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麼一出，衆人的面都變得有些微妙。

丫頭們按照正常飲宴的順序，爲大家送上點心，以及酒。燕王端起酒杯敬了兩位皇子後，所有人的心才略微放鬆了一些。

太醫很快就到了，肖重華退下去包紮傷口，歐暖心中爲他擔心，可畢竟是宴會的主人，不好就這樣離席，否則別人會以爲對高昌的人心懷怨恨，所以只能留下來陪著衆人飲宴。

眷坐的離正席遠一些，們看到綠腰一直順地坐在太子的邊，目不由得變得鄙夷。

朱凝碧悄悄問一旁的蓉郡主：“郡主，你瞧那綠腰是怎麼回事？怎麼和世子妃這麼相像？太子還這樣大搖大擺地把帶出來？”

蓉郡主的表似笑非笑，一直沒有開口。自從上次武國公府的夜宴後，一度沉寂，不敢再輕易得罪歐暖，此刻聽見向來多的朱凝碧這麼說，心中暗暗高興，臉上卻不聲。

“難不太子是喜歡世子妃的麼？這怎麼可能啊！林妃娘娘是世子妃的親表姐呢！們關係還那麼好！世子妃以前還經常出太子府，莫非他們早就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了——”

蓉郡主抿一笑，道：“大家也不要輕信外面的謠言，燕王府的世子妃和太子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並不知曉，一些毀人家清譽的話還是不要說爲好。而且一個子小小年紀就能讓這麼多人爲神魂顛倒，我還真是甘拜下風。”

此刻，蓉郡主顯然已經忘記去年兩名年爲拔劍相向最終橫死當場鬧得滿城風雨的事了。

一旁的錢香玉對於的這番話很不以爲然，撇撇道：“蓉郡主爲人真是善良厚道，可這種人明明暗地裡勾搭男人，表面卻裝玉潔冰清的樣子。就那種人，名字竟然還和你的名字一起被人提起，實在是讓人氣不過！”

錢香玉雖然已經嫁人，仍舊對肖重華一直念念不忘，所以說的話，總是針對歐暖的，在看來，若是剛纔那大刀一把將歐暖劈兩半，可能會高興的跳起來！

蓉郡主輕輕搖頭，像是不在意似地，“哪裡，你言重了！”

歐暖淡淡地掃視了這邊一眼，幾個閒言碎語的人立刻閉上了。心中暗歎，這幾個人還真是不消停，在別人的地盤上還這樣囂張，待會兒吩咐丫頭在們的飲食中放一點豆，看看們還有沒有力氣總是胡言語。

慕紅雪親自倒了一杯酒，走到歐暖旁坐下，輕聲說：“世子妃，那位綠腰姑娘生得和你很像，是不是很麻煩？”

歐暖喝了這一杯酒，輕笑道：“人生在世，總是堵不住別人的，關於我的流言從沒有斷過，清者自清，我從來都不在乎。公主也不必放在心上。”

慕紅雪微微一笑，的眼眸漆黑而溼潤，“可是大曆朝極重子名節，世子妃真的不在乎嗎？”

歐暖擡眼看向，笑容明亮而清澈，不染一雜質：“在乎如何，不在乎又如何，們永遠只會在背後議論別人，爲何不敢到我面前來說呢？本就說明們很是心虛了，這種宵小之輩，我若和他們一般計較，豈不是顯得我自己也不上臺面？”

慕紅雪爲話中的坦率所震懾，半天后才輕輕點頭，沉默了一會，又問：“你說的對，流言蜚語這種東西，不外乎清者自清就好……”

歐暖笑道：“公主，你和大皇子是親兄妹麼？”

慕紅雪一愣，隨即道：“是，大皇兄是我母后的長子。”

歐暖點點頭，出若有所思的神，既然是親生兄妹，爲什麼慕紅雪這樣畏懼慕隆平呢？和慕軒轅的關係不是很好嗎？

晚宴結束後，人們紛紛離去，肖重華和燕王都在前院送客，歐暖只是親自把林妃送上馬車便轉回來，走過花園卻看到肖衍跌跌撞撞地走過來，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看起來像是有些喝多了。他筆直地走過來，雙眼牢牢盯著歐暖，像是要和說什麼的樣子。

周圍的客人都散了，丫頭媽媽們也都在前面忙碌著撤去宴席，歐暖的旁只帶著紅玉和菖，們兩人看到這景一下子張起來，紅玉立刻抓住菖的手狠狠掐了一把，菖一個扭頭轉就跑！

肖衍也不去管菖，著歐暖，目中泛出赤紅的芒，像是有些失控的模樣：“你若是不想讓所有人都看見我和你在這裡，就乖乖地聽我的話！”肖衍一把拉住歐暖的手臂，腳下飛快地將拉到涼亭。

