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言律的呵斥簡氏好似並無多意外，只是冷眸瞥了他一眼便將眸放在言梓陌上，連一點餘都沒有留給言律。

瞧著這一幕，言律像是龍捲風似得離開青竹院，只是走出去的時候還不忘狠狠摔了門。相比較其他人的噤若寒蟬，簡氏臉上反而沒有一點緒。

只是耷拉著眼眸，盯著榻上裝睡的人：「人已經走了，眼睛睜開吧！」

言梓陌睜開一隻眼睛瞥了四周一眼，然後又迅速地睜開另一隻，一咕嚕想要爬起來卻扯到了傷口，嘶的一聲喚出來。

「你這躁躁的子，也不能小心一點。」

瞧著齜牙咧的模樣，簡氏心中一陣無奈，剛才心裏面憋著的氣兒也算是鬆散了開來。

「這不是怕您生氣嘛！」

言梓陌鼓著腮幫子嘟囔了一句，剛才平西侯進來的時候已經醒了過來，只是兩個人間的對話有些詭異便沒有睜開眼眸。

瞧著自己母親剛才那挖心窩子的話，貌似對於當年衛國公府的事知曉一些。

「剛才你父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他就是那犟脾氣，其實心還是蠻好的。」

想到那人在兒面前說出那心窩子的話，心裏面便不由得遮上霾，怎麼說也留著自己上的，他居然能說出如此誅心的話來。

「母親，其實父親說的也不錯，鯽魚湯我以前確實沒有喝過，今日不過是饞不料會引起這麼大的紛爭。」

言梓陌說話的時候飽含歉意，那帶著水意的眼眸讓簡氏的心直：「不怪你，紙終究包不住火。」

這件事的餘波一一地外涌，而言律也被宣進宮去。

住在榮養堂的老夫人許氏聽著兒子被喚進宮，命人將兩個罪魁禍首到榮養堂的大堂，言辭犀利地吼著二人。

「你們兩個掃把星，腦子裏面裝的是石頭嗎？」

言梓陌頭上裹著布條，頭雖然一直低著卻也沒有多大的表，言家是老皇帝留給齊王攝威的犧牲品，怎麼可能在這個空擋出事？

而言晴的眼淚卻像是了堤壩的江河，怎麼止都止不住，而且還有越來越洶湧彭拜的漲勢。

「閉，你還有臉哭？」

老夫人的拐杖在地上敲了幾敲，若不是和言晴還有一段距離，指不定一拐子便上去了，畢竟人在暴怒邊緣，是無法用慣用的手段來衡量。

一旁的言梓靈瞧著堂前跪著的二人，舒了口氣氣看向老夫人：「祖母，二姐姐和五妹妹也不是故意為之，畢竟誰也不料一碗鯽魚湯會扯出這麼多的事來。」

言梓靈說的輕鬆，可老夫人聽著的解釋眉頭卻沒有舒展，眸冷淡地看向言梓陌：「你為何想起喝鯽魚湯？」

「祖母，孫兒……孫兒難道不能喝鯽魚湯嗎？」

言梓陌咬著角，一雙悲戚的聲音裏面含著些許嘲諷，那瞪大的眼眸裏面充滿了迷茫，或許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因為一碗鯽魚湯被問責。

「不是說你不能喝鯽魚湯，你為何偏偏選中言晴那碗鯽魚湯？」

言家不會落魄到喝不到鯽魚湯，可那一天派人去的時候，灶上卻正好煨著言晴那醫館鯽魚湯。

派去廚房的人又是府裏面油頭臉的皎月，為了討這嫡的歡心，廚房的人自然將那鯽魚湯給了皎月。

「廚房當時給的，孫兒沒有多想……我……我若是知道那是二姐姐的，就算再饞也不敢這樣做。」

眼淚並不多，可那模樣卻足夠絕於驚恐，就連一旁坐著的二夫人和三夫人也於心不忍，更別說簡氏了。

「母親，饞確實是陌兒的不是，可這府中也沒有規定鯽魚湯一定是屬於言晴的。我兒確實喝了，可這又能說明什麼？」

不懂老夫人為何要繞著一罐鯽魚湯過不去，難道們還懷疑這是兒故意挑起的紛爭嗎？

「簡氏，有些事我希你能理智一些。」

老夫人淡淡瞥了一眼，只要到言梓陌的事便會失了自己的分寸，這不是一個大家主母應該有的態度。

「我已經足夠理智了，否則我不會任由自己的兒被一個庶欺負到頭上來。」

言晴大鬧落雪閣和青竹院的事，已經挑了最敏的神經，這次若是再退後，都不知道這日後的威嚴該如何擺放。

「放肆，這是你一個大家宗婦該說的話嗎？」

老夫人那拐杖又狠狠敲了幾下，可簡氏卻並無退讓：「大家族起碼尊卑有別，長有序，可我兒都被一個庶欺到頭上了，您讓我如何冷靜？」

「你想怎麼樣？」

婆媳二人對戰了這麼多年，恐怕雙方是最了解彼此的人，畢竟當年不僅僅是言晴姨娘的事，還有那個人都是簡氏心裏頭的蚊子。

「既讓不想嫁人，那麼姑子庵是一個安立命的好場所。」

這幾次笑話不都是言晴一手鬧出來的嗎？沒有那空閑的時間陪一個小姑娘玩鬧，既然不願意，那麼自己只能一勞永逸。

簡氏的話令大堂裏面所有人神一震，就連哭哭啼啼的言晴也止住了眼淚，有些不可置信地盯著簡氏。

「簡蘊娉，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老夫人虎目一瞪，沒有想到簡氏這一次居然來真的，往日可沒有這麼狠的心腸，否則這幾個庶子庶也不會平安長大。

面對老夫人的詰難，簡氏淡淡回應「媳婦知道，可媳婦不能容忍別人欺辱陌兒，任何人都不能。」

簡氏的聲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啞，可那話語裏面的較真卻讓不人目盡斂，至於跪著的言梓陌，雙手微微曲著。

知道，母親待自己的好從來都沒有辦法衡量。

這也是上一世驟然聽聞母親出事，踏進那個人陷阱的原因所在。

太在乎所以才恐懼失去。

「母親，這次的事靈兒誰也不怨怪，我們先不說這些，等父親從宮中出來如何？」

一旁的言梓靈瞧著幾人劍拔弩張的模樣，乖巧地想要當一個和事老，簡氏瞧著那一雙帶著苦笑的眸也抿了抿薄。

好半天才對著老夫人道：「諸事等侯爺回來再議，可言晴的事我覺得沒有再談論的必要，憑著闖出的禍端，將送到姑子庵也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