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有些等不及了。數了數這兩年攢下來的銅板,除了路費應該還有剩餘。
可是這點剩餘到了外面,怕是什麼也做不了,想再等等。
的想法很好,卻沒想到天有不測風雲,本來好好的爺爺,突然間得了心疼病,每次發病都會疼得臥床不起。
楊塵著心口,眉愁不展。
心疼病,無葯可醫,看來自己這子骨是真不中用了。這個孩子他照顧了十四年,也該讓回到屬於自己的軌道上去了。
晚上,他把晞兒過來,認真的道,「晞兒,明天我們就去京城。」
唏兒愣住,爺爺病得這麼嚴重,本不適合趕路,急忙阻攔道,「爺爺,等您的再好一些,我們就走。」
楊塵搖頭,他怕他沒那麼多時間了。
第二日一早,按照爺爺的吩咐,把李郎中了來。
李郎中聽說楊塵要走,急忙勸他不要著急,等子養好了再上路。
楊塵搖頭,他的子他自己知道,熬不了幾年了。如果他死在這偏遠的地方,他的唏兒可怎麼辦?
就算拼著最後一口氣,也要送京。
見他去意已決,李郎中給他開了不葯,足夠在路上服用。又在村子裏找了輛牛車,求人將他們祖孫二人送到集市。
在那裏他們雇了一輛跑長途的馬車,一路直奔京城而去。
車簾子撂下來后,祖孫二人誰也沒看到那個細高的年,紅著眼睛著馬車離開的方向。
從大楊樹村到京城永安最也有五百里路,如果是正常趕路有個五六日也就到了。
可是楊塵的心疼病很嚴重,趕上他犯病,馬車只能停在路邊,等他疼勁過去后再上路。
這日,他覺得口好了點,就吩咐車夫起程,才剛走出二三里,就聽見天邊悶雷滾滾,狂風翻卷著烏雲向頭頂彙集。
暴雨要來了。
「我們往前面趕,二裏外有座年久失修的破廟,可以進去避雨。」車夫一甩鞭子,啪啪的打在馬背上。
等他們趕到破廟時,暴雨已經如同豆子似的打了下來,晞兒慌忙把爺爺攙進廟,才發現這間廢棄的小廟不大,而且裏面已經有人了。
見有人進來,那些人往裏挪了挪,給他們騰出一塊地方。
出於禮貌,唏兒對他們笑了笑表示謝,車夫在一旁幫扶著爺爺坐下。
的目落到裏面,那裏正坐著三名男子。正中間的是一名墨年,另兩人雖然年紀和他差不多大,卻一臉恭謹,明顯就是隨從。
只看了一眼,便斷定他們之間的關係。
目重新落回中間的年上,他頂多比自己大上三四歲。墨綠的華服,將他襯得英俊不凡,貴氣十足。
彷彿他就是天生的王者!
唏兒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好看的裳,不由多看了幾眼。
袍上用銀的暗線綉著大朵的曼佗羅,又用暗紫的線將花瓣重重的勾勒,好像那花隨時都會穿袍迎面飛出一般,使人不自覺的就會收回雙眼,不敢再看。
雖然晞兒不懂料的好壞,也能從那繁複的做工中覺出來料子必定極好。匆忙間看到他腰間束著一條翡翠腰帶,上面綴著一塊雕的墨玉。
覺到的視線,墨年漠然的抬頭,正好看到將目移開。
廟裏有一尊泥塑的大佛,因為長久沒人打理,佛像上的泥胚落了不,佛上也落了厚厚的一層灰。
雨越下越大,怕是一時半會停不了。豆大的雨珠打到小廟的屋頂,落到幾人耳朵里如同捶鼓,讓人莫名的有些心慌。
冷風帶著雨水從廟門灌進來,晞兒被風吹得全發冷,這才發現剛才進來時,上已經被大雨打。自己倒是不要,可是爺爺的怕是不得涼。
焦急的四下張,想要起來找點乾柴籠上一把火給爺爺驅寒。小廟已經破爛陳舊,能用來點火的東西實在太。
墨年一直面無表的看向外面,被剛才的冷風一吹,直接打了個噴嚏。
立刻有一名藍年起,在小廟裏轉了一圈,將能點燃的東西全部找出來,扔在三人中間,又麻利的用腳將供桌踹幾塊,很快架起了一堆火。
晞兒的目再次看向墨年,他的五立英俊,著桀驁。
濃淡相宜的劍眉下,是一雙狹長深邃的冰眸,鼻樑直,薄輕抿。烏黑如墨的髮被紫金玉冠高高束起,一看就知此人份特殊,必不是尋常之人。
收回目,看了一眼子微微發抖的爺爺。一咬牙站起,對著墨男子輕施一禮,「不知公子能否允許我們也上前來烤烤火?」
墨男子有些意外,眉一挑,輕聲道,「這廟裏的東西本就是無主之,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姑娘客氣了。」
「多謝公子。」晞兒激的一笑,和車夫一同將爺爺扶過去。車夫到底是鄉下人,膽子有些小,已經被墨年的氣場鎮住,小心翼翼的,半天才敢坐下。
這雨下了將近一個時辰方收,墨男子起,一言不發的向外走去。走到廟門,忽然停住,面向車夫道,「請問,這裏離大楊樹村還有多遠?」
晞兒愣住,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他們剛從那裏出來,就有人向他們打聽大楊樹村。
裝作不經意的打量起墨年,恍惚在他上看到一個模糊的廓,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自嘲的輕笑,兩人長得完全不同,是想多了。
扶著爺爺坐上馬車,自己也跟著坐了上去。
車夫原本有些擔心墨年會難為他們,見他只是打聽道,便膽怯的回話,「爺,從這兒往前一直走,也就是二百里的路程。」
「多謝。」墨男子似乎側了一下頭,目在晞兒頭上掠過。這個丫頭竟然讓他有一種似曾相似的覺,這怎麼可能!
一定是他想多了。
看他們的行態舉止,分明就是鄉下人,而他除了那一次,本沒去過那種地方。
他不再多想,帶著兩個屬下快速離開。兩年時間,不知道當初的那個丫頭長高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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