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楚月苒抬頭深呼吸一口，裹了上的狐皮大氅往外走。

想著，今兒也沒什麼要的事啊。

玉簪道：「無甚要事，只是奴婢找不到您，心下著急。」

回頭看了一眼庫房的方向，玉簪問道：「二小姐還在為布匹的事發愁呢？」

「那是送給淑華姐姐的，話都說出去了，淑華姐姐那兒高高興興等著呢，總不好失。」

「那如今……」

「無礙，我自有辦法。」

這事兒怎麼著都得查明白，雖說這麼明顯，總像是有人挖了個陷阱在等著往裏面跳的樣子。

風吹得臉皮生疼，楚月苒又去了白氏那裏，與周嬤嬤說道了幾句，便凈等著了。

余後幾日，不是待在屋子裏看書，便是去庫房裏研究那匹暈染了的布，不僅外頭的人不知道在做什麼，連玉簪也看不。

白氏聽了也是擔心：「不過一匹布，淑華不會真的怪，你多勸著些，這孩子較真兒。」

「夫人，不如讓奴婢帶小姐出去逛逛吧，聽聞城東頭新來了個雜耍，耍的可好！」

玉簪好玩，這上京城中有什麼好玩的好吃的，沒人比更知道。

「你啊，到底是自己想出去玩兒，還是真的想帶小姐散心啊，看來這幾日是給你悶壞了。」

白氏和善，從來不與下人紅眼，玉簪又像個孩子，主僕二人慣是親近。

「都有都有，教夫人看穿了，怪不好意思的。」玉簪說著，臉卻分毫未紅，只呲著牙，嘻嘻地笑著。

最後白氏到底是允了：「苒苒來上京不久，也沒好好看過，正好借這個機會，你帶著好好逛逛，只一點，注意著時間。」

玉簪眼前一亮，笑的像個黃鸝鳥兒：「知道了！謝夫人！奴婢這就去找二小姐！」

話音還未落，人就已經飛奔了出去，明黃的影倒真像個嘰嘰喳喳停不下來的黃鸝鳥兒，著背影，白氏只無奈地笑著。

楚月苒也樂得高興，出府，自然有的事。qδ

城東頭的雜耍並不興趣，那裏老張頭的裁鋪子才是最興趣的，前世也曾有一珍的裳染了紅，府上紅最好的下人都無能為力，偏老張頭懂得。

幾天的功夫，那裳便煥彩如新。

想來，正是這個時候開業的沒錯。

這麼珍貴的布匹，可不能就這麼浪費了。

於是拿上布，主僕二人便出門了。

「今日天氣好，二小姐多逛逛，也能散散心。」

玉簪以為楚月苒是因為布匹之事鬱結於心，悶悶不樂呢。

這上京城真真是熱鬧的，方才一踏進市集，賣聲便此起彼伏，這道路兩旁的小販吆喝著，道路中央還時不時地有雜耍的扔著火走過，幾匹馬從巷東頭一路疾馳過來，驚的推車的水果小販掉了一籮筐的橘子，倒是那扔火的雜耍，幾下躥跳著靈活躲開，上的火苗又躥了躥，惹得玉簪連連好，還扔了幾個銅板給那雜耍。

路上人人，正值正午，頭頂上太明晃晃地照眼睛，倒是不冷了。

楚月苒有些不住，便將上礙事的大氅下來給了玉簪，方，便被路邊的糖人吸引了注意力。

幾隻姿勢不同的兔子活靈活現地杵在那裏，在日下泛著人的澤。

記得，前世也有人替買過糖人，那笑意還很鮮活地存在於的腦海中：

「你啊，倒像個孩子，凈喜歡這些孩子氣的東西。」

「孩子氣又如何，我也不過才十五。」

「是個孩子，我便寵著，你若是喜歡，便在家中支個攤，我學著做糖人，日日做與你吃，你別吃膩才好……」

有些紛雜的影像驀然出現在腦海中，猝不及防。

楚月苒站在那裏，並未發現一匹馬正朝疾馳而來。

等到玉簪手舉著兩個糖人笑著回頭時，已經來不及了。

「啊——」

一聲尖劃破市集上空，楚月苒再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倒在地上，旁有菜包子的香味，下乎乎的，還熱乎著……

偏頭，便撞進了一雙清帶著森森寒意的眸子。

他的手，還放在的腰間，纖長的手指因為用力關節泛著白，力道是那樣的穩。

甚至，覺得有些。

「你不起來，還要這樣看多久？」

上挑的眸微微瞇起來，帶著危險的氣息。

楚月苒這才回神，手腳並用地爬起來，飛快整理好儀容，接著便是行禮：「參見寧王……」

「噓！」

還未屈膝，手腕便被人抓住，一力道將抬了起來。

連錦程另一隻手著食指：「這裏人多眼雜，不必多言。你若想謝我，今後走路多長眼睛。」

真是人說的好話。

玉簪急匆匆地跑過來，手上的兩個糖人毫髮未傷，連一灰塵也沒有沾上。

「二小姐，你沒事吧，方才嚇死奴婢了！」

連錦程這才將視線從上移開，看向那兩個糖人，角微勾：「想不到二小姐這麼喜歡孩子氣的東西。」

從玉簪手裏搶過一支糖人，連錦程揚了揚，炫耀似的看著：「拿走了，謝禮。」

就當此事翻篇了。

無人知道寧王連錦程方才在路邊救下了丞相府二小姐，更無人知道這兩人到底是誰，有何集。

只是看著前頭那人雖行事低調，上的錦服卻綉著金紋線，定不是尋常人家的公子。

再看看楚月苒……

玉簪將大氅給圍上，風吹過來，楚月苒將臉埋進大氅的白里，手中抓著另一個糖人，匆匆走了。

只是方才那句話，卻一直在耳邊響。

「二小姐，你怎麼心神不寧的？」玉簪跟著，小心翼翼地問。

心神不寧……

只因為方才那句話。

八相似的話，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楚月苒眉頭皺，這一世，許多事都不是原來的走向了，難道是因為的重生導致了這些變化的發生嗎？

越來越不著頭腦了。

寧王……

連錦程……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