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找，到先找上門來，”王姨娘冷笑一聲，“那真是正好……”

“姨娘別怒。”丫鬟連忙扶住的手，“畢竟是舅夫人，郎君在前頭站著，郡主尚不能把怎麼樣，姨娘能如何……”

王姨娘聞言，緩緩閉目，深深吸了一口氣，“冷靜，冷靜……”

丫鬟著，面有心疼，“姨娘真是委屈了，忍過這一時，日后孩子還會有的。”

王姨娘勾著角冷笑了笑，“你說的對，我前頭還有郎君，還有郡主。害了我的孩子，就是害了郎君的孩子，還想害郡主……要找算賬，也不到我！”

冷的笑丫鬟一驚，“姨娘是有什麼辦法麼？”

“等著瞧吧。”王姨娘瞇眼，咬牙。

楊氏被丫鬟扶進來的時候，王氏已經換上了一臉虛弱且無害的笑來，“舅夫人來了……婢妾沒用，竟不能去迎一迎您！”

“這是怎麼了？”楊氏皺眉上前，就著個小杌子坐在床邊。

王姨娘被丫鬟扶起來，靠在碩大的枕囊上，“唉，一言難盡啊……”

楊氏狐疑看，又左右看了看，揮手丫鬟們都退下。

王姨娘點頭，丫鬟們都退了出去。

“怎麼回事？”楊氏湊近問道，“我人留意著府里，怎麼什麼風聲也沒聽聞呢？”

王氏垂眸，攏在袖中的手將自己的掌心掐的生疼，面上卻不顯恨意，只出凄苦無奈的表來，“一切都是照舅夫人代的進行……誰知道，郡主竟那般狡猾，是將一盆子臟水潑了回來……”

說著嗚嗚的泣起來。

楊氏皺了眉頭，“這話怎麼說？還能誣賴你是自己害自己的孩兒不？”

王姨娘連連點頭，“那可不是！邊有個會醫的丫鬟，厲害得很，不知做了什麼手腳，郎君就是信不信我！”

楊氏瞪眼，“蕭氏何時變得這麼厲害了？邊那丫鬟，不是早就厭棄了給丟到梧桐苑……唔，然后呢？”

王姨娘抬眼定定看著楊氏，“舅夫人，您為我安排那陳郎中，醫倒是不錯，小產也真的，他們到現在也都以為我是真的小產了，府上都說我是小產了。可那郎中為什麼沒來呢？”

話問出口，目便片刻不移的釘在楊氏的臉上，不肯錯過一一毫的細微表。

楊氏片刻的慌，一瞬間的張，都被王姨娘收眼底。

“哦……這，許是個意外吧……”

“郡主邊那懂醫的丫鬟說，我真是小產的時候，我自己都差點當真了呢！”王姨娘看著楊氏道，“舅夫人您說，假的小產，真的會這麼真麼？我該不會是真的懷了……”

“不會！”楊氏猛然打斷的話音，“那怎麼可能！”

王姨娘咬住下，攏在廣袖里的手把自己掐的生疼，“舅夫人這般肯定嗎？”

“我當然肯定，那藥是有些傷子，會讓你看起來虛弱無力，不然郎君怎麼能夠相信呢？”楊氏好言哄勸說，“若你現在沒事兒人一般，一盆臟水潑回到你上來，年兒豈能容得下你？早將你趕出去了。”

王姨娘的盯著的眼，“原來舅夫人，真的是什麼都知道。”

楊氏發覺似乎話里有話，不由停下話音來打量。

王姨娘連忙收斂心神，垂下眼眸來，“舅夫人說的是，經此一事，我日后再不敢小看郡主了，如今不隨隨便便手打人，倒是比以往更不好對付了。”

楊氏被打岔，沒有細想下去，連連點頭道：“這倒是，我也覺察了。你快快好起來，這樣才能將年兒的心抓回來呀！”

