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走過晌午,繡藝考場當中有大半都了繡品。陸金枝也終于完了,看著自己面前的繡品,眼里泛出驚喜。
超常發揮了!
這些天在家中埋頭苦練,一直都無法模仿出那小繡品的針腳和風格,沒想到這次復試居然運氣極好地模仿出來了!
這樣一來,初選的就可以填補上了。
念及此,陸金枝怔了怔因為專注刺繡變得有些凌的發,將繡品從繡架上拆下,起送到主考臺前。
繡坊坊主看著臉上還未褪去的喜,心想這丫頭難道又有突破?
如此想著,心中也多了一分期待,從副考手里接過繡布攤開后,眉頭立刻大大皺了起來。
怎麼沒有進步,反而退步了?
在高興什麼?
難道……
繡坊坊主目微凝,臉上笑容收斂,開始仔仔細細檢查這面繡品。
陸金枝見繡坊坊主如此慎重的模樣,心中忐忑,更多的卻是自信,已經模仿出那種獨特的針腳,即便面前的人是繡坊坊主,也有自信瞞過!
而此時此刻,繡坊坊主的心卻落了下去。
錯了,這個針腳錯了…這里也有幾針繡得糙,又或者說…不是糙,而是這丫頭的水平只能模仿到這種程度。
相比于初選那完無缺的小繡品,眼前這面刺繡雖然用的是同樣的針腳,但……假的終究是假的,永遠也不了真。
“能模仿出那繡品的針腳,足以證明這丫頭天賦不錯,可偏偏不走正道,非要學那狗之輩!”
繡坊坊主心中生氣,又覺得可惜,而后又生出另一種想法。
莫非這陸金枝和陸云卿跟的是同一個繡藝師傅,臨初選前,那師傅分別拿了繡品給自己兩位徒兒,繼而才會兩人繡品風格針腳都一樣的形。
繡藝師傅,修藝不修德行,大抵也是野路子,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繡坊坊主越想越覺得真相就是如此,不過天生謹慎,思來想去還是留了一分心思,與副考小聲流一番后,給出“待定”的評價。
副考從桌下出一面寫有“待定”的木牌,心下慨,這還是復試所有考場中,第一個給出待定的。不過坊主講過來龍去脈后,他也覺得這樣最合適不過,隨后將木牌給了陸金枝,說道:“回去好生保管,復試結束后公布榜文,自會知曉接過。”
陸金枝呆呆地接過木牌,也不知道是怎麼離開考院的。
都超常發揮出比平時還要高的繡藝水平,怎麼會是待定?!
難道是那繡坊坊主看出了什麼?
陸金枝臉微白,喃喃道:“不會的,若真是看出來,那就不是待定,而是直接不通過了。”
陸金枝著木牌回到了宅院,陸銀看到后立刻大笑出聲:“哈哈!大姐你怎麼是待定啊?當初我去找你借繡品,你還藏著掖著不讓我呢!現世報來了吧?這就……風水流轉!”
陸金枝本就心抑郁,哪里得了如此譏諷,直接沖上去狠狠扇了陸銀一掌,氣得聲音都變得尖細:“我是你長姐,你居然敢如此跟你長姐說話,還不長尊卑?!”
“啊!”
陸銀被扇得尖后退,白皙的臉蛋兒泛出通紅的掌印,火辣辣的疼。
“我的臉!”
陸銀指尖抖得了被打的面頰,輕,眼中泛出委屈憤怒的淚水。
“銀,我……”
陸金枝冷靜下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看著妹妹泫然泣的模樣,正要為自己辯解兩句,卻見陸銀眼神忽然變得狠毒,二話不說張牙舞爪地沖過來,用指甲在陸金枝狠狠出一道痕。
陸金枝臉上一陣生疼,看到指尖上的鮮,立刻瘋了。
“陸銀,我要殺了你!”
“哎喲!兩位姑娘別打了,這何統啊!”
“快來人勸架!”
“……”
一時間,院熱鬧極了。
“小姐,您不出去看看麼?”
陸云卿屋,定春趴在窗前看到院兩位小姐扭打一團,忍不住捂笑。
楊氏的這兩個兒,平日里沒欺負下人,也沒欺負過,如今見們兩個狗咬狗,恨不得去點兩鞭炮。
陸云卿正在一件襦襟上繡著厚厚的繡面,聽見定春的聲音,頭也不抬地說道:“現在出去勸架,只會為老太爺的出氣筒,回頭等老太爺問起來,你就說我不適,正在小憩呢,沒聽到外面的聲音。”
“知道了,小姐。”
陸云卿沒有出去,住在對門的陸冬兒同樣也沒有任何靜。
是三品考生,而今日第七批里的名額卻依然沒有。
三品考生足有八百三十多名,前面七批安排滿額不過七百九十八名,還有一點三品考生的尾被安排進了第八批,與一二品考生混考。
赴考之日,就在明天!
