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佛堂的香燭味道遠遠地就傳了出來。
楚月苒很不喜歡,掩著鼻子微微皺起眉頭來。
想來是楚老太太剛拜完佛,香燭的味道很濃郁,嗆的咳嗽了幾聲。
「今日這禮佛的味道怎麼這麼濃,往日也沒見得……」
玉簪附耳悄聲道:「寧王殿下來了,說是得了查江南貪墨案子的差事,要找相爺商議。晌午的時候便來了,一直沒走呢,老太太禮佛的時間便遲了些,正趕上小姐們下學。」
寧王?江南貪墨案子?
楚月苒眉頭蹙,這件事在腦海里卻是沒有什麼印象了。
只是腦海里劃過寧王那雙上挑的眸……
幾人見了禮,於楚老太太兩旁分別坐下。
「這是今兒一早讓人採的水泡的茶,你們方才下學回來,喝點茶,醒醒腦。」
楚月苒回過神來,書匣子放在腳下,端正了姿態先喝茶。
說著,楚老太太隨即又問:「祚兒,今日在學堂上學的如何,都學到了什麼,說與祖母聽聽。」
祚兒便連忙起,拱手作揖行了禮,規規矩矩地答道:「回祖母的話,孫兒學了幾句詩文,嘗矜絕代,復恃傾城姿。說的是子有著傾國傾城之姿,容貌艷麗。」
他這句詩背的流暢,倒是記得清楚。
楚月苒嗤笑了一聲,沒理會。
夫子的學堂,裏面多半都是府上眷,今日教的偏又是形容子容貌姣好的詩句,祚兒特意提起這句詩,無非就是想告訴楚老太太,你看,我在學堂里學到的,都是些姑娘家的東西,真是憋屈。
要知道,祚兒還沒有回過自己的院子裏,不可能是賈玉娘提前教的。
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心計,可是了不得。
楚老太太自然也想到了這裏,但國子監名額一事已然被白氏給出去了,也無可奈何,只是更心疼了祚兒一點。
一旁的楚樂微瞧著祚兒,心裏便覺不痛快,提醒道:「祚兒今日上課時走神,還被夫子罰了戒尺呢!」
楚老太太聽了大吃一驚,連忙招呼著祚兒向前,抓了祚兒的手起來:「果真?」
待看清楚了祚兒手上殘留著的戒尺印記,不有「嘶」了一聲道:「這夫子,真下得了手……」
卻沒第一時間去問祚兒不認真上課的事,竟是心疼在先。
楚月苒撇了撇,不屑一顧。
這般溺,料想這祚兒也不了什麼大事。
誰知楚嫣然又道:「還不是苒妹妹,本來夫子都已經要從輕罰了,苒妹妹非要湊上前去,說什麼玉不琢不,竟是著夫子罰了祚兒幾個手板心!」
楚樂微不服:「分明是他自己有錯在先,小小年紀不學好……」
「那好歹也是苒妹妹的親弟弟,是連著親的,祚兒不過是年紀小了些,苒妹妹也真是狠心,何必這樣嚴苛呢!」
楚嫣然一句話打斷:「跟一個小孩子計較,也虧得苒妹妹不心疼!」
「心疼什麼?」
本來沒想說話的,楚嫣然非要自己上趕著找不痛快,楚月苒站起來,著祚兒道:「去了學堂就是學習的,若真是心疼他,便更應該督促他學習。小不懲則大計,小的時候不加以管教,就喜歡撒謊逃避懲罰,大了還了得?」
看向楚老太太,端著子道:「就祚兒這樣的學習態度還想進國子監,國子監里的那可都是嫡親的尊貴,一個比一個進取,幸而沒去,若是在國子監,丟的可就不是祚兒的臉,而是我們丞相府的臉了!」
楚月苒說話說的狠厲,毫不留面,直視著楚老太太,也是在給力,且話語中毫挑不出錯來,甚至還有指責楚老太太包庇溺之意。
一句話,讓楚老太太這個臺階無法再下,只得冷下臉來道:「你姐姐說的對,犯了錯理應罰,今後可不許再這樣了,你可知道?」
祚兒咬咬牙後退幾步,行禮道:「是,祖母,祚兒知錯了。」
傍晚的風有些涼,暮西沉,日已經泛了黃,楚月苒上了一天的課累得很,剛想回去休息,便瞧著楚沁沁不知道跟楚嫣然說了什麼,著急忙慌地就往外面跑。
當真是提著擺一路小跑出去的,楚嫣然還很警惕地回頭看了一眼,隨後快步離去。
楚月苒停住了腳步,這兩人在計劃什麼?
這樣明顯,覺得會跟上去?
偏不。
楚月苒回,帶著玉簪繼續往自己的院子裏走。只是的院子較遠些,還需費些時間。
而另一邊,楚沁沁著急忙慌地跑去了花園,方才琉兒來說,寧王此時正在花園,與相爺聊完了事,就要走了。
楚沁沁按捺不住了,那可是寧王!
先帝第九子,深得聖上與太后信任的寧王!
從未見過,但聽聞寧王雖為男兒,卻是胎骨相,生的極,一雙眸上京城多名門貴為之傾倒。
今日他竟來了府上!多好的機會!
若是能攀附上寧王,那這一輩子便足夠了!
來到花園前,楚沁沁匆匆整理著自己的儀容,將腦海中想好的相遇方式演練了好些遍,這才端著手走了進去。
連錦程正坐在花園的亭子裏,不知是在等誰,視線看著那些剛冒出花骨朵的花叢,出神。
一眾奼紫嫣紅的花叢中,他坐在亭子中央,微微斜靠著,一白稱的人乾淨如斯、髮如瀑,纖長的手指著扇尾,微微晃著,帶著風,吹著髮飄,好像要把人的魂兒給吸走似的。
楚沁沁呼吸驟然加速,心中提了一口氣,張的手都在抖。
緩步走進亭子裏,連錦程旁的侍衛提著劍,看了一眼。
「見過寧王殿下。」
連錦程擺了擺手,示意侍衛退下,瞧著楚沁沁微微瞇眼:「你是?」
「我母親是廣寧江氏。」
江氏門第雖不及白氏,但在廣寧也是有名的商賈之家,上京城中提起,還是有些名的。
連錦程這才知道,原來上趕著跑到自己眼前來的,是丞相府二房之。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