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九歌揚眉，直接對李氏道:“姨娘，我娘親走的早，所以爹爹才將這復雜的大權給你了，沒想到你做事這般的雙標。方才三妹妹信口胡言就來誣陷我的時候，沒見你吭聲，我不過順著的話說了一句，就抓責怪罪？不如，我們現在去找爹爹好好理論一下。”

李氏楞了一下，瞬間就怯了。

若是失去了掌控將軍府后院的資格，便更沒有資本了。

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為自己狡辯:“春茗方才是不對，但是你那話也未免有些過了。你到底是將軍府嫡，本就退婚在前，這口無遮攔的樣子，若是傳出去，日后壞了名聲怎麼辦？姨娘也是為你著想。”

沐九歌揚眉:“姨娘擔心我壞了名聲不如擔心一下自己的兒。我救下太后，找皇上拿到的退婚書，明正大。而你的兒，不顧嫡姐的婚約，私下與人私定終，即便是齊王喜歡，皇后默許，可太后和皇上那一關未必就過的了。”

上次看得出，皇上似乎不太高興。

太后本來就十分重視禮義廉恥，否則肖嬤嬤也不會潛移默化的影響。上次對沐盛蓮已經微詞眾多，很不滿意的樣子。

更重要的是，今日那李大將那話本說了出去，只怕明日整個京城至一半的人都會知道這件事。到時候，沐盛蓮想要進皇家的門，做正妃，怕是不容易了。

李氏被懟的啞口無言，最后只能道:“罷了，罷了，都是一家人，說話還是要和氣一點好。春茗，快向你姐姐道歉。”

沐春茗明顯不高興:“娘，讓我跟道歉？”

李氏厲聲道:“怎麼，你不愿意？人家到底是嫡，你當然要讓著。”

那調調，怪氣，說的好似諷刺一般。

沐九歌角微揚:“姨娘說的沒錯，長有序，嫡庶有別，三綱倫常不可逆也。包括姨娘自己，日后做好也謹言慎行，下人不懂事你夫人，你別聽著聽著就飄了，要懂得謙卑，好好的糾正一下。”

李氏臉變得很難看。

本來，今日是想要奚落這個小傻子，順便好好敲打敲打。讓知道即便是治療了太后又如何，們家蓮兒可是未來的王妃。

可這小傻子一點也在意，并且毫不給面子。更加可氣的是，這個傻子竟然還詛咒家蓮兒，說做不了王妃！

這個傻子，實在是太可惡了。

“歌兒，你可知道凡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這個道理。”

沐九歌揚眉:“原來姨娘知道這個理，我還當姨娘不知呢。”

不管是沐春茗，沐盛蓮，亦或是李氏，幾次三番都想要置于萬劫不復的境地，甚至是要的命，現在說出這話，實在是莫大的諷刺。

李氏微微咬牙，恨只恨現在蓮兒還未嫁，而又無法得到沐言的寵，讓這沐九歌越發的猖狂了。

想當初，即便是將踩在腳下，都不敢吭一聲，真恨自己當初心，沒有尋個機會要了的命！

李氏諷刺憤怒，但是如今將軍回來了，不可能再像過去一樣對了，為了大權，只能妥協:“春茗，今日確實是你出言不遜，快跟你長姐道歉。”

沐春茗滿眼不甘，咬牙切齒，可看見自己母親的眼神，又不得不作罷。半響，幾乎是從嚨里出一個:“對不起。”

沐九歌揚眉淡淡道:“既然妹妹道歉了，那便罷了，還請日后妹妹說話注意分寸。”

沐春茗再次咬牙，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將咬死。

勾引了的秦公子不說，現在還打！這個小傻子，真是太可惡了。

李氏看著冷冷道:“好了，歌兒既然累了，便早點休息吧。晚上睡覺的時候，門窗關一點，畢竟今日府里出了蛇，誰知道會不會出第二條。萬一出了什麼意外，歌兒可別怪我沒有提醒。”

沐九歌邊盡是嗜的微笑:“姨娘多慮了，畢竟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若是真的有那個膽子的蛇進了我的房間，意圖傷害于我，我定然親手抓了它。剝皮挖膽，泡酒藥，送給爹爹強健，補益筋骨。”

李氏微微一怔，看著那眼神不由得渾一寒，仿佛說的不是蛇，而是。

可到底是經歷過風浪的人，穩住心神之后，沒好氣的道了一聲:“既然歌兒這般自信，那便是我多了。春茗，我們走吧，人家可是嫡，若是有個萬一，當心賴在你上。”

