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匹料子不值錢,一大匣子首飾就值錢了。
全是西洋貨,看著是新鮮,雖然做工不怎麽樣,但至寶石看著夠大。憾的是,這種首飾本就沒辦法戴出來,中西服差別太大,本就不配套。
安初縈擺弄兩天後,就讓紅玉收起來,以後帶回京城去。
“好多銀子呢。”紅玉用無比疼的口吻說著。
幾千兩銀子換這麽一個盒子,就算是寶石能保值,也是好多錢。
安初縈不太當回事的道:“以後當嫁妝也不錯。”
紅玉擔憂的道:“邊的現銀己經所剩不多了,走時我還特意說了,秋季的租子不用上來。”
安初縈花錢雖然有些隨,但幾千兩現銀在上,怎麽也是夠的了。哪裏想到擺一次闊就花的差不多了,雖然花的時間很爽,但爽完就疼了。
“那就省著點,不買什麽東西了。”安初縈不太當回事的說著。
錢花慣了,讓連銀兩本都沒什麽概念了,反正不差錢就是了。
紅玉不看一眼安初縈,眼中充滿不相信。說是不花錢,但怎麽可能,還要在青州呆好久,單是每季服,就還差的遠呢,道:“不然小姐寫封信,吩咐他們把秋租送上來吧。”
安初縈想了想,道:“算了吧,提醒我省著點花。”
若是寫信回去,來送錢的,十分之八九是高雲瑞。難得來青州清靜幾天,還是算了吧,也該學著省點錢了。
紅玉不敢再說,隻是道:“是。”
隻是晚上給高雲瑞寫信時,忍不住提到此事。安初縈本就不管錢,對花錢更沒概念。總不能真等到拿不出銀子時再回京城拿錢吧,那時候本就來不及。
幾天之後,多寶齋送服過來。用上好的箱子裝著,販貨娘親自過來,各種周到。
“小姐的服,都是店裏最好的裁裁製的。”販貨娘笑著說。
像安初縈這樣的大主戶,出手就是幾千銀子的,當祖宗拜都行。
恰逢安初縈上不適,姨媽造訪,隻覺得全無力,懶洋洋的道:“先收著吧,最近也不想出門。”
“是,是。”販貨娘連忙說著,是常在高門行走的,自然最懂人臉。
安初縈實在不想招呼,便道:“改日再登門吧。”
“是,我就走。”販貨娘笑著說,隻是臨出門之時,突然問門口小丫頭:“安四小姐在家嗎?”
小丫頭道:“在的吧。”
“那四小姐住在哪啊?”販貨娘又道。
“就在東廂房。”小丫頭說著。
販貨娘自去了東廂房,安初縈榻上躺上,隻覺得各種不適。
“小姐,喝碗紅棗茶吧。”紅玉端茶上來。
安初縈隻覺得心裏煩悶,人更是懶的很,“先放哪吧,我什麽都不想喝。對了,我午飯沒什麽胃口,讓廚房做兩道清淡的小菜。呃,再來一個爽口的甜湯。”
心煩燥時,吃點甜品正好可以安緒。
“是。”紅玉連忙去張羅。
安初縈躺在榻上養神,似睡非睡時,就聽東廂房裏傳來安四娘大聲喝斥聲:“這種破爛貨也想推給我,當我是冤大頭嗎。”
“不,不,小的哪敢啊。”販貨娘滿臉討好說著,又小心翼翼道:“這首飾也要了,這帳是不是也該……”
多寶齋的客多,結帳方式也各不同相同。鄉紳家這種常客,都是按季結清的。偶爾來的自然是當場結帳,像安家這種,知府的侄雖然不會賴帳,但畢竟是剛打道。
像安初縈那樣,不管多直接現金,那是最歡迎的。
安四娘頓時聽得心頭火起,聲音大了起來,道:“怎麽,擔心我你那幾個錢嗎?”
“不,不是……”販貨娘連聲說著。
都惶恐了,實在不知道哪裏惹到安四娘。上回安初縈進門,大手筆買了這麽多。就想著,安四娘也是國公府小姐,應該跟安初縈同樣有錢才是。
抱著討好大客戶的心態,就開始推銷首飾。
安四娘開始還有點興趣,要了兩件,但後來再推銷時,就顯得很不耐煩了,就打發出門。
販貨娘本來也想走的,但是安四娘不給錢,這送上門推銷貨,一般都是現金結的。就是小聲提醒一句,結果安四娘就發火了。
“拿銀子給。”安四娘怒氣衝衝說著,“吩咐管事,以後再不準進門了。”
丫頭拿了銀子扔給販貨娘,怒聲道:“就這麽幾兩銀子也看在眼裏,拿了錢快滾。”
販貨娘更不知道哪裏惹了安四娘,再不敢多說,接了銀子就趕走了。
“實在是欺人太甚。”大丫頭說著,臉上帶著怒,看著西廂房的方向道:“來到青州不顯擺,不就是手裏有幾個錢嗎?”