王姨娘咳了一聲，“舅夫人，不是我推諉，只是我邊連個可用的人都沒有，郡主邊卻人才濟濟，舅夫人若真是心疼我，想要幫我，不若也給我個幫手吧？”

楊氏皺眉，“若是青池那丫頭還在……”

王姨娘心里一，搖頭道，“青池被郎君帶走，不知去向。舅夫人可還有旁的人手在這府中？府外也行啊，我想辦法弄進來？”

楊氏半晌沒有吱聲。

王姨娘緩緩說道：“我單力薄，若是能有個幫手，定然能盡快將郡主從這府上趕出去，只要郎君厭棄了，就徹底完了。蕭家現在是自顧不暇，本幫不上。”

楊氏咬了咬牙，“你放心，我盡快給你答復！”

“舅夫人是真心想讓我在這院當家做主麼？”王姨娘忽而問道。

楊氏一愣，連忙點頭，“那是自然，不你做正室，還會誰？”

“郡主的份，舅夫人尚且不稀罕呢，我家里不過是有些錢財罷了……”王姨娘低頭嘆氣。

“怎的這般說話，”舅夫人故作生氣，“我豈是那只看重錢財地位的人？我看中的是你的秉人品！年兒高厚祿，要什麼沒有？需要的就是個知冷知熱會他的夫人。”

王姨娘一番試探，卻未從楊氏口中探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來。

楊氏一番話里出的信息，郡主早就已經知道了。想借著這些，向郡主賣好，借郡主的手幫報復楊氏，為腹中那個尚未滿月的生命報仇，卻是還不夠資格。

“舅夫人還要我做什麼？”楊氏要離開的時候，王姨娘不甘心的問道。

楊氏細想了想，“你且等我消息吧。”

王姨娘要下床送，卻擺手沒送。

“倒是對我防備的。”王姨娘恨恨說道，抬手招來小丫鬟，“我將與舅夫人一番對話都告訴你，你去告訴郡主知道，雖然沒有什麼重要的，但至表明了我的態度。”

丫鬟領命而去。

竹香代的小徒弟蓮霧剛回來，王姨娘的丫鬟就到了。

蕭玉琢聽完蓮霧的回稟，才王姨娘的丫鬟進來。

“舅夫人來見，姨娘不敢不見，只好婢子將們來往細節，稟報于郡主。”丫鬟說道。

蕭玉琢點頭聽了細說，與蓮霧所說，別無二致。

“想害我，利用你家姨娘不夠，還毫不顧惜的害你家姨娘，王姨娘只怕恨極了，毫不會比我。”蕭玉琢緩緩說道。

丫鬟連忙福，“正是如此，只可惜姨娘單力薄，份低微，沒有能力。”

“有心就夠了。”蕭玉琢微微一笑，“這份兒心，我收下了。”

丫鬟大喜，連忙告退而去，將郡主的態度告訴王姨娘知道。

王姨娘冷笑，“如今我算是知道了，郡主再不是以往那個郡主了。想害的人只怕要倒霉了！”

楊氏在園子里足足逛了一個時辰，走走停停，時不時的吃些茶，吃些點心，直嘆這日子真是舒坦了。

眼看時辰不早，才磨磨蹭蹭的人告訴蕭玉琢，要回莊子上去了。

不曾想，蕭玉琢竟親自來到外院留。

“舅母別走了，也不早了，天馬上就要黑了，這會兒離開，您到不家，天就黑了。”蕭玉琢笑著說道，“郎君知道了，又要怪我。不如住下吧？”

“住下？”楊氏瞪大眼，“你留我住下？”

蕭玉琢笑著點頭，“是啊，許久沒有去看母親了，明日我送舅母回去，也去看看母親。”

