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昭麟在第二裂口營地停留了三日,等到沸騰的力量初步平息,不易被看出端倪來,才告辭離去。
丘里若風也沒有多留,與緣昭麟一同打道回府,知道陸云卿的份后,他心中雖然能理解陸云卿,卻也不可避免帶來一隔閡。
這其中有出兩界的,也有地位懸殊造的。
陸云卿沒有挽留,他人的想法自己也做不了主,更對丘里若風除了一點朋友誼,也沒有別的,還不至于放在心上。
第四天,司烈氏收到陸云卿的傳信提前趕回來,之后和陸云卿出去一趟,回來后一修為暴漲至神藏后期,那一火道能量隔著老遠,都能到一灼燒。
有他鎮守營地,陸云卿總算能開,與莫臨說過一聲后,誰也沒驚,帶著人皮燈籠獨自上路。
人皮燈籠詭異,從當初差點殺了黃礱就能看出其可怕,不過其在陸云卿邊倒是安安靜靜,除了那出的紅,就跟一個普通的燈籠一樣,一路上都沒有弄出什麼靜來。
神藏以來,一人趕路的速度何等之快,快若玄,兩日不到便從第二裂口來到霄城門下。
魔災頻發,霄城戒備正嚴,每一個陌生面孔城都會到查問,陸云卿還不想跟幾大氏族這麼早就面,趁夜翻過城墻,城墻上守備森嚴,但境界擺在哪里,還遠不能發現的蹤跡。
城之后,陸云卿輕車路,直往皇家園林而去。
可在剛剛踏園林地界百米之,陸云卿背心忽然一燙,竟是生出一灼燒之。
眉頭一蹙,抬眸看到面前出現一道黑門戶,二話不說進其中消失不見。
就在消失在黑門戶的同時,霄城虛空當中掠過一抹晦的黑,繞城一圈無果后,才消散不見。
汩汩泉水流淌的聲音傳耳中,陸云卿驀地睜開雙眼,看到落座于亭前的金冠青年,一如從前。
可,已經不是那個戰戰兢兢,艱難求存的云麓了。
“你此次沖了。”
金冠青年抬眸,輕聲開口,話中卻無責怪之意,“你的來意,我大概知曉,過來坐吧。”
“多謝前輩。”
陸云卿解下人皮燈籠,提過來坐下,將燈籠放在腳邊,“只是晚輩愚鈍,不明白前輩所說的沖指什麼?”
“你向我走來之時,難道就不曾察覺到什麼?”
金冠青年替陸云卿倒了一杯茶,“你手里的燈籠本來應該在皇宮,是誰給你的?”
陸云卿下意識想到后背的灼燒,思維很快被金冠青年這句話,“前輩的意思是,這燈籠能引起魔皇的察覺?”
金冠青年微微頷首,“你大概還不知道,此寶的由來,給你的那人大概也不知,才會如此膽大妄為。此從皇宮出來的那一刻,你應該就被盯上了。”
陸云卿心中頓時升起一片寒意,“前輩,是晚輩的不是,晚輩當年曾經見過此的仿品,可以用來穩固空間,所以才從司蒙雎前輩手里借來,卻不知該如何使用,這才……”
“這才過來找我?”
金冠青年道出了后半句,坦然笑道:“這麼說來,你應該猜到我的份了。”
陸云卿垂下眼眸,“除了司蒙氏,晚輩想不出皇室還有誰能如此神通廣大,鎮一方安寧了。”
“神通廣大?”
金冠青年自嘲地笑了,“我若是如你所說的那般,也就不至于連都被強占了去,只能躲在此地茍活了。”.biqugé
陸云卿抿了抿,“前輩何必妄自菲薄,連人主都拿妖魔沒有辦法,您能在妖魔第二次復蘇的時候,保全大部分人族,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用不著安我。”
金冠擺擺手道:“還是說回正事,雎兒的確是天驕奇才,為人又低調忍,擅長藏拙,他能達到如今的境界,我毫不意外。只是這人皮燈籠,一直都留在歷代司蒙氏的手里,他這次用,的確是魯莽。
你能一路平安地帶這個東西過來,已經是天大的運氣。”
陸云卿沉默地點了點頭,卻也知道是因為司蒙雎對太過信任,才能如此放手。
“你既然知道此的作用,我也不贅述,這燈籠上的皮,并非人皮。”
金冠青年嗓音微沉,“而是第一任魔皇的皮。”
陸云卿悚然一驚,“魔皇?”