安四娘隻覺得心頭憋著一口氣,冷笑著道:“除了有錢還有什麽,讓得意去吧。
剛才販貨娘是真心推銷,卻不知道踩了雷點。
安初縈有錢,安四娘是沒有錢的。尤其是到青州之後,沒了母親的補,安三老爺倒是每月給了二兩銀子月錢。但脂胭水還得自己買,平常想加個菜,還得加錢。
二兩銀子的月錢實在不夠使,虧得從京城過來時,帶了些來,不然日子真難過了。
剛才販貨娘來推銷,不想掃了麵子,便買了兩樣。花了十幾兩銀子,本來有點疼的,結果販貨娘還是不知道收斂。又說安初縈買了多,讓也買。
當時就覺得麵子上下不來,販娘貨又催著給錢,越發得販貨娘看不上了。
“就是,不過一個孤,要是沒有嫁妝護,哪裏能嫁出去呢。”大丫頭說著。
不過說到姻事,安四娘心中又是一恨。雖然並不是多喜歡穆楓,但是安三老爺最初說的是他,結果穆楓轉去討好安初縈,如何不惱。不過倒是沒有要害了安初縈的想法,隻是恨恨的道:“以後別再跟東廂房的人打道。”
“是。”丫頭們應著。
安初縈並不知道因為一個販貨娘,安四娘又更惱了。反正與安四娘的關係從來沒好過,再差點也是無所謂的。
幾日之後,穆楓派去京城的小廝回來了。
“小的都打聽到了。”小廝滿頭大汗說著,他剛進門,就被穆楓過來問了。
穆楓滿臉興趣,道:“快說是怎麽回事?”
不管安國公府多麽勢大,安初縈一個不出閨門的千金小姐,有這麽多錢也是很奇怪的事。
他既然對安初縈有心,自然想打聽清楚怎麽回事。
“縈小姐確實是錢,繼承家族三分之一財產。”小廝一邊汗一邊說著。
穆楓聽得一臉不解,問:“繼承?”
小廝道:“七爺不知,縈小姐並不是國公府的正牌小姐。國公府的正經小姐皆是以排行來,像安四小姐就四娘。而縈小姐則是國公府嫡係小姐,的祖父與過去老公爺是親兄弟,父母雙亡,又無弟姐妹,祖父過世之前,把送到國公府寄養。”
穆楓聽得愣了一下,問:“們家沒有過繼兄弟嗎?”
小廝搖搖頭,道:“沒有,縈小姐的祖父過世前,就向府報了絕戶,並對宗族言名,絕不過繼。”
“原來如此。”穆楓自言自語說著。
一般來說,像安初縈這種況,一門絕戶了,宗族會做主過繼,延續一門清火。但過世安老太爺自己放棄了,宗族也不好強著頭過繼。
那就怪不得安初縈會如此有錢了,正常況下,子是沒有戶籍權的。就是說子的財產,隻能登記在父兄,丈夫,兒子等男的名下。哪怕是自己的嫁妝,也是暫時登記在丈夫名下的。
唯獨一種況,子名下可以有財產。就是安初縈這種,家族絕戶,做為唯一的繼承人,財產可以直接登記在自己名下。
按照大周律,無子絕戶隻有兒的況下,三分之一財產歸宗族,三分之一歸府,最後三分之一就可以有在室繼承,財產直接登記其名下,任何人不得沾染。
不過一般遇到無子的況,絕大部分人都是選擇過繼。兒繼承了財產後,出嫁後嫁給別人,不能傳承自家香火。再就是這種絕戶人家,在宗族眼裏就好像大,以過繼之名搶奪家產為實。
像安老太爺這種,能提前搞定府和宗族,把大筆財產給孫,雖然也有,但確實見。
“縈小姐當時繼承到的財產就有五萬金之數,而且全部都是地畝田產。再加上過世母親的嫁妝,也有萬金之數,實在有錢的很。”小廝說著。
五萬金之數在商戶之家並不是什麽大數目,青州許多人家都拿的出來。但五萬金的地畝,這就很誇張了。買地並不是容易的事,許多商戶托許多關係想買地轉變地主,給子孫留點固定財產都做不到。
田產不比其他的,每年都有收益的,所謂旱澇保收,就是莊頭貪汙,每年的收益也不會太差。五萬金的地畝,再加上母親嫁妝裏的地畝,保守估計的年收也有三千兩,若是有個厲害的管事,五千兩也有。
一個單孩,坐擁萬貫家財,每年還有活錢收益,確實是想怎麽瀟灑都可以。
小廝無比羨慕的道:“這位縈小姐實在好命。”
能繼承到五萬金之數的地畝,這肯定是家人早有安排。不管家境如何好,絕大多數孤兒都是很可憐的,安初縈確實是個例外。
穆楓想了想問:“的財產一直都是誰打理的,國公府代辦嗎?”
“不是,是原本家裏的舊仆。”小廝說著。
穆楓並不意外,安老太爺己經為安初縈安排至此,肯定不會讓孫桿司令一個人。自言自語道:“這安國公府也算是難得有義的人家了。”
若是壞心一點的人家,害死孤霸占家產,以安國公府之勢也不是不可能的。
小廝道:“七爺不曉得,縈小姐現在用的這位舊仆厲害著呢,現在是王爺邊的人,想縈小姐,安國公府隻怕得想想了。”
“這麽厲害了。”穆楓先是一怔,隨即笑了,道:“好了,我都知道了,你下去領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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