歐暖向紅玉使了個眼，示意遠遠跟著，這纔跟著肖衍來到涼亭，還沒站穩，就被肖衍一把在廊柱上，肖衍雙眼牢牢地盯住，不同於以往的平和，此時他的目中有一種炙熱的溫度，像是有一簇火苗在燃燒！

他站在那裡，也不說話，就這麼沉地看著，只有一雙黑的眸子，在僅餘的線裡泛著幽冷的芒。

外面的賓客還沒有完全散去，能夠聽到喧鬧的人聲，可是隔開層層的樹木，傳歐暖耳中的只剩下淡淡的餘音，更顯得整個環境一片空寂。

深呼吸，努力地平靜自己的緒，然後開口打破了這片寂靜：“太子，你到底有什麼話要說？”

肖衍向走近兩步，面容在影中忽忽現，目中的彩更甚，一濃濃的酒氣噴面而來，混雜著所厭惡的氣息，讓歐暖皺起了眉頭。他輕聲道：“你還在裝什麼？難道今天我帶綠腰來，還不能讓你明白一切嗎？”

歐暖心裡一跳，幾乎以爲他已經知道了一切！

他出手來，上的臉，他的手指冰冰涼涼，輕輕地卻讓的臉騰地一下熱起來，轉過臉想逃避，他的手卻如影隨形上臉上的，帶來陣陣可怕的戰慄！

“我沒辦法忘記你……”他的聲音低低的，“你可以說這是佔有慾，也可以說我是因爲得不到你才如此，就連我自己也一直是這樣認爲的。我一遍遍告訴自己我喜歡的不過是你這張臉，得到一次就不會那麼的，所以從那天開始我再也不來找你，因爲我以爲自己已經將你忘記了，一個人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呢？什麼也比不上我的宏圖霸業，比不上高高在上的皇位，那是我一直追逐的東西，我沒必要爲了一個你就得罪肖重華，我花了十年的時間來籠絡他，讓他站在我這一邊，何必爲了你就和他徹底翻臉呢？這筆易怎麼看都不劃算，是不是？可我無法忘記你，每次你出門的時候我都躲在暗看你？你知道這些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連我自己都覺得可笑，可笑的要死！肖衍怎麼會在暗看一個人而不現呢？我竟然會做這麼愚蠢的事——”他的眼睛裡盛滿了無盡地悲涼。他的臉微微靠近，呼出的氣息一陣陣地噴在的臉上，帶著濃郁的酒香，“我這麼說你不相信是不是？不奇怪，我自己也不信，但該死的他都是真的！我不能得到你，但我得到了綠腰，長的和你相似的，是不是？我第一眼看到還以爲你來到了我的邊，躺在我邊的時候我幾乎有錯覺，就是你！可不是！那種庸俗的話語和諂的表讓我覺得噁心，可越是噁心越是讓我想要，因爲我得到就和得到你是一樣的，是不是？每次在我下尖的時候我就幻想是你，就像是那天我們一起度過的下午一樣，對不對？”

歐暖不由自主地，盯著他的眼睛，覺得眼前這個人一定是瘋了，怎麼會說出這麼失態的話來，而且還是用這樣癲狂的語氣。只是有一點可以肯定，肖衍還不知道那天的人就是綠腰，的心中稍稍安定，口氣也慢慢變得冷凝：“太子，你喝醉了，我讓人扶你回去休息吧！”

肖衍只是笑，抓住的肩膀，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放開，“我只是想要和你說幾句話，你連這樣的機會都不肯給我嗎？哦，你是怕別人看見？不用怕，我是太子，誰敢拿我怎麼樣？今天我帶綠腰來，你不是也看見了嗎，大家的表？他們現在都知道，我喜歡你，我想要你，所以我找了一個很像你的人在邊，你說，這是不是給了肖重華一個響亮的耳？我要是他，我會老老實實把你讓出來！”

歐暖深吸一口氣，道：“太子，你這個樣子不統，若是讓陛下知道你做出兄奪弟妻、君奪臣妻的事來，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想要鬧到金鑾殿上去嗎？你就不怕自己千辛萬苦奪來的太子之位化爲泡影？”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想要你，發瘋了一樣想要你，比我想要得到帝位，我更想要得到你！看看你，時間過得越久，你這張臉在我的腦海裡越是揮之不去！你有什麼好呢？若論風萬種，你比不上蓉郡主，說傾國傾城，你比不上香雪公主，可我就是喜歡你，只喜歡你，你是不是對我下了什麼蠱，把我弄得神魂顛倒，你說！”他的手越來越不規矩，放肆地在臉上輕輕地挲，過的眼，的頰，的脣，所到之，帶起一陣陣的可怕的覺。

歐暖拼命使力，想推開他：“太子，你放開我！”

可是肖衍是個男人，又十分健壯，不管歐暖怎樣用力推他，他的子如泰山一般推之不，的掙扎，反而讓他了過來，子地制住。他一隻手撐在廊柱上，將圈在他的懷抱裡，一瞬間，他的氣息麻麻排山倒海地向襲過來。

