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江貴人吃癟
看清他之前一直背不下來的那句是什麼之後,他又默默念誦了一遍,這回總算背下來了。
他這才抬起頭,「你是父皇封的貴人,見了本皇子怎麼不行禮?」
小紀子慢悠悠地領著人上來,剛到門外便聽見大皇子這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他這麼一笑,何福祿忙瞪了他一眼,小紀子毫不怵地回視他。
江貴人帶來的宮太監們都有些尷尬,原以為江貴人大剌剌地來見大皇子,是早就和大皇子通過氣的,沒想到只是一廂願。
把大皇子當表弟,大皇子卻把當皇上的貴人,一句怎麼不行禮徹底噎住了。
江貴人無可奈何,只得屈膝一福,「見過大皇子。」
大皇子頭也沒抬,只嗯了一聲。
小紀子一看便知他是故意針對江貴人的,他平日見著後宮嬪妃雖不殷勤,基本的禮數還是有的,從來不會如此傲慢。
何況江貴人還是先皇後母家的人,他本應更加禮敬。
「你來有什麼事?是父皇允許你來的嗎?」
江貴人起道:「不是,是我自己想來看看大皇子。我給大皇子帶了些擺設件,還有玩點心,都是從威遠侯府帶出來的。大皇子這裏十分簡素,那些擺設正好派的上用場。」
大皇子抬起頭,用一副看傻子的表看著,江貴人一臉茫然。
他那是什麼表?
還沒想明白,大皇子已看向門外的小紀子,見他抿笑便知道是他在弄鬼。
最後,他看向何福祿。
「何總管難道不知道父皇的規矩嗎?沒有經過父皇允準竟然把後宮嬪妃帶到東四所來,你是想找死嗎?」
何福祿嚇得躬了腰,「奴才不敢!別奴才自然不敢領江貴人去,可江貴人是大皇子的親表姐,奴才聽說大皇子得了皇上的特許可以去後宮,這才敢把人領來的!」
小紀子這才開口,「何總管不知道嗎?皇上只特許大皇子去摘星閣找昭貴人,讓昭貴人帶著大皇子讀書寫字,可沒讓大皇子去別的嬪妃那。何總管睜著眼睛看看,連昭貴人冊封后都沒敢擅自來東四所,你怎麼就敢把江貴人領來了呢?」
何福祿渾一抖擻,「你……」你剛才怎麼不說?
小紀子強忍著心中的得意沒讓自己笑出聲來,只是微微翹起的角出賣了他心中的計謀。
何福祿這才發覺自己可能攤上事了,忙進屋朝江貴人道:「貴人還是先請回去吧,沒有皇上的話,等閑嬪妃是不能輕易來東四所的!」
江貴人眉頭一蹙,「我是等閑嬪妃嗎?我可是先皇后的親侄,大皇子的親表姐!」
何福祿:「……」這親不親的不是你說了算,大皇子不認,你還算什麼親表姐?
他忙勸江貴人,「貴人,趕走吧,要是皇上知道了了不得,快走吧!」
江貴人不願地看著大皇子,「大皇子,我可是和你脈相連的親人,你為什麼不高興我來看你呢?放著自己的親人不親近,非要靠近那等狐小人,你可別被人騙了啊!」
大皇子一聽這話,立時抬起頭來。
眾人都聽出來江貴人說的是蘇儀,大皇子在宮中最親近的嬪妃就是蘇儀了。
也難怪,從前是伺候大皇子的人,把大皇子照顧得無微不至,又把他從一個淘氣憨玩的孩子教導願意好好讀書的人。
這樣的良師益友,大皇子不親近親近誰?