只想平心靜氣,為明日赴考做準備,陸金枝與陸銀與雖是同母所生,但跟這兩人可沒有什麼,甚至跟楊氏也只是算計居多,可沒什麼時間管這兩人的閑事。
陸金枝和陸銀扭打不久,就被趕回來的老管家強行分開,各自回房閉目不出了。
這期間,老管家自始至終都沒看到老太爺出面。
他忍不住找到老仆詢問,卻見老仆態度冷淡地笑了笑,“您打聽那麼多做什麼?老爺去忙鋪子生意了。”
老管家點點頭轉離開,心中的預卻是越發不妙。
他才剛剛從鋪子那邊回來,老太爺本不在那,這個時間都快接近天黑了,老太爺能去哪兒呢?
此時此刻,繡坊門外的一間茶樓,老太爺和楊氏相對而坐。
“父親,媳婦已經打探清楚了,三丫頭明日赴考,畫考安排在上半日,繡考在下半日。”
楊氏說完,老太爺眉頭微蹙,低聲道:“聽你所言,有貴人相助,與文試掛鉤的畫考自是無虞,那繡考你又要如何阻止三丫頭通過?難不你還能找到繡坊坊主的路子?”
“父親說笑了,坊主是何等人,又豈會幫我舞弊?好在,我們運氣不錯。”
楊氏搖頭一笑,旋即目輕閃,說道:“我已打聽清了,明日繡坊有貴客要接見,坊主親自陪同,前去學府監考的不是坊主,而是的大徒弟,繡坊的副坊主,徐婉兒。”
話至此,老太爺已全然明白了,眉頭舒展開來。
恰在這時,空無一人的茶館二樓上來一人,正是穿著便服,面容稍作掩飾的徐婉兒。
“說曹,曹就到了。”
楊氏起相迎,滿是恭維地笑道:“早就聽說繡坊坊主的大徒弟,不僅繡藝湛,盡得坊主真傳,還是陸州城出了名兒的貌,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夫人謬贊了。”
徐婉兒微微一下,徑直落座,看到老太爺也只是下微點,神態相當高傲。
不過,的確有高傲的資本,年紀輕輕就為家繡坊的副坊主,乃是有職在的頂級繡娘,比起平頭百姓自然高人一等。
老太爺見狀毫不惱,只呵呵笑道:“恕老夫直言,如徐姑娘這般地位尊崇之人,應該不缺錢才是,怎會應下此事?”
聽得此言,徐婉兒眼里掠過一不喜,淡淡道:“我行事,自有我的道理,陸老太爺不嫌自己問得太多了嗎?”
本來以的地位,阿諛奉承的人多的是,自不會缺錢。可師父的任期將至,聽說會被調往京城,下一任坊主的人選定會讓師父舉薦,想要在師父面前留個好印象,當然就得裝一裝。
可為了坊主的位置,該打點的還是要打點的,沒錢行不通。楊氏給的錢太多了,值得為此冒一次險。
老太爺聞言臉微變,旋即告罪笑道:“呵呵,是老夫唐突了。”
其心里卻是一陣不舒服,這徐婉兒,好大的架子。
“徐坊主,時候不早了,我看我們還是早點談完正事各自回去才好。”
楊氏將話題掰回了正道,徐婉兒聞言目一閃,直接問道:“不知道二位想要讓明日哪位考生落榜?丑話說在前頭,我并不知明日考生安排,若是你們想要對付的人不在明日復試的名單中,錢我可不會退。”
“這一點請坊主放心。”
楊氏將一張紙條放在桌上,推到徐婉兒面前。
“五十號,陸云卿。”
徐婉兒定睛一看,立刻想起這個人是誰,其神態立刻出一輕松,“原來是,我有點印象。陸夫人放心,此事簡單,等我好消息便是。”
“哦?”
楊氏微愣,沒想到徐婉兒答應得如此爽快。
興許是楊氏給的錢起了作用,徐婉兒笑著好心補充道:“其實就是夫人您不來,這陸云卿也一定過不了復試。早在初選的時候,就被差點刷下來,若非我小師妹多,夫人您也就不用走這一趟了。”
“是麼……”
楊氏附和著笑了一聲,總覺得事有些不對勁。
陸云卿能通過初選,的繡藝定不是前兩月看到的那般,定是藏拙了,怎麼在徐婉兒眼里如此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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