪蘇玄秋,廟裏打扮那樣就算了,自己家裏還穿這樣,如何能當他是主人大人。
不過蘇玄秋比大這麽多,應該不會跟一個小姑娘計較。至於心會不會笑話,實在顧不得了。
就那條手絹,旁人得了去還擔心,蘇玄秋拿就拿了。他那樣的份,而且按古代的年齡來算,都夠當爹了,至也是叔伯輩的人。
“小姐,我先去前頭了。”紅玉整理好包袱。
安初縈點點頭,現在時候還早,宴席還有一會。
紅玉拿著包袱走了,小丫頭引著安初縈回滴翠樓。隻是剛走到池塘邊,迎麵一群男走了過來。
來坐客的小姐都在,而一堆小姐之間,卻有三名男子。好似萬花叢中三點綠,顯得格外耀眼。
安初縈細細看去,其中一個竟然是裴氏的弟弟裴炎,他年齡小,也就十歲模樣,夾在眷們並不奇怪。還有兩個,一個看起來十六七歲的模樣,一寶藍長袍,材高挑,雖然五俊俏,卻帶著一子邪。
另外一個看起來十二三歲的模樣,個頭與現在差不多,長相漂亮俊俏,舉止廝文有理,是個難得的俏朗君。
“這三位是?”安初縈把腳步放慢了,問邊的小丫頭。
裴炎是認識的,至於另外兩個……蘇玄秋的庶長子蘇哲今年十二歲,要是在其中應該是那位俏朗君。十六七的那位就真的不知道了。
小丫頭小聲道:“紅服的是裴家小爺,中間的是我家三爺,寶藍那位是三夫人的弟弟孟家大爺。”
“噢……”安初縈隨口應著。
一直在深閨之中,對高門大戶的公子爺也不太了解,大概知道是誰,不會錯人就好。
一個過來,一個過去,兩方人馬正好遇個正著。
其他人罷了,唯獨裴炎看到安初縈格外親切,馬上迎了上來,笑著道:“初縈姐姐在這呢,讓我好找。”
安初縈臉上笑著,朝三人福了福,這才笑著問:“這是要去哪?”
安四娘搶著道:“蘇三爺的生母病了,我想著難得來了,自然該去看看。”
宴席進行到一半時,裴炎,蘇哲和孟昭來了。裴炎是裴氏的弟弟,沒膽子惹裴氏。孟昭門第太高也不敢想。蘇哲則不同,國公爺的庶子,是國公府的庶。
就是理國公府的門檻比安國公府高,但低門娶婦,與蘇哲也是般配的。
“這,是你提議的?”安初縈怔的無話可說。
以前就覺得安四娘腦子不太好使,現在看來何止不好使,本腦子進水可以養魚了。
就是對蘇哲有意,那也該去討好他的嫡母孫氏。今天孫惠姐進門,馮姨娘讓婆子傳話說磕了,本來就是在鬧事。
現在安四娘還敢提議去看馮姨娘,本就是在打孫氏的臉。裴氏沒跟著來,估計就是在給孫氏賠禮道歉呢。
安四娘被看的一陣心虛,卻也不覺得自己哪裏錯了。笑著道:“正好遇上妹妹,我們同路去吧。”
雖然說父母之命,但是男人在自己的婚事上是有點發言權的。兩家本就是門當戶對,蘇哲若是對有意,跟嫡母說一聲,隻怕也不好駁他。
“我吹了一會風,有點頭暈,不跟各位去了。”安初縈拒絕的斬釘截鐵,估計這趟出門之後,裴氏再不會帶著安四娘出門了。
剛想說要走,就聽孟昭道:“阿炎,你既然認得,怎麽不介紹我們認識。”
安初縈隻得站住,不自覺得看向孟昭,俊英氣,隻是全那子邪氣,不能不讓人退步。
就聽裴炎笑著道:“這是初縈姐姐,是我姐姐的妹妹。”
“原來是安國公府的小姐,你以前沒出過門嗎,我怎麽沒見過你。”孟昭說著,直言道:“不然就憑你的容貌,京城早該有名傳出。”
若是換個平常兒,被孟昭如此誇獎,隻怕早的低下頭。安初縈卻是神坦然,隻是道:“孟大爺繆讚了。”
孟昭微微一笑,他這麽一笑,越發顯得英氣俊,直把裴炎和蘇哲都了下去。
蘇哲不似孟昭那般張狂,心裏卻是讚同孟昭說的話。安初縈這般容貌,確實把京城一幹閨秀全比下去了。又聽安初縈說頭痛,便吩咐跟隨的小丫頭:“帶安小姐好好安置,切不可慢怠了貴客。”
“是。”小丫頭答應著。
“失陪。”安初縈行禮說著,跟著小丫頭又回了滴翠樓。
孟昭滿臉笑意,玩味的看著蘇哲。
蘇哲臉皮薄,被孟昭看的不好意思,隻是對眾人道:“我們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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