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梓陌的話語算不得尖銳,可那一雙水靈的大眼眸卻著幾許貞靜溫婉的芒,甚至還含著幾許純真徹在其中,讓人不忍去用謊言應付。
「我與書堯時常書信往來,他對你贅述頗多。」葛洪的聲音算得上顧左右而言他,言梓陌也沒有再談及剛才的問題,反而笑語道,「想來,我在他的心中還有幾分地位。」
「你倒是不避諱。」
聽著這毫不避諱的話語葛洪也煞是訝然,他著實沒有想到眼前的人居然會這般直白,倒是一點都不像是閨閣郎。
「他是我的夫,我是他的妻,有些事似乎沒有可避諱的。」角輕啟,似乎總是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而葛洪也不是那拘泥於世俗禮教之人,輕笑而語,「你有這樣的想法很好,不管以後發生什麼樣的事,你們始終是夫妻。」
他說完閉了眼瞼,至於言梓陌則扯了扯角,對於未來的事其實沒有多大的信心,對於這場戰爭也沒有特別鮮明的趨向。
不管是楚家的人穩坐天下還是尚家的人後來居上,對於來說都不是重要的事。
只是,如今被這所謂的困局得下場,與西夷接壤的地方絕對不會平和太久,而這也意味著言家的人或許會有所犧牲,這是並不願意看到的事。
想到言徉曾經不遠千里遠赴玉門關將自己帶回來的時候,又輕輕嘆息了一聲。
輕嘆的言梓陌並不知道言徉在軍帳昏睡了三天三夜,也不知道言律的駐軍已經朝後撤離了百餘里地,更不知道醒過來的言梓煜面對了各種各樣的花式拷問,就差嚴刑供他為何能將人從迷霧山帶出來。
言梓陌同葛洪這一路可以說是暢通無阻,抵達陝城的時候寒風有些刺骨,著那巍峨的城門兩個人在馬車久久遠眺,最終還是葛洪率先開口:「你就充當我邊的書吧!」
「好。」
這一路遠行也是以書的名義跟在了葛洪的邊,雖然不知道他為何一定要帶著自己前來,可也不願意暴了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因為陝城近來戰紛飛,所以葛洪等人城的時候也免不得被盤查,最終因為一口無法打開的箱子各不相讓,或許是因為小將的軍銜不夠,或許是陝城近來的況較為特殊,所以就算葛洪將通行令牌拿出來他也寸步不讓。
好在那些士兵準備的時候一道悉的人影走了過來,瞧著這吵吵嚷嚷的人群聲音更是提高了一些:「發生什麼事了?」
「岳副將,這些人想要進城,可這箱子屬下卻打不開。」
那守門小將瞧到岳清風走過來忙著上前將剛才的況說道了一遍。聽著那士卒的言辭岳清風英的容有幾分斂,朝著言梓陌等人走了過來,瞧著葛洪手中的通行令神這才有了些許的變化。
只是眉眼稍瞇之後便很快便恢復了正常,朝著葛洪道:「雖然你們手中有這通行令牌,可如今的陝城不比平時,總是要認真檢查一番。」
這令牌的級別不低,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如今的陝城可以說風雨飄搖,任何的都不能出現,否則他也不會親自來此地巡查。
「將軍確實盡職盡責。」
葛洪心中也頗有幾分無奈,這塊令牌這一路走來可以說是暢通無阻,可不曾想臨門一腳卻出現了這樣的事,若是早知道如此他便一早通知書堯,不至於被人攔在城門口無法進城。
「這箱子裏面的東西我是不能給小將軍看得,不過小將軍可以將我帶到守備府去,到時候很多事就通曉了。」
這話說出來的時候低了一些,而岳清風卻聽在了耳里,稍稍側目的時候卻眸一凝,看向言梓陌的眸裏面充滿了不可置信。
好在他這些年經歷了不的事,自控能力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瞧著一扮男裝的模樣便知道不讓人知曉份,思忖了片刻之後便讓人放行。
那守門的士卒雖然不太清楚這一行人是何方神聖,可如今上面發話他們也不好不執行,再者說就算出了事也有岳副將頂著,何樂而不為?
趕到守備府的時候葛洪率先去見了謝謹言,原本他是準備帶上言梓陌一同過去的,卻見其已經被岳清風帶到了一邊,眉宇稍稍一擰便在士卒的帶領下離去。
「你怎麼會來陝城?」
自打親之後,他便將從前那些心思全部在了心底,原本覺得兩個人往後餘生也很難相見,卻不想居然在這個檔口會遇到。
「你可知道這地方有多麼的危險?」
「嗯。」
自然知曉這裏的戰況變幻莫測,平心而論自己也不想過來,可有些時候好似沒有話語權。
雖然葛洪徵詢了的意見,說話的時候也甚是客氣,可若是真的反抗指不定送給自己的便是一道遠行的聖旨,活了兩輩子,自然知道識相二字如何書寫。
「他是什麼人?」
「葛洪。」
「……他就是葛洪?」
岳清風登時一驚,他著實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帶著幾分儒雅的普通老者居然是葛洪,以前的他或許不知道葛洪是誰,可自打從軍之後這見識也是與日俱增,自然也清楚葛洪是何許人也。
——這人可是天下文人心中的楷模,是真正的當代大儒。
而被岳清風訝然的葛洪此時則坐在謝謹言的對面,神頗有幾分嚴肅:「這次的事怕是極難收場,你決定要為永和帝殉葬嗎?」
「老師,如今的況應當沒有那麼糟糕吧!」
他上前給葛洪斟茶倒水,那素來清俊如月,高冷如鋒的面龐居然帶上了幾分討好,與他平時所表現出來的格有著極大的不同。
「西夷並不好對付。」
就算是韃靼那邊全力出擊他也不會擔心自己弟子的安危,可如今西夷進了這局,那麼很多況便不一樣了。
「學生知其不好對付,可永和帝對我有提攜之恩,相護之,我總不能倒戈相向。」謝謹言聲音輕頓之後繼續道,「再者說,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這戰爭是遲早的事。」
「你若是退後一步,日後不管這幾方勢力哪一方得勢,我都保你一生無虞。」葛洪的承諾可以說相當的厚重,言辭也甚是懇切,謝謹言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了一些,看向他的時候多了幾分不解,「您對西夷似乎相當的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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