楊氏面上高興，雖然是景延年的舅母，可也畢竟只是舅母，景延年的親娘都沒住到這寬敞的宅子里來，就更沒機會了。

說不想住下來那是假的。可也害怕呀……萬一郡主是有別的想法，那豈不是有來無回了？

呸呸……郡主怎麼敢？以前咋咋呼呼的時候，還不敢真把自己怎麼樣呢！如今自己可是五品的誥命夫人！

“呃，那年兒晚上回來麼？”楊氏問道。

“回來呀，”蕭玉琢點頭，“晚膳時候就會回來，我告訴郎君，他陪舅母用晚膳？”

“那好！”楊氏這下放了心，一口答應下來。

蕭玉琢心大好。

留了人在垂花門等著，見了景延年就直接請他去陪楊氏用飯。

景延年倒是吃的小廚房吃上癮了，能趕回來的時候，頓頓不落的往這兒蹭飯。大廚房的廚娘都說，整日要閑死了。

今天沒人湊到臉前煩，可以的吃上一頓，讓后再備上一份“大禮”送給楊氏！

蕭玉琢想著，角都要翹到天上去。

珍饈滿桌，都是最喜歡的菜，一個人掃下去一大半。

扔下筷子，著飽足的肚子道：“將歌舞姬都上來，我要欣賞一番。”

“玉玉好生會啊。”測測的聲音突然冒出來。

蕭玉琢嚇了一跳，“郎、郎君？”

景延年掀簾子進來，一張俊臉，黑如鍋底，“我去陪舅母吃飯，了你這主人，何統？”

“我……我已經用過飯了！”蕭玉琢搖頭擺手。

景延年哼笑一聲，“不等夫君回來，就擅自用飯，玉玉心里還有夫君麼？”

玉玉這小名，喊在他口中，怎麼聽怎麼別扭。

蕭玉琢渾的皮疙瘩都被激了起來，“有話好好說。”

“你不但自己用飯，還要獨自欣賞歌舞啊？”景延年握住的手腕，近了似笑非笑的看著。

蕭玉琢搖頭，“不不，郎君來了，自然是要跟郎君一起看了！若是有郎君喜歡的，也好挑在邊伺候。”

景延年聞言，瞇眼看，“夫人好肚量。”

蕭玉琢呵呵一笑。

景延年自然沒有去跟楊氏一起吃飯，仗著蕭玉琢理虧，命的小廚房又準備了好幾道他最是喜歡的菜式，還非要親自洗手做羹，端上了一道湯來，才罷了。

蕭玉琢要看歌舞伎表演，倒是真的。即便景延年在這兒，也沒有耽擱。

景延年一面用飯，一面津津有味的看著。

歌多是漢人，舞姬卻胡人居多。

胡人量高挑，腰肢纖細，滿，挑起胡旋舞來，煞是好看。

隨著們腰間的輕紗搖擺旋轉，不勾了人的眼珠子，魂兒都要給們勾去了。

蕭玉琢盯著看了一會兒，忽覺臉上一熱，皺眉側臉，卻見景延年已經放了筷子，正目不轉睛的盯著看。

“你干什麼？”蕭玉琢防備的問道。

“好看麼？”景延年聲音低沉飽滿，甚是好聽。

蕭玉琢微微點頭。

“我也覺得好看。”景延年忽而一笑，彎將從坐榻上抱起。

蕭玉琢大驚，“你做什麼？”

景延年勾起角，深沉如海的眼眸，專注的讓人怦然心，“自然是做當做之事了。”

他將抱到里間，外頭歌舞聲，樂聲未停。

一屋子的丫鬟歌舞伎，這氣氛……還真是妙！

“出去！”蕭玉琢被放在床榻上，立即出踢打景延年。

景延年卻揚聲朝外吩咐，“聽見了麼？都出去。”