說完，便帶著沐春茗離開了。

沐九歌揚眉，淡淡道:“姨娘慢走不送。”

待到兩人走了，紫苑才開口:“小姐，將軍府里進蛇了，會不會真的有蛇來爬到我們房中來啊。”

沐九歌笑的自然，手輕輕點了一下紫苑的額頭:“小紫苑，你跟著我那麼久，怎麼一點也沒見聰明？將軍府向來戒備森嚴，出于街區鬧事，又無人吃野味，無緣無故怎麼會進蛇？即便是進了蛇，蛇也應該會在暗的地方，怎麼可能去祠堂那種有火和煙的地方？”

紫苑楞了一下，終于反應過來:“那小姐的意思是，那蛇是李姨娘自己放的？”

沐九歌揚眉:“賓果！”

紫苑楞了一下:“啊，什麼果？”

沐九歌微微尷尬:“我是說你說的沒錯。”

紫苑點了點頭，連忙又道:“小姐，那李氏會不會將蛇丟到我們院子啊！”

現在說來，剛剛的提醒就詭異的。

沐九歌揚眉:“不會！”

今日自己放蛇假意咬傷沐盛蓮，改變了沐盛蓮此刻的狀況，也順便試探了齊王。這件事，他們都說是意外，自然也不會去查。

可今日既然府中已經有了蛇，也會提防的。

在扔一條到院子里，在提防的狀況下，能不能咬到還是一回事，卻給了一個繼續打他們的理由。到時候，兩次放蛇，難保不會出蹤跡，實在是沒有必要。

這種事，李氏肯定做不出，最多也就沐春茗那種智商的人會做罷了。

方才李氏那句話其實就是一句恫嚇。為的，就是看到擔驚怕的樣子，只可惜并未達到效果。反而好像是，被的話給嚇到了。

沐九歌笑道:“紫苑，你安心睡覺，我們的院子里絕對不會有一條蛇。方才說到提醒，提醒我的時候，我也提醒了。”

說句難聽的，見過的蛇比們見過的蚯蚓還多，挖過的蛇膽恐怕比們這輩子吃過的補品還要多。拿蛇嚇？未免好笑！

怎麼說呢？

們有本事自救，本來也懶得去管。

可這非要在面前炫耀，好惡語相向，意圖恫嚇，那是不是也該給們一個教訓？

夜半十分。

沐九歌在房黯然睡，可李氏的房傳來一陣尖。

尖劃破長空，將所有人都吸引過去。

沐言本就晚歸，在書房沒辦公，聽見尖，也過去了。打開房門，卻見房有四五條大蛇，正在地上盤旋，形態嚇人。

李氏嚇得大:“將軍救我！”

沐言皺眉，上前將幾只蛇斬殺，將驚魂未定的李氏救了下來:“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咬傷蓮兒的蛇已經抓到了嗎？”

李氏臉蒼白，驚慌失措的捂著自己的口，方寸大，十分狼狽，想要抱住沐言，安自己那顆驚嚇過度的心:“將軍，我好害怕。”

只可惜沐言微微一怔，與拉開了距離:“你還未回答我的話呢！”

李氏見到這一幕，心更涼了。

沐春茗也來了，看見被殺死的蛇一陣錯愕。這蛇，不是和母親命人丟進沐九歌院子的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楞了一會，然后道:“爹，是長姐，一定是長姐做的！一定是將這些蛇弄到娘親房間來的！”

沐言皺起了眉:“你，去將大小姐來。”

這丫頭，竟然去抓蛇嚇李氏，也不知道有沒有被蛇咬傷。這里面，還有一條是毒蛇，他得好好看看。

李氏一聽，心中頓時微微一喜，原來將軍還是有幾分心疼自己。

“爹在找我？”

話落，沐九歌已經站在了眾人面前。

沐言看著沐九歌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瞬間松了一口氣。

沐春茗不依不饒:“沐九歌，你說，這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沐言楞了一下，想了想，擺出威嚴公正的樣子:“歌兒，這件事，你怎麼說？”

沐春茗連忙道:“爹，你不知道。長姐因為不是娘親所生，所以一直對娘親心中有怨憤。今日府里進了蛇，剛剛咬了二姐，娘親見長姐回來便好意的提醒了長姐一些。豈料長姐非但不領，還出言不遜。這麼多蛇一看便是故意放進來的，怎麼可能是自己跑進來的。”