“不錯,相傳魔皇當年被人主打得只剩下了一張皮,后來就被做了這頂人皮燈籠。魔皇死去了無數年,這燈籠仍然兇悍,保留了當初魔皇的天賦特。”
金冠青年仿佛回到了人主領袖人族的鼎盛時期,語氣滄桑,“第一任魔皇,天賦是控制,他能將所有人都變了木偶,聽他號令行事。
一開始人主不明白他的能力,吃了大虧。人族折損了許多中流砥柱,人主恨極了它,就將它制了反過來對付妖魔的寶,那時候燈籠在人主手里,是用來抓捕妖魔的。
將魔皇制造傀儡的能力,對向了妖魔。后來人主失蹤,燈籠留給了林家世代守護,卻只剩下了穩固空間的能力,誰也沒辦法重現燈籠縱妖魔的特。
再后來,林家勵圖治,為了大荒界的領袖,第二次妖魔復蘇死傷無數,終究不敵,死的死,逃的逃,不得不拋棄原來的姓氏,創姓司蒙,其他各族也改變姓氏,混淆視聽,讓妖魔找不到對付的目標。”
司蒙氏眼睛瞇起,“我小心再小心,然而還是小看了第二任魔皇,不慎被奪去了。好在,我準備了底牌,假死讓魔皇放松警惕,反過來奪了它的!”
陸云卿眼眸微瞠,打量著面前的青年模樣,這次是真的震驚了。
難怪司蒙氏給他的覺十分沉,偶爾顯出的氣息更似妖魔。
司蒙氏看到陸云卿的反應,表卻更加自嘲,“我不如人主,人主輝煌時,能將魔皇踩在腳下肆意,而我……只能拼命去維持一個相對優勢的局面,甚至……稱不上是優勢。”
“前輩,您的修為或許不如人主,但您的勇氣,魄力,晚輩自以為您毫不下于人主!”
陸云卿語氣堅定,眸湛然,“人主是厲害,可的心境未必有您好,在看到某種絕后,想到是逃避,而您卻是迎難而上,用命去為人主拼一個未來!您不愧于人族領袖的份!”
司蒙氏愣住了,愣了許久。
他沒想到,陸云卿能道出如此驚人之言。
良久,他回過神來,笑容親切了許多,“你這話,若是落到外面人主擁躉的耳中,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陸云卿眨了眨眼,“只是一句公道話,晚輩可不敢否認人主的功績。”
“你啊……”
司蒙氏指著陸云卿搖頭笑了片刻,在虛空畫出一道印訣映陸云卿識海,“這便是人主留下來的控制法門,掌握第一層,就能穩固空間,在虛空自由穿梭,并且隔絕妖魔知到這頂燈籠。若能掌握第二層,縱妖魔的傀儡特也會被釋放。
不過自從人主離開后,再無人掌握第二層了。”
“多謝前輩賜法!”
陸云卿起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接著道:“除了人皮燈籠,晚輩還有一事相求。不知四王爺,司蒙烈火的傳人,是否在此?”
司蒙氏詫異不已,“你倒是消息靈通,也是雎兒告訴你的?”
“并非,是晚輩猜測。”
陸云卿語調平穩地說起菀城之戰,“……化名烈火地四王在與假扮司蒙氏的第一悍將手戰死,又不見魔槍火,晚輩思來想去,也就只有您這里能藏人了。”
司蒙氏沒有否認,眉頭卻蹙了起來:“你說當今的司蒙氏是第一悍將?”
陸云卿一怔,直言道:“不錯,前輩有何疑慮?”
“當年我與魔皇玉石俱焚,繼承大統的乃是我的長子。”
司蒙氏這句話說出,陸云卿立刻明白了什麼,臉神微凝,“前輩或許不知,這次妖魔復蘇產生了與以往截然不同的變化,不僅是第一悍將,魔皇的嫡系力量都會奪舍之法,且不容易被人察覺。
魔槍氏族也是因此而覆滅,早早就被妖魔鳩占鵲巢了。”
“這樣麼……”
司蒙氏面沉如水,眸間出凝重之意,“第二任魔皇的被我鎮在此,而我當年已經破碎了自己的,即便它還存活,也只會是殘魂。
要麼……這殘魂沉睡后蘇醒痊愈,并且變得更強;要麼……”
司蒙氏族臉漸漸有些難看。
“第三任魔皇麼……”
陸云卿喃喃自語,明白司蒙氏的,與其對付一個完全未知的第三任魔皇,更愿意對付那個已經清了底細,重新復蘇的第二任魔皇。
“前輩稍安勿躁,菀城一戰,我們剪除了大半魔皇的嫡系力量,我正計劃牽引大道世界,盡力恢復人族昔日修煉景。”
陸云卿語氣鄭重,“眼下雖無法做到人主那一步,但初步效果已經得到驗證,這也是晚輩向您借那三人的目的。
人族與妖魔之間是長久戰,更不是一個人的戰爭,是天下萬民的戰爭,唯有整個人族變得更強,才有勝利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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