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白應啟離去的背影，白應玖並未阻攔。白應啟對崔氏有恨，但對這些姐姐卻都有。他自小被灌輸振興白家的使命，對於白家子弟總是多一份容忍。

但有些事不是容忍就能釋然，白應玖並不想讓白應啟變得冷，可隻有親才知道該對誰好，又有誰是自作自。

白迎春的事白應玖並未上心，若逃不過前世的命運，白迎春也不過是香消玉殞。有崔氏那麽個娘在，死亡或許也是種解。

深秋的南都城著蕭瑟，被西涼占據的七座城池已功收複了三座，吳敏堯如個陀螺般奔走於三座城池之間。了韓霄，很多事都在他這個一軍主帥上。派來的九皇子連人事都不明了，更幫不上忙。

收複南都城時，重在出其不意。而其他兩座，也占據了地理位置的優勢，西涼軍防不勝防。可要收複餘下四座，卻並不簡單。

西涼軍整裝待發，若兩軍開戰，接下來的傷亡無可估量。

吳敏堯覺自己的頭發都白了一圈，對九皇子來訪更不盡心。但好在九皇子區區頑，有人陪著就已開心。

可沒過一日，坊間便傳來九皇子仗勢欺人的消息。說起來，此事還與白應玖有關。

白應啟沒能從白應玖這裏討到好，離府時恰好遇到了好奇來此的九皇子。

九皇子聽聞他的姐姐被打，當即帶兵找到了張安。

張安沒見過九皇子，不知道麵前的小人份高貴，還以為這是白應啟從戲班找來的幫手。又看見白應玖未曾麵，心裏更加安定。

不但打了白應啟，還差點打到九皇子。

九皇子的護衛哪裏能容？

幾下就將張安打倒在地，為給九皇子出氣更將張安打得七竅流。按理說關上門來理家事，此事不該被外人知曉。可崔氏見到張安被打出，不知怎地忽然掉轉了風頭，指責九皇子草菅人命。

趁著護衛不察，跑到屋外大聲吆喝，聚集來了不群眾，此事就此變大。

至於九皇子，非但沒有落好，反而了紈絝子弟。

白應玖沒有到場，也能想象出崔氏掉轉風頭的模樣。隻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打人的不是白應啟從戲班找來的夥計，而是真正的九皇子。

也不知道如今的崔氏是不是腸子都悔青了？

無論後悔與否，九皇子的名聲算是傳了出去。

“放開我，我要去找白應啟。沒有平白無故被冤枉的道理。”

院子裏，護衛正攔下怒火中燒的九皇子。因是子，九皇子在宮中頗為得寵，他還從未到這等冤枉。

“我的主子誒，您可饒了小的們吧。南都城剛剛收複，人心不穩，咱可不能再給吳將軍添麻煩了。”

一個公鴨嗓的太監就差給九皇子跪下了，也唯有他敢拉住九皇子的胳膊，不讓其離去。

他有句話說到了九皇子心坎上，他是來做監軍的，可不是來惹麻煩的。可這事難道就這麽算了？

九皇子一張圓鼓鼓的臉皺了包子樣，雖不再掙紮著要出去，可到底意難平。

白應玖在旁看了會兒，這時候才走上前來，對著九皇子行了一禮。

“殿下可想出了這口氣？”

崔氏所為不但毀了九皇子名聲，也讓白應啟心有愧疚。誰讓九皇子是他找去的幫手？白應啟愧疚，白應玖又怎能容忍。

公鴨嗓太監斜睨著白應玖，語氣不善。

“哪來的小丫頭？殿下的事豈容爾等放肆，走開。”

白應玖差點繃不住笑出來，小太監比的個頭還矮上一頭，怎地“小丫頭”？用稚的麵龐說著老氣橫秋的話，強烈的反差讓人忍俊不。

可再是反差，這也是宮裏的人。白應玖忍住笑意，恭敬回道：

“回大人，小白應玖，乃是韓將軍主治大夫。九皇子口中的‘白應啟’便是舍弟。”

一聲“大人”，得向丘通舒泰。他們這些了某個家夥事兒的太監總不被當人看。隻是宮裏的主子便也罷了，就連外麵的人也沒大沒小吆五喝六。別看他向丘年紀小，那也是九皇子宮的太監總領，自然擔得白應玖一聲“大人”。

向丘打量著白應玖，九皇子直接跳起腳來。

“好啊，你們合著夥來坑我！”

白應啟不是好東西，他的姐姐自然也不是好人！

“九皇子莫急，啟哥兒生仁，此刻他也定當氣惱。隻是沒有臉麵來見殿下，一個人生悶氣罷了。”

白應玖知道九皇子命不久矣，算起來也是個可憐孩子。而他居然會幫助僅有一麵之緣的白應啟，這讓白應玖對九皇子觀不俗。

雖是跳腳，可也沒喊打喊殺，總歸這事他是招了無妄之災，白應玖有心求和，語調十分和。

九皇子是個厲荏的孩子，聽著白應玖說著和話本該發泄的怒火頓時消散了不。可他又不能直接原諒，擺起皇子的架勢，自以為厲甩袖。

“你倒有臉麵來見我！”

小小的人兒板起臉來，無端讓人覺得可。忍了又忍，將笑意製，白應玖輕啟紅。

“都說九皇子深明大義，啟哥兒好心辦壞事，我自然要來見您，將誤會解開。”

都說深明大義了，九皇子也不好發作。主要是白應玖的語氣太過和，本是熊孩子似的的九皇子也覺得若是對大呼小甚是無禮。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越到最後，九皇子的怒氣越是了，最後消失於無蹤。

他終於正眼看向白應玖，倒是比他高了點，溫的樣子像極了那些夢中溫的母親……

這一想法讓九皇子打了個激靈，輕咳一聲掩飾尷尬。

“黎川的傷便是你醫好的？”

他擺起皇子的譜來，個子雖矮，但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錯覺。

“正是小。”白應玖並不懷疑九皇子怎麽會知道此事，人家好歹是個監軍，這等事自然得知曉。

九皇子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忙問：

“那你會治癆病嗎？”

癆病？

白應玖心中“咯噔”一聲，前世九皇子好像就是因為癆病死的。

“九皇子為何有此疑問？”

白應玖不敢小覷，算算日子，離九皇子的死也不差幾月了。難不，九皇子染了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