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未置可否，抬手將一個紙包拋向。

「砒霜？」前生，姜嬋重傷，就是最後的這一點砒霜徹底要了的命。

楓頷首。

「多謝！」姚清霜再次道謝，轉而去，才走了兩步就聽楓慵懶的聲音在後響起。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江海。天下第一樓也並非一開始便有如此盛名，而是一點一點積累來的。大的解決不了，不如先解決小的。」

姚清霜豁然開朗，是了，上一世他們姚家落得滿門抄斬，不但是柳青青的功勞，還有幾位皇子，姜家，宋驚鴻、彭亮的功勞。

是了，先留著柳青青，一點點除掉的助力，看如何興風作浪？

首先……彭亮，對，今生紅嫣沒有死，要去看一看彭亮，他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若此時他已對父親心懷怨恨。那彭亮，絕不能留！

姚清霜將興下，轉，「多……」

可後卻已沒了楓的影。

心中默默道了聲謝，轉疾步往西廂房而去。

西廂房中，紫嫣正在安紅嫣，「不是你做的，你為什麼不說？就算不便對夫人說，不還有小姐嗎？」

小姐？紅嫣苦笑，好端端的，姚清霜竟從袖袋中搜出一袋香？如何敢信？「我說了，也沒人會信。」

「你說，我就信。」

「不是我做的，是細細。」

紫嫣驚得下都快跌到地上，「你看錯了吧？小姐今日雖發了一通邪火，但細細……怎麼可能？」

紅嫣心中愈發苦，再不說話。連與最親近的紫嫣都不相信，還有誰能信？

「紅嫣……」

「是我順口胡說嚇你的，你先回去吧，我累了。」紅嫣說著將紫嫣向外推。

「砰！」

房門就在此時被一腳踹開。

「小……」

「你去找彭亮過來，我有話要說。」姚清霜截斷紫嫣的話。

紫嫣看了眼紅嫣，應聲離去。

姚清霜看著眼前低垂著眼眸，死死咬著的紅嫣，心複雜。

前世垮姚家的最後一稻草，皆因此事起。前世有些事，稀里糊塗，今生一定要弄個明白。

「說吧，」將紙包丟在紅嫣面前，「這是什麼？」

紅嫣愕然，「不是小姐的香嗎？」

「香？若是香我還藏什麼？這個，才是從你上搜到的，砒霜！」

紅嫣臉慘白，跌坐在地上，將那紙包拿起，手哆嗦著打開，心底苦笑連連，這下，怕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吧？

到時細細只需說，彭亮遭貶懷恨在心，又沒有機會對國公爺下手，便慫恿給姜嬋下毒，到時候，不但，還有彭亮……想到此，紅嫣更是猛然一驚，剛剛姚清霜已經讓紫嫣去找彭亮了。

莫不是已經懷疑他們兩個了？

「一人做事一人當，毒是我下的。」說著，紅嫣頭一揚，將紙包中的藥就要往口中倒去。

「啪！」

一條長鞭在紅嫣手臂上，手一抖，紙包扣在了地上。

「紅嫣！」

姚清霜怒極，費盡心思救，竟二話不說尋死？「你與我，還有紫嫣，咱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雖子衝些，但這些年，你捫心自問，我待你如何？」

紅嫣眼圈愈紅，心酸的仿若浸到了陳醋中。雖與紫嫣名為婢，但姚清霜一向大大咧咧，從沒將與紫嫣當做婢看待。習文學武都是一起。與紫嫣活得倒比尋常大戶人家的小姐還要貴。

想起曾經種種，眼淚更是吧嗒吧嗒直往下落，可這一切都變了，自從彭亮娶了之後，都變了。

「好，紅嫣，就算你不清楚我是什麼樣的人，但你是什麼我卻清楚的很。我相信，就算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讓你給我娘下毒，你都不會去做。所以，我才將這砒霜藏起來，你倒好，還要上趕著去送死？」

紅嫣愣住，「小姐，你相信不是我下的毒？」

話出口的瞬間，已有了答案。姚清霜若想要誣陷，又何必說紙包中的是香？

「我不信你信誰？」姚清霜手將紅嫣從地上揪起。

紅嫣卻被這力道帶的一個趔趄。

「你怎麼了？」姚清霜詫異。紅嫣與都是自小習武的，怎麼會弱這樣？

一不解極快從紅嫣眸底閃過，卻被咽下，搖了搖頭，「沒事。」

「說說今日的事吧，你懷疑是誰？」

「我……我不知道。」

「你不相信我？」姚清霜一眼便看出紅嫣的遲疑。

「紅嫣！」

火急火燎衝進來的彭亮見紅嫣無事，這才扭沖姚清霜抱了抱拳，「卑職見過三小姐。」

姚清霜沒有理會，扭臉看向門口的紫嫣，「我有幾句話要問他們，你在門外守著。」

紫嫣帶上房門退了出去，房一片靜默。空氣石塊似的僵，三人各個呼吸艱難，一瞬一息，仿若千年萬年。

彭亮最先忍不了這窒息的氣氛，「三小姐，你還想要怎樣？到現在你還不肯放過紅嫣嗎？好歹也是你的婢，服侍過你一場，非要一點分都不念嗎？」

姚清霜愕然，「我怎麼不放過了？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彭亮！」紅嫣喚了一聲，彭亮訕訕閉。

「你們兩個到底有多事瞞著我？今日，一點一點都給我說清楚，不然，誰也許出這個房門。」姚清霜踢了一個方凳到門口，轉坐了過去。

「說就說，」彭亮豁出去了，拂開紅嫣的手，「你別攔我，不然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是非曲直，總要有個了斷。是殺是剮，也讓痛快點放馬過來。」

「三小姐，」彭亮看向姚清霜，「我承認我不喜歡柳青青，但就算這樣，我也從未想過退親。我明白國公爺為何將許配給我，也在心裏發誓，這輩子一定好好保護、照顧。」

姚清霜目瞪口呆，前世，柳青青咬牙切齒，說是們主僕合謀搶了的姻緣，所以，才會去搶姚清霜的姻緣，一次又一次。最終，讓淪為世人眼中的毒婦、棄婦、笑柄。

「三小姐，你還記得那日讓我去給柳小姐送風箏嗎？」彭亮看向姚清霜問道。