完全不能彈，微微著氣。

他幾乎是近在咫尺地說話，“爲什麼要躲開我！我有哪裡比不上肖重華，我是未來的一國之君，不，我馬上就要登基了，若是你答應，我可以讓你做皇后，甚至我可以保證，將來只有你給我生下的孩子才能繼承皇位，這是全天下人夢寐以求的，肖重華能給你的我全都能給你，他不能給的我也能給，哪怕你要我驅散後宮只留下你一個人都可以，只要你點頭，這一切馬上就能實現，我這麼這麼喜歡你，我這麼這麼你啊……”他的臉上充滿痛苦之，眼中逐漸燃燒起一種瘋狂，“你想想看，和我在一起你什麼都能得到，你會很快樂的，再也不用小心翼翼，你的弟弟不用上戰場也能得到最高的尊榮，你不是最他的嗎，你若是繼續留在肖重華的邊，今天這樣的事我保證不會只有一次！你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我的話！”他的聲音有著一威脅。

今天的事？歐暖立刻想到剛纔發生的一切，難道剛纔大皇子的挑釁是肖衍默許甚至鼓勵的？那麼金曼的目的也是真的要殺了歐爵警告自己？的目一下子變得冷漠起來，厲聲道：“放開我！”

肖衍毫不理會，仍舊死死抓住，就在這時候，突然一個人在肖衍的後出現，歐暖吃驚地瞪大了眼睛，肖衍下意識地回頭去，來人重重地踢了肖衍的下盤一腳，肖衍沒有防備，一下子跌倒，整個人匍匐在地，他的酒一下子全醒了，震驚地著來人！

歐暖吃驚地著滿面寒霜的肖重華，對方一把抱起，重重地又踢了肖衍一腳：“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對暖兒手腳，哼！”他冷冷哼了一聲，再也不顧肖衍震驚的神，抱著歐暖立刻離開。

肖衍在後面大聲地道：“肖重華，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肖重華的手傷的很嚴重，一路抱著歐暖回到賀心堂，他傷的傷口流不止，染紅了包紮的布巾，歐暖很擔心，輕喚道：“沒事吧？”

肖重華搖了搖頭，低下頭來深深吻住的脣，悉的味道，悉的，刻骨銘心的甘甜，他的子地靠住，他的雙手捧住的臉，他的脣他的舌，貪婪而又飢地掠取中的每一甘甜，他的吻帶著深深的，帶著強烈的愧疚，還帶著難以抑的無奈與憤怒！

他總是沒辦法護周全，他的邊太多的人，太多的事，這些人和事總是不斷地阻撓他，讓他沒辦法一直保護在的邊，他怪過於獨立，實際上是這個環境得不得不獨立！而他呢？他都做了什麼？他一直沒能從繁雜的事中，他總是被那些所謂的國家大事拖累，那些東西和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眼看著一次次被肖衍糾纏，他有機會可以殺了那個男人的，可是肖衍是太子，殺了他這個國家又會再一次發生爭奪！他不能這麼做！這讓他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痛恨，爲什麼不能將那些傷害的人一舉剷除，爲什麼要被這些所謂的責任和義務所牽絆！他不想失去，不想讓任何人奪走！這樣強烈的緒，遠遠超過了一切的心！

今天的連番變故，讓肖重華一貫冷靜的心，徹底失控了！

他的作有些失控，讓疼痛難忍。輕輕的推他，可是卻換來他更強烈的親吻，更瘋狂的索取，他就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用力地下一切反抗，狠狠地吻著！直到他筋疲力盡，直到他的中嚐到了一種奇怪的鐵鏽味，他才放開了。他擡起頭看著，正準備說些什麼，卻發現的脣紅腫不堪，脣上有幾的破裂，正往外淌著。

肖重華猛地一愣，隨即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他竟然在失控之下傷害了，而竟然也沒有反抗，就這樣任由他親吻！已經很脆弱了，他竟然還傷害了！他這麼走，和那些讓人討厭的蒼蠅有什麼不同！

“爲什麼不用力推開我！爲什麼不醒我！我剛纔是一時——”

“我知道，我都知道。”歐暖輕輕按住他的脣，不讓他說下去，“因爲是你，所以我願意。”剛纔就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就在宴會上，他救下的時候，他的臉那樣蒼白，神那麼驚恐，從未看到過他那麼失控的模樣，似乎嚇到了他……這是史料未及的。

看見蒼白的面孔，肖重華的緒頓時鬆懈了下來，所有的驚慌失措似在一瞬間消失，他不自，將溫地擁懷裡，擁著，著的頭髮，“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用了太大的力氣，嚇到你了嗎……”他輕輕的聲音，像安，像呢喃，又像是傾訴，“以後我再這樣，你就打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