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小規模的辦一場婚禮,所以這門親事一切從簡。因此顧采薇被杜雋清牽出去后,兩個人就直接到了前頭。
此時早已經賓客盈門。
大家看到相攜而來的一雙小兒,有人忍不住發出驚呼聲——“他們居然直接就這樣……哈哈,小娘子和的夫君果然不同凡響,有意思有意思!”
然后,其他人就都拍手笑了起來。
江湖兒,本來大都豪爽大氣。看到顧采薇和杜雋清兩個人如此離經叛道的做法,大家也只是一笑而過,不僅沒有拿規矩來人,反倒還都紛紛跟著起哄了!
杜雋清見狀,他抓住顧采薇荑的手掌又不收了幾分。
兩個人到了西南角的青廬,司儀連忙喊道:“新郎新娘拜天地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兩個人按照司儀的指揮,分別拜過。每拜一下,賓客們就要高聲歡呼,將現場的氣氛炒得熱鬧無比。
好容易拜堂完畢,顧采薇被引到榻上坐下,一群賓客們就已經急不可耐的催促杜雋清:“新郎快快念卻扇詩,讓我們看看一下新嫁娘的容啊!”
杜雋清當即從命。他從小讀詩書,念詩作文不在話下。因此他飛快的念出了幾首卻扇詩,愣是讓原本打算好好刁難他一番的儐相林家姐妹們都沒了脾氣。
“新郎好文采。既然如此,現在新娘子給你了!”們笑呵呵的說道,主朝兩旁讓了開去。
顧采薇也才慢慢垂下手,將遮擋住面容的羽扇放了下來。
“哇!”
馬上,人群里又發出一連串的驚呼。
“新娘子真漂亮!”
杜雋清一眼看過去,他也驚呆了——只見眼前的這小娘子盛裝打扮過后,姿容端莊秀,尤其一雙翦翦水瞳之中意流轉。當對上他的目,忍不住眨眨眼,眼底就不自覺的浮現出一抹歡喜又怯的笑來。
杜雋清見狀,他也角微勾,微微的笑了起來。
他今天也打扮得瀟灑出眾,更兼一張臉本就長得不錯。現在再這樣款款的笑起來,簡直讓圍觀眷的心都要化了!
一對姿容出眾的小兒,現在兩個人一坐一站,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互相眼中都只看得到對方,四周圍那麼多賓客,卻早已經不了他們的眼。兩個人的四道目在半空癡癡纏纏,久久不舍得移開,又看得賓客們大笑不止。
齊氏和顧程風遠遠站在外頭,看著屋子里頭的形,齊氏早已經紅了眼圈。“我的兒,終于出嫁了,以后就是杜家人了,我想想真是舍不得……”
顧程風扶著的肩膀。“沒事的,選夫婿的標準你還不知道嗎?就算親了,也不會斷了和咱們家的來往。咱們的兒可不是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
“這個我當然知道,可是……我還是傷心。”齊氏哽咽說道,“我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兒,以后就要去給別人生兒育了。說句心里話,我真不想讓和我當初一般承孕育之苦。”
顧程風聞言頓了頓,才又低聲安:“這種事是作為子所必須經歷的。而且阿薇自己就懂醫,知道怎麼辦的。”
“我阿爹當初也懂醫啊,他還是神醫呢!可到頭來,他不一樣沒法治好我阿娘,也沒讓我好過多?”齊氏又忍不住嗆了他一句,“對了,還有你!要不是你讓我懷上孩子,我又哪里會吃那些苦頭?”
稀里糊涂的,就又自己給自己招了一堆罵,顧程風無力干笑。“可要不是吃那些苦頭,咱們又怎麼會又阿薇和阿元兩個孩子?多謝夫人你吃了那麼多苦頭,卻給我帶來兩個如此聰明伶俐的孩子,為夫激不盡。”
齊氏這才低哼了聲,就連忙轉開頭。“好了,咱們走吧!這里就讓他們小兒自己親熱去好了。”
接下來的畫面,不想再看了,反正越看越傷心。
顧程風連忙點頭,就拉著去前頭吃飯了。
此時,又經過一連串繁雜的禮儀過后,這個親才算是徹底了。
這還是在自家里轉了一圈呢,顧采薇都累得骨頭都了。簡直不敢想象,要是真的按照規矩正兒八經的男方上門迎娶,再接回來拜堂親,那又會有多折騰。
好容易等賓客們都退了出去,顧采薇就已經毫無形象的癱在了榻上。
林無名見狀,忍不住輕笑:“你可真是的,才剛親呢,就在新婚夫婿跟前犯懶,你就不怕你夫婿見了你這副模樣,當場就嚷嚷著要退婚?”
“他才不會呢!”顧采薇懶洋洋的說道。
看看杜雋清,他果然只是一臉關切的看著:“要是累了你就躺下歇會,不過躺下之前還是先把釵環給卸了,臉上的妝也不用留著。對了,你不?吃飯了沒有?要不我讓杜仁悄悄給你準備一點飯菜送過來?”
