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庭院裏,小雨下得淅淅瀝瀝,一個著彈墨長的子佇立雨檐下,一雙幽沉的眸子凝著檐外的雨滴,分明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可是眉間卻已經斂去了稚氣,眼神平靜而又深沉。
邊關正在征戰,朝廷裏面還如此鬥,想起自己上一世為了慕容宸征戰沙場,就如同如今楚庭玉如此為朝廷賣命一般,像是個笑話。
「小姐,你要的芙蓉花備好了。」
楚玉收回了神思,「嗯,先拿到小廚房去清洗乾淨吧。對了,母親可是睡下了?」
「夫人這幾日嗜睡,方才明兒已經服侍夫人睡下了。許是因為佩戴了安神香的緣故,所以這幾日夫人睡得格外酣暢。」
「安神香?」
「嗯,聽說還是夫人的母親專程送來的,說是有利於夫人腹中胎兒。」
楚玉這才放心,隨後與落梅一起去了小廚房。
蘇氏如今懷了孕,每日都是吃些大補的東西,楚玉怕膩,索就親自手做芙蓉餅準備送去給蘇氏消消膩味,等蘇氏睡醒,這芙蓉餅正好,蘇氏也能嘗個新鮮。
不過今日還要去容謹那兒幫他葯浴治療,便只讓明兒把做好的芙蓉餅送去給了蘇氏。
可是沒想到,回來的時候整個將軍府便了一鍋粥。
「三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出事了!」
一個年紀稍大的媽子拉著楚玉焦急道,「你快去槿蘭院看看吧,老太君正怒呢!」
楚玉當即趕去了槿蘭院,還沒進屋,就聽見丫鬟伏在地上搭搭的聲音:「老太太,夫人自下午用過糕點后便腹痛不止,奴婢想是夫人吃壞了肚子,正想著夫人去休息,未想看那座椅上流了一灘跡……」
「奴婢實在是害怕得急了,這才驚了老太太。」
老太君一時急得不行,這孕婦見不用想也知是怎麼回事,「你們這群孽障,怎麼照看夫人的!哎喲,我的孫子啊,這可怎麼好啊……」
桂嬤嬤忙扶住老太君,「老太太先別著急,大夫已經進去瞧了,夫人福澤深厚,定然不會有事的。」
楚玉連忙進去,見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來齊全了,若貿然衝進去看蘇氏也並不好,便先給老太君欠了欠:「祖母,母親……」
這時大夫卻提著藥箱出來了。
老太君急忙拉住那大夫問道:「大夫,我兒媳怎麼樣了?」昏黃的眼中尤帶淚花。
那大夫了額上的汗,實話道:「夫人的況很不穩,雖用藥止住了出癥狀,但還需服過湯藥后才能斷定況。」
又顧自疑道:「不過我常來為夫人號脈,夫人的脈象之前都沒有任何異常,胎兒也很是健康,怎麼會出現這種況?」
此話一出,滿室皆驚,各自狐疑起來。
蘇氏的脈象如何楚玉是最清楚不過的了,本不會無緣無故出這種事,除非是——有人謀害!
老太君也約猜到了什麼,然蘇氏況急,且家醜不可外揚,只能先讓幾個丫鬟帶著大夫下去煎藥去了。
大夫一走,屋裏竟也沒有誰敢說話了。
眾人都知道老太太對蘇氏肚裏的這一胎有多麼看重,若真是被人所害,那老太太定然是掘地三尺也要挖出真兇的。
桂嬤嬤忽而想起了什麼事,對著跪在地上的小丫鬟問道:「你說夫人是在用過糕點后才開始腹痛不止的,是什麼糕點?」
這麼一說老太君也警惕起來,冷冷地看著那丫鬟,眼神中彷彿是在說如若說謊便不會饒過一般。眾人還從未見老太君這副模樣,心下都不了。
那小丫鬟略微思索了一下,又看了看楚玉,這才道:「是三小姐送來的芙蓉餅。」
「你胡說,我家小姐怎麼可能害夫人呢!」落梅忍不住道。
楚玉沉眸,道:「祖母,芙蓉餅是孫親手所做,絕不會有問題。再者,又怎麼會有兒去害自己的親生母親?」
老太君點了點頭,可是面並未緩和下來。
「那,這芙蓉餅可曾經過他人之手?」桂嬤嬤疑心道。
「……是明兒!」落梅忽然驚異道,「小姐那時是讓夫人邊的明兒將芙蓉餅端過去的!」
老太君臉頓時變得極為沉,「讓過來!」
「老太太,明兒正在房裏照顧夫人呢,我看這丫頭方才急得火急火燎的,眼淚水不住的流,應當不是……」
「桂嬤嬤,知人知面不知心,誰又知道是不是早就被哪個人收買了,才做出這等下作事來?」
李氏卻在一旁堵了桂嬤嬤的話,眼神還似有若無地瞟了周氏等人一眼。
上次楚黛蕓不也一樣害了兒麼,這兩母就沒一個是好東西!
桂嬤嬤被截了話,只能急急將明兒召出,臉上猶有淚痕,應是哭得狠了,眼睛都腫的只剩一條線了。
楚玉心急,趁著老太君問話的空檔藉著擔心的由頭進去瞧蘇氏去了,蘇氏蒼白著一張臉躺在床上,很是虛弱。
楚玉忍下心疼,上前給蘇氏號了一脈,果然是流產的脈象,不過好在服藥及時,暫時是穩定下來了。只是出狀況雖穩了,但是胎象已,只怕……
可是,這並不是中毒或者是落胎葯所害的癥狀。
「落梅,你先去把今日那芙蓉餅找到,讓大夫來證糕點沒有毒,可別讓明兒吃了苦頭。」
「是。」
落梅即刻去了,一時房間里只剩下楚玉一個人。
楚玉心疼地執起蘇氏的手,眼角含著淚,自己這才走半日,母親便出了事,若是再回來晚些,可怎麼才好。
正要將蘇氏的手重新放回被,可是一掀開被子,便聞到了一陣奇異的芳香,隨後便看見蘇氏的腰間竟然系著個硃紅的香囊,香氣很是怡人。
楚玉皺了皺眉,當即就取了那香囊出去問明兒:「這麝香是哪兒來的?」
彼時明兒正被問著,臉上又急又怕。
聽聞以後更是一驚:「麝香?這是上一次蘇老爺送過來的,是夫人母親所綉,裏面裝的是安神香,說是對夫人胎兒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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