他對著江貴人臉一沉,「你說誰狐小人?!」
江貴人被他嚇了一跳,沒想到他小小年紀發起脾氣來這麼兇,正要開口,忽聽外頭傳來高奇壽的聲音。
「這裏出了什麼事,怎麼這麼多人?」
看到高奇壽親自過來,何福祿嚇得差點沒命,忙把頭低著站到一旁,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下去。
高奇壽蹙著眉頭,「皇上再三叮囑,不要人多打擾皇子們讀書,你們都當耳邊風麼?這麼多人圍在大皇子書房外頭做什麼?」
他在人群中一,小紀子朝邊上低著頭的頭烏一使眼,高奇壽會意地敲敲他的殼,「何公公,說你呢。你一個東四所的管事不好好維持東四所的清靜,弄這麼多人到大皇子這裏來做什麼?」
何福祿避無可避,苦著臉抬起頭來,笑得比哭還難看,「大總管,奴才以為大皇子得了特許,可以隨意和嬪妃們來往。這才允了江貴人來看大皇子,可不是故意來打擾大皇子讀書的啊!」
高奇壽裝作這才看見江貴人的樣子,「喲,原來是江貴人來看大皇子,怪不得這麼多人前呼後擁的。皇上允了江貴人來看大皇子也沒和奴才說一聲,奴才該提前準備才是。」
江貴人著頭皮道:「不是皇上允的,是我自己想來看大皇子。我是大皇子的表姐,難道來看看他都不麼?」
高奇壽眉梢一挑,「原來是江貴人自己來的啊……」
他的神沒什麼變化,江貴人心中暗鬆一口氣,心想大約沒事。
不想高奇壽給了小義子一個眼,小義子立刻抬手,「來人,把這個不尊聖意的何福祿押到慎刑司去,讓他知道知道什麼王法!」
江貴人心口一跳,何福祿早就跪了下去,「大總管饒命,大總管饒命啊!」
高奇壽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眼睛裏帶點冷,「可不是我不原諒你,這是皇上的意思,你要怪就怪你自己財迷心竅,怪得了誰呢?」
何福祿的本宮裏早有傳聞,管著整個宮裏的大總管高奇壽自然也知道,他一個眼神,小義子立刻上手在何福祿上搜了起來。
一串泛著幽的碧璽手釧很快被搜了出來,小義子把東西到高奇壽手裏,高奇壽看了看,抬頭朝江貴人一笑。
江貴人頓時暗道不好。
高奇壽道:「奴才眼拙,不過這件想必是江貴人的東西吧?奴才多告誡貴人一句,後宮里怎麼樣都,可這等手段使到皇子們邊,這是皇上萬萬容不得的。」
容不得?
那要怎麼樣?!
她的夫君雖然是個王爺,卻是個大字不識一個的糙漢,因為從小走丟,被狼奶大,眾人欺他、辱他、嘲笑他。她來了,就沒這事!管教下人,拳打極品親戚,她的男人,她寵著!可沒想到,她的糙漢夫君,除了不識字,在其他方面真是……驚為天人!
楚琳琅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與夫君和離。 畢竟在許多人眼中,她出身低微,見識淺薄,是攀上高枝的麻雀,本配不得風流倜儻的新貴重臣。既然能攀上這等高枝,又是一路苦熬,自然要牢掛枝頭。 如今,她入周家八載,一路扶持夫君寒窗苦讀,乃婦人勵志楷模。夫君年輕有爲,與她舉案齊眉,前途無量。膝下有七歲稚女,清靈可愛。婆婆更是爲人長者,寬和慈祥,家中的妾室也敬奉她這個正室,滿府上下,其樂融融。 不過也只有楚琳琅本人最清楚,以上都是屁! 二十四歲生辰那日大雪,楚琳琅拿着一紙休書,頂着丈夫“你莫要哭着回來求我”的嘲諷,在皚皚白雪中,形單影隻離開了經營八年的周家。 當她在馬車中默默搖着龜殼佔問前程時,馬車的簾子被人撩起,只見朝中專權跋扈的“佞臣”——與她私怨甚深,冷意十足的司徒晟,正在飛絮飄雪中揚着劍眉與她策馬同行。 楚琳琅深吸一口氣:這廝有多記仇?頂着大雪來看她的笑話? 她不知道,司徒晟等這一日,已經等得太久了……
為了活命,我爬上龍床。皇上不喜,但念在肌膚之親,勉強保了我一條性命。他每回瞧我,都是冷冷淡淡,嘲弄地斥一聲“蠢死了。”我垂頭不語,謹記自己的身份,從不僭越。堂堂九五至尊,又怎會在意低賤的宮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