林曉芳頓時噗嗤一笑。
“長寧侯你就不用這麼小心謹慎了。這里是的家,哪里能讓自己死?你還是趕出去招待賓客吧,這里有我們呢!我們自會好生照顧,不會讓著著的。”
顧采薇也點頭。“你去忙你的吧!我和大娘二娘還有好多話要說,沒空理你。”
杜雋清面上還帶著幾分不舍。“那我先出去了。”
等他走了,林家姐妹倆又忍不住掩笑:“七娘你選的這個夫婿倒還真不錯。從他看你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來,他是真心喜你的。”
“那還用說?他要是不喜歡我,我又干嘛還要嫁?”顧采薇得意點頭。
兩姐妹又一陣哄笑,們趕坐在顧采薇邊:“快快快,你好好跟我們說說,你和他之間到底怎麼一回事?還有你這張臉……中間都發生了些什麼?”
方才們剛來就被人拉著當儐相,又是換服又是重新梳頭,本就沒空和顧采薇說上幾句話。現在好容易有了空閑,們當然不肯放過顧采薇。
“這個啊,那真可以說是老天爺安排的緣分。”顧采薇想了想,就含笑開口。
在們幾個小娘子聚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時候,杜雋清剛出青廬就已經被人給拉到前頭去陪客了。
今天過來的賓客數目不下百人,而且各個都是江湖上得上名號的。大家上門來吃喜酒,全都隨帶了厚禮來,好些禮把杜雋清都給嚇了一大跳!只不過嘛……既然帶了禮,現在又看到了新郎的模樣,現在酒菜送上來,大家自然就忍不住開始折騰起新郎來。
可憐杜雋清一個斯文人,卻被這群行走江湖多年的人團團圍攻,你一杯酒我一杯酒,愣是把他給灌翻了!
迷迷糊糊中,杜雋清記得有一張陌生的面孔來到他跟前,也沖他舉起酒杯:“這一杯我敬你。”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杜雋清腦海里浮現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不過他早已經被灌得頭腦遲鈍,又加上今天的賓客實在是太多,他本沒辦法把每個人的名字都記下來。所以,既然對方朝他舉杯,他自然也將手里的杯子高高舉起,兩個人酒杯對一下,而后杜雋清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但是,等他喝完了自己的那一杯,卻見面前的人依然端著自己的那一杯一不,那雙眼也直勾勾的盯著他,半天都沒有轉開。
杜雋清心頭的疑就更重了。
“你也是的未婚夫之一嗎?”他突然問道。
對方臉上就出一抹笑。“又被你給發現了。”
現在已經將顧采薇娶進了門,杜雋清心中大定,所以再面對這些敵,他的底氣也足了許多。他忙又代小廝給他將酒杯填滿,然后對著對方一舉:“我半路出擊,搶走了你的心上人,這件事是我不對,我自罰一杯!”
說罷,他又一飲而盡。
對方見狀,他才慢慢的將自己的那一杯喝了。
杜雋清早已經頭暈眼花。接連兩杯酒下肚,他眼前又一陣暈眩,趕扶著桌子閉上眼調整了好一會。然后等他睜開眼時,他赫然發現那個剛才還和他喝酒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連忙四看看,依然沒有看到那個人。
他連忙抓住小廝問:“方才和我喝酒的那個人呢?他去哪里了?”
“侯爺,屬下不知。剛才他喝了酒后,放下杯子一個轉,屬下就發現他的影消失了。剛才屬下也在找呢!卻一直沒有找到!”
杜雋清頓時皺皺眉。“他到底是誰?”
他卻不知,此時此刻,顧采薇早已經梳洗完畢,換了寢正一舒爽的躺在榻上。
正打算抓機會好好睡上一覺,結果突然聽到頭頂上叮咚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輕輕撞上了?
趕抬起頭,就看到一個掌大的小盒子從頭頂上落下。
連忙出手,就將盒子給接住了。
這個盒子是用烏木做的,通漆黑,上頭沒有任何裝飾,盒子上頭只掛了一把小鎖,但鑰匙卻穩穩的在鎖上。
顧采薇抓住鑰匙輕輕一擰,鎖就開了。
再打開盒子,顧采薇就見到盒子里頭放著的是一縷烏發。細細長長的一縷頭發團一團,用一桃紅的帶扎起來,安安靜靜的躺在盒子里頭。
見到這個東西,顧采薇立馬臉微變。趕抬起頭看看頭頂上,可頭頂上鋪著厚厚一層氈布,本一點隙都沒有,就更別說容下一個人了。
顧采薇尋找了一圈無果,最終只得低下頭去,一手攥了手里的盒子。
當杜雋清醉醺醺的被人給拖回去青廬里的時候,這個盒子依然還在手里。
“這是什麼?”醺然在邊坐下,杜雋清順勢靠在肩上,雙眼自然也看到了這個盒子。
顧采薇將盒子遞給他,杜雋清打開看到了里頭的發。“這是誰的頭發?”