李氏楞了一下。

終于，覺自己兒智商在線了一次。旋即也哭哭啼啼起來。

也不知道是被那滿屋的蛇嚇得，還是被自己的兒終于不再幫倒忙，的。

只是，不明白的人看著這場景，會覺得異常的可憐:“將軍，你要為我做主啊。”

沐言皺眉。

他方才第一反應是歌兒的安全，現如今見到安全無虞，這才想到這件事怎麼也要解決啊。

這件事確實太明顯就知道是人為的，這李氏的姿態也并不像是苦計。那麼這般想來，真的有可能是歌兒所做了。

若只是口角，這樣好像確實有些過分了點。

這孩子，上次還答應說不沒事找李氏麻煩的呢？

那麼，他好怎麼彌補歌兒犯下的錯呢？是給李氏賞點銀子呢，還是讓歌兒跟他去書房，假意的懲罰兩下？以示公允？

沐九歌知道沐言是公正的，在皇上面前更是護著自己，自然是也不會讓他為難，有些事自己便能夠解決。

揚眉，表悠然，鎮定無比，甚至帶著一抹輕笑道:“妹妹，你干脆別姓沐了，直接改命姓癩得了。什麼事，都往我頭上栽，有意思？”

沐春茗立刻道:“怎麼，你還想狡辯？”

沐九歌揚眉:“我怎麼就狡辯了？今日我到傍晚才回來，之后便沒有出去過。我院子里的下人在那之后也從未出過王府，你說著蛇是我從哪抓的。”

沐春茗瞬間啞口無言:“這，這，也不一定是你院子里的人抓的，也有可能是府里其他的人。”

沐九歌等的就是這句話:“妹妹既然這麼說，那就更簡單了。只要讓爹爹的侍衛將府里的下人全部搜查一邊，能抓蛇的，敢抓蛇的左右也不過那幾人。既然有人抓了蛇，那抓蛇的工肯定也在，到時候便可調查出到底是誰雇傭了他。”

可是沐九歌，擅長配藥煉毒的沐九歌。想要一條蛇，還用只自己抓嗎？

只需要一包引蛇分，讓阿右找個時機灑在李氏的房，方圓一里的蛇嗅著味道就來了。自然不需要有人幫他去抓。

而能夠找到證據的，只有今日李氏命人抓來的那條咬傷沐盛蓮的蛇。

剛好可以讓爹爹看清這李氏的真面目。

這爹雖然認了，但是對于他的瞎眼程度，也不好說什麼。

李氏果然驚住了，這要是真查起來，查到那人，將軍知曉所用之計謀，對定然更加不喜:“將軍，其實我也相信這件事不會是個歌兒所為，歌兒一個滴滴的弱子，怎麼可能做出這般兇狠之事呢？”

沐言看著，沒有說話。

李氏恍然覺得，方才自己這樣說，好像更是在證明自己心虛:“將軍，愚妾以為這件事事關將軍府的聲譽，還是不要查了吧。如今歌兒剛剛退婚，若是大張旗鼓的調查，消息定然會傳出去，若是被人知道我們府中鬧了這蛇患，怕將軍府的聲譽更加不好了。”

沐九歌冷笑道:“姨娘可真是為我和將軍府著想啊。”

李氏自然聽得出其中的冷嘲熱諷，但是只能著頭皮道:“那是自然。”

沐九歌又道:“可是我卻不認為府中鬧蛇，會對我們將軍府的聲譽有什麼影響。妹妹方才不是說這蛇一定是人為的嗎？還是查查，讓這有心之人，無遁形才好。”

說著，看向沐言，言語之間，意有所指。

李氏見言辭鑿鑿，心中越發驚慌了。

道:“歌兒有所不知，這蛇是穢蟲，兇狠毒辣，藏在黑暗角落。這一兩條還好，可這房中忽然出現這麼多的蛇，會讓外面的人說我們這將軍府里是鬧了蛇患，別人會以為我們府里藏污納垢，會影響府中聲譽的。”

沐九歌一副終于明了了的樣子:“原來，還有這一說啊。蛇為穢，那姨娘你到底是在屋子藏了什麼骯臟齷蹉的事，才引來這麼多蛇在你屋子里？”

在看來，這蛇可比李氏干凈的多。

李氏瞪大了眼睛，完全想不到沐九歌竟然這般肆無忌憚的懟他:“沐九歌，你……”

說不過了，再次嚶嚶哭泣起來:“將軍，這麼多年我打理將軍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歌兒一直不喜歡我。我真的只是為著想，為將軍府著想，怎能如此說我……”

沐九歌皺眉。

一哭二鬧三上吊，男人最吃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