樂聲立時停下，歌舞聲也不聞了，只聽一陣腳步聲匆匆出了門。

“我你出去！”蕭玉琢在他目之下，只覺整張臉，整個人都是燙的。

景延年卻俯下來，抬手輕輕著的面頰，的下，的脖頸……又過前，解開了的腰間綢帶……

“我不爽……”蕭玉琢撒謊道。

景延年微微一笑，映著跳的燭，頗有些顛倒眾生的味道，“好好表現，我把香還給你。”

嗯？

蕭玉琢略微遲疑，兩人便已經坦誠相見了……

好吧，實力懸殊太大，現在已經由不得……

次日清晨，蕭玉琢醒來的時候，寬大的床榻上，已經只剩下一個人。

景延年折騰了許久，竟不覺得討厭，反而有種食髓知味的眷……回想起昨夜在他懷中，渾的樣子，的臉騰的就熱了起來。

惱怒的猛捶床榻，“沒想到不男人是用下半思考，人也會如此？”

“郡主醒了？”梅香守在門外，聽到了靜。

蕭玉琢深吸了兩口氣，拍著口對自己說，“一回生二回，功夫好還不用服嫖資，是我賺了……”

招呼丫鬟進來伺候，忽而想到昨夜景延年似乎對說過一句話。

“香回來了麼？”蕭玉琢忽而問道。

梅香一愣，癟搖頭，“沒有啊，倒是舅夫人，一大早的就爬起來，指使著丫鬟，問廚房要這要那呢！”

楊氏正頤指氣使的坐在榻上，一面丫鬟給捶腰，一面說了好幾樣在燒尾宴上吃過的點心，廚房給做了端來。

“這將軍府住著就是舒坦！”楊氏得意的輕哼。縱然家里也得了不的好東西，可是如何也不能與將軍府相比呀？

莫說比了，那本就是云泥之別。將軍府的客房尚如此敞亮舒服呢，主院當中，又該有怎樣的奢華？

楊氏皺眉，可惜了那郡主太霸道，竟將擋在了主院外頭，若不是昨天也能好生見識了一下主院形。

楊氏想著不由輕哼一聲，完全沒有意識到，這里郡主才是主母，主院本就是主母的地方，讓進不讓進，原本就是蕭玉琢的自由。

“年兒這妻呀……”不賢兩字就在邊打轉，不過是一時沒敢說出來。

“郡主到。”門外的小丫鬟請安后稟道。

楊氏連忙從榻上坐直了子，揮開了為捶按的丫鬟。

“剛剛還在想著郡主呢，郡主便來了！”楊氏起道。

蕭玉琢微微一笑，“哦？舅母想我什麼？”

“呃……郡主不是說，今日要同我一起去莊子上麼？”楊氏眼睛一轉，緩緩說道。

蕭玉琢點頭，“舅母可曾用了早膳？我還備了禮要送給舅母呢！”

楊氏瞪眼看，又上下看著邊的丫鬟，見們手中都未有東西，心下越發好奇，“郡主要送我什麼？”

梅香忍不住嘲弄的彎了彎角。

“舅母不用心急，到了莊子上自然就知道了。”

楊氏當下便不再擺譜，“將我要的點心都給我裝了籠屜，我要帶回家去。”

吃還不夠，走了還兜著，楊氏竟一點兒不覺得不好意思，大大咧咧的到真當這里是自己家了。

梅香氣的翻了個白眼。

蕭玉琢卻是笑了笑，“去吧，將昨日廚房新做的茯苓糕也給舅母裝上一些。”

楊氏狐疑的看著蕭玉琢，“郡主如今越發賢惠了！”

梅香聞言更氣，這是當面說郡主以前不夠賢惠的意思麼？

蕭玉琢微微一笑，“待舅母收拾打點好，咱們就出發。”

轉而去，楊氏好奇究竟要送給自己什麼，就沒有再多做磨蹭，匆匆裝了好些好吃的，還丫鬟給裝了昨日吃過的那種茶。

順便還將客房里的一套致白瓷茶碗，一個廣口細瓷瓶，兩幅字畫也打了包，這才滿意的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