“我的。”顧采薇回答,“確切點說,應該是我原本的的。還有這一緞帶,也是我臨死那一天扎在頭發上的。”
杜雋清頓時神一振,滿的酒氣一下去了大半。
“這是司馬桓送來的?”他忙問。
“除了他,還能有誰?”顧采薇無奈笑道,“在別人高高興興的時候過來霉頭,這就是他最干的事。而且,把我的頭發送來給我,他這也是故意在惡心我、提醒我不要忘記他的存在呢!這個人真是可惡!”
杜雋清聞言,他不又想到了方才在外頭酒席上的那一幕。
“我想,我剛才已經見過他了。”他低聲說道。
顧采薇聽他說完,就頷首:“肯定是他。那家伙最擅長易容了,江湖上的人也大都認識他,大家看在他兄長的面子上也要賣給他一個面子,自然都無聲的給他打掩護。”
所以,那家伙才能來無影去無蹤,故意給他們來了這一手!
“這麼看來,應當是他還被主管束著,所以才不敢出真容,只能私底下這麼惡心惡心我們。不然,以他的脾氣,他怎麼可能不把這個酒席給鬧得天翻地覆?”杜雋清說道,旋即他又角一勾,“所以,他是沒有別的辦法了,就只能來惡心我們,故意想讓我們大喜的日子心不好。不過,越是這樣,我們就越是要開開心心的,不然不就是中了他的計了?”
說罷,他將盒子扣上扔到一邊,就連忙張開雙臂將顧采薇給摟進懷里。
“現在,我終于把你娶進門了!以后我們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我想和你干什麼就干什麼,再也不用擔心別人的阻攔。我太開心了!”
說著,他就捧起顧采薇的臉,在的上印下一個吻。
顧采薇卻嫌棄的推開他。“你先去洗個澡,喝一碗醒酒湯。一的酒臭味,熏死人了!”
“醒酒湯我早和了,洗澡一會再說。反正馬上還要流汗的,那又何必還浪費水?”杜雋清振振有詞的說道,不由分說將薄覆上來,封住了的。
然后,他的雙手也開始作妖,在后背上四游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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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顧采薇眼見自己掙不了,也就只能也慢慢出手去抱住了他,慢慢配合起他的作。
新婚之夜,一對小兒自然免不了好一通繾綣,癡癡纏綿。
但就在他們渾然忘我的投到這份濃烈的當中的時候,就在別院外墻上,一個孤零零的影正坐在上頭。
任憑晚風輕輕拂過,他也沒有任何反應,就仿佛一塊石雕一般,穩穩矗立在那里一不。
“二郎君好雅興,你是在這里看月亮嗎?”突然間,一個人頭從墻里冒了出來,顧程風笑呵呵和對方打招呼。
聽到說話聲,這個影才慢慢回轉頭看了他一眼。月下,看他的著容貌,赫然正是方才和杜雋清喝酒的那個人!
但現在眼看著顧程風往上爬,他也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就又扭過頭去繼續裝雕像。
顧程風見狀也不生氣,而是又沿著梯子爬上來在墻頭上坐下,然后將手里的兩壺酒放下。“今晚月真好,真是個迎親納娶的好日子呢!二郎君你說是不是?”
那個人后背猛地一僵,周立馬迸發出一冷意。
“毒王月白,你別以為有我阿兄在上頭著,我就真不敢把你怎麼樣了!”他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句話。
顧程風立馬搖頭。“在下不敢!二郎君您的本事在下早已經見識過無數次了,我哪敢對您的本領存疑?”
不過頓一頓,他還是忍不住又說了句:“可不管怎麼說,小已經出嫁了,這個消息全天下的人都已經知道了。而你,今天過來不也是為了讓自己死心嗎?”
“誰說我是來讓自己死心的?”誰料,司馬桓突然吐出這句話。
顧程風一怔,又見他角挑起一抹冷笑。“沒錯,這次阿兄之所以肯放我出來,他是本著讓我看到出嫁,然后死心的打算。可是,我又豈會是那等半途而廢的人?”
說著,他一把抓起一只小酒壇,拔開塞子,直接捧起來仰頭就喝了好幾口。
顧程風見狀皺皺眉,卻沒有說話。
顧程風喝得滿臉都是酒,他卻只是隨手一抹,而后又笑道:“我說過,只要是我想要的東西,那就沒有我得不到的!也一樣!”
“可是,你都已經付出那麼大的代價了,接下來你還打算做什麼?”顧程風苦口婆心的勸他,“二郎君,你就及時收手吧!你還年輕,天下何無芳草?你何苦執著于小一個人,甚至還為了得到,連自己的命都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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