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蕪坐在馬車里，雙手放在膝蓋上安靜的坐著，等馬兒帶著車子吱吱悠悠向前走的史云瑤才松了一口，不過短短的一個時辰，覺自己仿佛是回到了一個兩軍廝殺的戰場一般。

等回頭的時候，阿蕪瞪著杏眸，眼淚從眼角不自覺的落。

哭的無聲無息，一點噎的意思都沒有，好像是一個被掏空了軀殼的人偶一樣。

阿蕪鼻尖發紅，單薄的軀微微發抖，哭的極為痛苦，區別去上次發出聲音的大哭，現在的阿蕪宛如一個失去了方向的孩子一般。

史云瑤了的手，“都過去了阿蕪，一切都過去了，現在所有的事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你振作起來，蘇將軍和蘇夫人還靠你呢。”

阿蕪回神，手背用力的著眼淚，“你說得對，我爹爹和娘親只有我了，我不能弱……”

史云瑤微微前傾抱住了，“被最信任的人捅了一刀的覺并不好，雖然不能同吧，但是我確實親經歷過這樣糟心的破事，以過來人的角度跟你說一些話。”

“別去深究他們為什麼要背叛你，為什麼要捅你一刀，傷害已經造了，多思無益，反反復復的琢磨和調查只能讓你懷疑自己，折磨自己而已。”史云瑤手掌輕一下一下的順著后背，“眼下傷心痛苦只能讓親者痛，仇者快，你猜猜看，如果我是你，我會怎麼做。”

阿蕪吸了吸鼻子，悶聲說道，“找到那些背后捅刀子的人，反捅回去。”

史云瑤頓時笑了，“那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頓了頓，聲音變得極為森恐怖，“我會讓他們后悔在這世間走了一遭。”

阿蕪僵，“我……我從來不敢這樣想，我沒有這樣的力量。”

史云瑤退后一些，握住了阿蕪的雙手，“我的力量就是你的力量，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阿蕪吸了吸氣，“是我想如何報復就如何報復對嗎？”

“對，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史云瑤篤定的說道。

……

兩人回到曹行知的院子的時候天剛蒙蒙黑，阿蕪臉頰還帶著紅，睫上漉漉的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哭過。

曹行知和侯洪也沒有多問，座的之后只是像往常一樣給兩人夾菜。

“阿蕪太瘦了，都快皮包骨了，多次一點，你虛弱，但凡是有個風吹草的最先中招的就是你。”曹行知隨手夾了幾個做的還不錯的小菜放在的碟子里。

史云瑤已經習慣了這樣晚膳，平時在聊城，不是跟史太師夫妻一起就是跟侯洪一起，眼下也是撿著一些開心的事說與兩位長輩聽。

反觀阿蕪，自從蘇家被抄家之后就沒有好好的吃過一頓飽飯，更不要提還有長輩關的形。

阿蕪覺自己眼眶發熱，悶頭大口大口的吃飯，不論曹行知和侯洪給夾什麼都來者不拒。

侯洪看著微微嘆了一口氣，“吃飽了嗎蘇丫頭？”

阿蕪眼下最后一口米飯點了點頭，“謝謝神醫，阿蕪吃的很飽。”

“阿蕪你不若師父先生吧，這樣神醫來神醫去的未免太生疏啊。”史云瑤吃掉一大塊說道。

侯洪寵溺的瞪了一眼，又給夾了一大塊，“吃飯也堵不上你的。”

“有些況小白可能與你說的不太清楚，你既然過來了老夫也沒必要瞞著你，你雙親的況要聽一聽嗎？”

阿蕪聞言立刻放下筷子拼命點頭，“本來不想多問怕耽誤先生休息的，眼下先生不嫌阿蕪吵鬧，那阿蕪求之不得。”

侯洪放下碗筷，“我二十五的時候去過蘇家一趟，當年你母親生你兄長之后一直不好，好不容易懷上你之后諸多不適，你父親親自去閩南把游離在外的我請到了西沙，看顧你母親的。”

阿蕪瞪圓了眼睛，“父親……沒跟我說過啊。”

侯洪點了點頭，“我不讓他說的，我在蘇家住了將近半年的時間，直到你母親生產，你滿月之后我才離去，若是讓天下人知道，我豈不是天天要照顧產婦，哪里有時間。”

史云瑤和阿蕪哭笑不得，只聽見曹行知悠悠然的揭穿道，“你就是這樣，上說著不愿意、不去，結果人家一過來求你就心。”

侯洪嘆了一口氣，“你父親多年行軍打仗，早年間傷了肺，一到冬季便有些氣，索那些年保養的還不錯，若非是當年你母親耳提面命的囑咐他按時吃藥天冷多加服，怕是極寒之地的這些年他熬不下來。”

阿蕪眼眶發紅，“每年秋之后父親就湯藥不離口，擔心軍中的將士知道會擔心還每日都從軍營跑回家喝藥，晚輩多謝先生的照顧了。”

侯洪擺了擺手接著說道，“蘇青坡了，最后那場戰場上被敵人砍斷了髕骨，后來接上了之后也沒養好就被流放到極寒之地了，長時間的行走再加上天寒地凍，服不保暖，到底是落下了病。”

阿蕪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憋住了眼淚，“父親不易，晚輩眼下只盼著他們能保住命，其他的都不敢奢求了。”

侯洪點了點頭，“再說點好消息，你父親武功更加進了，極寒之地看守他們的員在三月前因為酗酒實在了天寒地凍的冰面上，眼下刑部派去的員應該在路上了，他們有足夠的時間活絡關系和人脈，這一點你可以放心了。”

史云瑤接著說道，“這次去不僅是看看兩位將軍如何，更多的是我想請兩位將軍與我聯手，我本以為會很艱難，沒想到兩位將軍通達理也是中人，所以我手上的大部分人脈都給兩位將軍了，阿蕪可以放心了。”

“想要翻案靠這些還不夠，當年的人證幾乎都沒了，推翻一樁做鐵案的謀反之案并不簡單，你們二人要多加小心才是。”曹行知用帕子了說道。

“這首先就是照看好自己的，別該報的仇還沒報，仇人花天酒地榮華富貴，你們以淚洗面風燭殘年。”

史云瑤尷尬的咧了咧，“師父你看師叔呀，捎帶著說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