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偃月深呼吸一口，想著該用什麼理由去接近他。

畢竟，剛才把話說得那麼絕，再去道歉有些尷尬。

“這也不怪我，誰讓你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你什麼都不說，誰能猜到你做了什麼。”穿好服，暗自嘟囔著，“要不是你總是無腦護著蘇點晴，我也不至于誤會這麼深。”

細細想來，最近的東方璃是有點奇怪。

東方璃對蘇點晴的心意，絕對不可能是假的。

可，今天蘇點晴吃了大虧，他的表現卻很奇怪。

他只是將中了毒的三個人分開，并沒有跟想象中那般將奄奄一息的蘇點晴攬在懷里安，態度也有點冷漠。

秦偃月搖著頭。

東方璃和蘇點晴變什麼樣不關心，所關心的，是道歉。

必須要賠禮道歉，讓自己好些，順便把免死金牌要回來。

賠禮……

嗯，這倒是個不錯的切點。

秦偃月敲定了主意，披上外套，冒著寒風和雪花來到廚房。

馬上就要到飯點，廚房里正忙得熱火朝天。

幾個婆子看到到來，嚇了一哆嗦。

“王妃娘娘。”領頭婆子忙上前來行禮，“您怎麼親自到廚房來了？有什麼事讓人來吩咐一聲就行了。”

“給我一只山，生的，順便給我弄點火。”秦偃月說，“我要做烤山。”

領頭婆子聽得一愣一愣的，“這……您親自做？”

“有意見？”

“沒，馬上就來。”領頭婆子忙應著。

有了上次砸廚房的影，廚房里的人毫不敢怠慢，很快就準備好了食材。

秦偃月按照記憶在上刷油，放在火上烤了一會，聞了聞，香氣四溢，還算滿意。

將烤山放在油紙包里包著，暖在懷里，敲響了書房的門。

敲了好半晌，沒有人應答。

“東方璃，你在里面嗎？”秦偃月試探著問。

“我是來道歉的，你要是在里面，就出個聲。”

依然無人回答。

“你一定是在里面吧？你不出聲就代表默認了，我要進去了。”

門被關的死死的，推不開。

“你再不開門，我就撞開了。”

秦偃月往后退了兩步，準備用蠻力將門撞開。

做好準備撞過去的時候，東方璃卻將門打開了。

慣之下，無法停下來，直沖沖地沖到里面，東方璃輕飄飄一躲，冷眼看著撞到前方的書架上。

“你故意的吧？”秦偃月扶住磕紅的額頭。

東方璃角輕抿，也不理，將門關上，回到書桌旁，拿起筆蘸了一些墨水，瀟灑地在紙上書寫著什麼。

“在寫休書嗎？”秦偃月湊過來。

東方璃不是在寫字，而是在畫畫。

他用極細的筆蘸了紅朱砂，細細描繪著翠鳥上的羽。

翠鳥栩栩如生，在蘆葦上空飛過，蒹葭蒼茫，意境悠遠而曠達。

“你畫的這只，看起來好像很好吃。”秦偃月說，“畫了這麼久，是不是了？我們也算心有靈犀一點通，我給你帶了同款烤山。”

將烤山拿出來，“我親手烤的，當做我的賠禮，我很有誠意地來道歉。”

東方璃將畫筆擱置，臉嚴肅地盯著畫上的翠鳥。

“喂，你聽見了嗎？我給你帶了烤山。”秦偃月在他跟前晃了晃手，“嘗嘗？”

“喂……”

“東方璃，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拽了拽他的袖子，“我們一起來吃……額，你不會被我氣傻了吧？”

東方璃久久沒有反應。

秦偃月額角搐。

將烤山的油紙打開時，東方璃終于開口了。

“這個，看起來很像山？”

他指著畫上的翠鳥，又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表復雜。

“反正都是鳥類，差不多吧。”秦偃月將烤山推到他跟前來，“嘗嘗？”

東方璃似是了打擊，盯著翠鳥看了半天，將畫紙團起。

“別，好好的畫干嘛要弄壞？”秦偃月制止住他，“我覺得畫的好的，你不要的話就送我吧，興許能賣幾兩銀子。”

“……滾。”東方璃黑著臉將那團紙扔到紙簍里。

“干嘛要生氣？”秦偃月抿了抿。

東方璃的子，果然很無常。

想跟平常一樣冷嘲熱諷幾句時，驀然想起是來道歉的，下聲音來，“剛才是我不對，是我氣瘋了，胡沖你發了一頓脾氣，現在我冷靜下來了，知道是我錯怪了你，對不起。”

東方璃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這個得跟石頭一樣的人會輕易服，將筆放下，“陸修跟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都沒說，是我自己想明白的。”秦偃月給他倒了杯茶，“王爺請喝茶。”

東方璃眼睛都沒抬，也無視了那杯茶。

秦偃月也不計較，跑到他旁研墨，“我是真心實意來道歉的，人在怒火上沖的時候無法保持理智，我說了很多過分的話，對不起。”

東方璃拿起書卷，一頁頁翻著。

若是換了平時，他不理，態度如此冷淡，秦偃月早就翻臉了。

這次卻耐著心幫他添茶剪蠟燭，時不時湊過來看他書里的容，還點評幾句。

“夠了。”東方璃被吵得心煩意，皺著眉頭將書本放下，“你為了免死金牌可以不要臉？”

“……”秦偃月被拆穿了，沒有惱怒，反而將烤山推到他跟前來，笑瞇瞇地說，“我們夫妻一，你的就是我的，我是真心實意來道歉的，還特意給你做了這個。”

“夫妻一？”東方璃冷笑，“你不是要跟本王和離？”

“東方璃，你可知道，如果離婚的話是需要分割財產的，我可以凈出戶，只要給我那塊免死金牌就夠了。”秦偃月嚴肅地說。

“你的目標果然是金牌，不給。”

“額。”秦偃月額角搐，被他套路了。

“我不想跟你繞彎子，我來找你的主要目的是道歉，順便將屬于我的東西拿回來。”說，“你可以現場寫休書。”

東方璃的臉立馬冷下來。

秦偃月覺到氣氛不對，想起最開始提出和離時，東方璃一掌把門框拍斷的生氣模樣，嘟囔道，“和離不是你的愿嗎？”

機會就擺在跟前，他卻表現得如此奇怪。

“秦偃月，你弄了一堆爛攤子就想逃？”東方璃聲音森森地轉過頭，住的下，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